《Leave Out All The Rest》black.f

10、第十章

　　Tony感到一阵寒冷，他瑟缩着身体，用力裹了裹Sacks探员那套被他抢来的极不合身的外衣，然后摇摇晃晃的闪进了一条巷子。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冬天穿了件单衣在街上疾行的流浪汉，尽管在现在这个季节，满大街都是穿着轻衣薄纱的漂亮姑娘。

　　他就只是觉得冷而已。

　　巷子里没有人，阴暗，但是看起来显得难得的干净，医院就在离这儿很近的地方，Tony甚至可以听见空气里传过来的FBI搜查他的声音，他安静的等了一会儿，直到对周围环境都确认清楚了，才捂着胸口慢慢的靠墙坐了下来，剧烈的疼痛和身体的虚弱让他眼前一阵的发黑，他喘着气，让自己渐渐平息下来，他感觉到腰后别在那里的坚硬触感，那是Sacks探员的枪。Tony把它掏了出来。

　　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来很久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Brandon Brant导演的早期作品，也是他和David Holland合作的第一部电影，无论是前者的镜头还是后者的表演都充斥着个人风格在形成初期时的各种尝试，让影片有种撕裂般的快感，而那位日后的影帝在上面饰演一个亡命之徒，那男人总是说，枪和子弹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要么解决别人，要么解决自己。

　　Tony绝望的笑出声来。

　　Gibbs大步流星的进入到Abby的实验室，脚下一刻也没停，他直接进入到了最里间，把音响关掉。然后McGee和Ziva才迟迟的从大门外迈进来。

　　“最好是好消息，Abby。”Gibbs直接的说，他已经听够了坏消息了。

　　“不，不是好消息，”Abby扁了扁嘴，随即她快速的解释，“我是说，对于我们的案子来说，是好消息，起码有进展，但对于事件本身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Abby！”Gibbs没有耐心听Abby纠缠关于文法，或者逻辑什么的问题，他只想要那些进展。

　　“我找到那只肾脏的来历了。”Abby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不能说是那只肾脏的来历，但至少是和它有关联的，严格来说确实是某种…关联…总之，这算是好的进展，这算吧？”

　　Gibbs看着她。

　　Abby缩了缩脖子，她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大约四十岁上下的男性照片，在这张照片后面层叠的是他的档案文件，Gibbs草草的浏览了一番，相当辉煌。

　　“Charles Richter！”McGee凑上前一步，惊讶的读出来电脑屏幕上的名字，他下巴有点不自觉的往下掉，直到另外的几个人都看向他，他才解释道，“拜托，C.R公司的执行总裁Charles Richter，名下光网络游戏公司就有三家，我玩的那款游戏就属于其中一家，虽然最近公司的发展有些让人觉得不太乐观，Charles Richter也被丑闻缠身，有言论说董事会对他的执行力表示怀疑，还有一种说法是关于他健康状况的，有传闻说他是得了肝癌...但是，我是说...他的肾脏为什么会出现在Albert中校的后备箱里…？”

　　McGee在半途收回对Charles Richter的向往和不知出处的那些八卦消息，他最近一直在关注C.R公司的动向，一不小心就带入了个人情绪。他惊恐的看着瞪着他的Boss，最终磕磕巴巴的把话题折了回来，表示他的重点还是正经的踩在关心这件案子上的。

　　“接近了，McGee，接近了。”Abby在McGee和瞪着McGee的Gibbs身上瞟了一个来回，她给了McGee一个坏心眼的笑容，然后像绕口令一样快速的说，“并不是Charles Richter先生的肾脏在Albert中校的后备箱里，而是Albert中校后备箱里那只肾脏的主人的肝脏，在Charles Richter先生的身体里。”

　　“也就是说…”Ziva率先开口，她从Abby的绕口令里找到关键点，这对她的英语是一次非常好的锻炼，“Albert中校后备厢里的肾脏和游戏公司总裁的肝脏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Gibbs没有说话，沉着脸表情阴沉，McGee嘴角抽了一下，他的脑子里闪现过在调查Andrew中士谋杀案时候的那些疑点，还有Gibbs对Albert中校那糟糕透顶的直觉，从来就没有人怀疑过Gibbs会错，McGee想，这些疑点和直觉最终都指向了一个可能，如果着些器官的主人不是被拆散了捐了，就是被拆散了卖了。

　　“聪明，Ziva，”Abby弹了个响指，然后在Gibbs开口发问之前回答他，“我已经调查过了，Charles Richter先生的□□来自于一家叫做\'人类医学服务中心\'的公司，”Abby的手指飞快的移动着，屏幕上画面闪动，Abby一边解释道，“\'人类医学服务公司\'成立于2000年，最早是一家研制生产助听器的公司，04年时被收购，现在发展成为研发功能性义肢和器官替代品的研发中心，同时也向医院提供移植器官，号称有着合法的途径和完备的信息网络...我已经把这家公司的地址发送到你们三个人的PDA里了。”

　　她得意的收回手指等着Gibbs的夸奖。

　　Gibbs什么也没说，他扬起下巴，在Abby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如来时一样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McGee和Ziva也一如既往的跟上。

　　“你真是个天才，Abby。” 目送他们离去的哥特小女巫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模仿着Gibbs的声音说，“我们现在没空，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我们会和Tony一起，好好的听听你查到这个方向的那个绝妙灵感的。”

　　Abby满足的笑了一下，但想到Tony又让她感到一阵的难过，她把电脑屏幕切换过来，看着满屏的Tony，轻声的说，

　　“你一定会把Tony带回来的。”

　　Tony咳了一下，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猛的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周围，觉得隐隐听到了谁在叫他的名字，可是什么也没有，他想也许是因为胸口上永远都不会麻木的疼痛让他产生了幻觉。

　　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着，Tony抹了把脸，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他检查了一下弹夹。

　　美国标准警用手枪，□□ 17，没有经过改造，打出去四发子弹，还剩下十三发。

　　然后他把枪别回到腰带里，蹲下身检查躺在那里的男人。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白种男人，看起年纪在四十岁上下，此时正仰躺在地板上，深绿色的眼珠直直的瞪着天花板。Tony把手指贴上他的脖子，虽然这个举动有些多余，那男人显然已经死了，胸口中了三枪，几乎没什么偏离，全在要害上。

　　Tony深深叹了口气站起来，脚下一个踉跄，他退后了几步，缓缓喘着气，感到激烈打斗造成的肾上腺素正在从他的血液里慢慢褪去，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他听见自己在说，“sorry，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