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舍的极品》某段

3、第 3 章

　　六月的天总是亮的特别早，五点的时候，李宛就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睡也睡不着，只好把明天要用的东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翻开书本，却什么也看不进。

　　老师说过高考前一天最好不要看书，放空大脑，适当看看电视。

　　该做的准备，该做的努力到了今天已成定局，相信自己一定行。

　　可是李宛总是感觉特别不安，心扑通扑通直跳，好像要蹦出体外一样。异常的关注时间，隔了一分两分钟就要看一下手机，恨不得马上就高考，以结束这种奇怪的心情。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高考焦虑症。

　　就算看不进书，李宛还是坐在书桌上，摊开一本高中古文翻译合集，看着古诗怎么也背不起。

　　看的越久，字迹像是会动一样，全都从脑海里跑出来，只留下一片空白。

　　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6月11号06点40分。12号，就是明天，明天就是高考。

　　看着这一排数学，李宛心中突然升起莫名的罪恶感。

　　父母花钱让你读书，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子女有一个更好的未来，而且明天就是高考，在忍几天就行了。

　　这些大道理，李宛心里明白，也听过不少，自己也能说一些。可是明白归明白，书也看不进去，而且心里痒痒，总是想要看一下手机，特别是好久没碰过了。

　　“就看一下，1分钟而已。”李宛开始说服自己，手指灵活的把页面调到了电子书一栏。

　　里面满满罗列着几百本小说，这都是没看的，李宛看书的习惯是看完一本删一本，绝不看第二遍，一张4G的内存卡里面全是精神食粮。

　　好吧，我承认，我过不了良心这一关。

　　看了一眼，把手机随意的往抽屉里一放。李宛开始沉下心来，注意力集中在书上，这一次是真正的看了进去。

　　早上8点54分，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李宛伸了个懒腰，换上短衣长裤，拿着钥匙和两块钱就出门了。

　　下了四楼左拐走50米，看见路口再右拐50米，有一家卖包子的，包子做的一般。

　　倒是在往上大概300米的样子，有一家叫王记包子店的。包子做的特别好吃，皮薄馅多，鲜嫩多汁，就是有点贵。一块五一个，且还是供不应求。

　　每次去的时候都要排队，而且只卖到九点，现在这个时间估计最后一屉已经差不多出锅了。

　　李宛贪近，买了两个腌菜包，一杯豆浆，就回家了。

　　吃完早餐，在看一会儿书就到了中午，十二点半的时候李宛听见门响，就知道是李爸回来了。

　　想到了妈妈昨天说的事情，她决定吃完饭后找爸爸聊会天。

　　中午的菜色颇为丰盛，李爸爸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华联一品的鸭掌，加上李宛喜欢的西红柿炒蛋，和昨天吃剩的白菜。

　　拿个小袋子，包着鸭脚，李宛就开始啃，才吃了两个就辣的直吐舌头。唇瓣有些红肿，嘴周围的皮肤都感觉火辣辣的，快要脱皮了。

　　“怎么就不吃了，我记得你不是喜欢吃鸭脚的。”李爸爸咋意的看着李宛。

　　“好久没吃这么辣的东西老。”

　　一年的住宿生活，每天吃的是土豆丝，腌菜，或者西红柿炒蛋，叫的外卖也多为肠粉，卤粉等不辣的食物。早已把她的胃养的娇弱，吃不了很辣的东西。

　　连灌了一大杯水，李宛还没缓过神来，反倒是更加不舒服。冰凉的水滑过肠道流到胃里，又涌上来，有些犯恶心。
　　吃了点饭，总算是压住了。

　　用过饭后，李妈妈又躺到了床上。

　　李宛往房间瞟了一眼拉着李爸爸进了她的房间:“爸，我想和你谈一谈妈妈的事。”

　　她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背挺的很直，充分表示了对这场谈话的重视。

　　李爸爸坐在床边，无奈的遮住眼睛，呈大字状躺在床上:“有什么好讲的，你妈妈她就是有神经病。”

　　李宛咬住下嘴唇，望了他一眼，有些犹豫，话到了嘴边，总是说不出口。

　　“你是不是有外遇。”终于说出来了，李宛的心也提到半空中。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李爸爸的面部表情，企图看出是否有说谎的痕迹。

　　“我每天按时上班下班，两千多的工资，供你读书都不够，怎么会有外遇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妈妈，跟她聊会天，不要总是乱想。”

　　李宛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她以为她能看出一个人是否会说谎。但是这只是她以为，现实生活中她根本无从分辨。

　　“妈妈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心结，有时间最好认真跟她谈一下。”

　　“我知道”李爸爸坐起来，带有皱纹的脸上满是认真:“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心思放到学习上面。”

　　“嗯”虽然应下了，但是她心里还是放不下，想着等一下在找妈妈谈一下。

　　“爸爸你先到我房间睡下，我现在过去找妈妈聊下。”

　　李爸爸摆摆手:“去吧”。

　　走到主卧室，李妈妈拿着被子挡在头上。

　　六月的天气虽比不上七八月，也算的上热，李妈妈却盖着被子在睡觉。

　　李宛也没想太多，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的一角，看着李妈妈紧闭的双目，轻轻的叫到:“妈妈”。

　　“妈妈”

　　连叫了两声，李妈妈总算是睁开了眼睛，语气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我还要睡午觉。”

　　李宛脱掉鞋子，爬上床，盘坐在一边，笑道:“妈妈，你别总是睡到，有空出去逛街，跟舅娘念下味道得。”

　　她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语气有些生硬。

　　“晓得老。”

　　“总是闷到屋里不好。”

　　李妈妈眼皮都不抬一下:“嗯”

　　“晚上我们去跳广场舞。”

　　“不去。”

　　李宛的嘴微张，视线落在李妈妈的被子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开门见山的道：“你看爸爸每天按时下班回家，哪里像是有外遇的人。”

　　说到外遇这个问题，李妈妈顿时激动起来:“你是不晓得，我都看到好几次老，你爸爸就是到外面有人。”

　　“爸爸长得也不帅，又有啤酒肚，工资又不高，怎么包得起二奶。”

　　李妈妈根本不信李宛的话:“鬼晓得，就是林春凤那个贱人，十多年老还一直跟到。”

　　“妈”李宛的表情很严肃:“我跟你认真讲，你要是还想跟爸爸过下去，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老，你也不要再提。我肯定爸爸现在没外遇，你要是忍不下去，那就离婚。晚上也不要吵，爸爸开车出事故就不好了。”

　　“离婚”李妈妈鼓着眼睛瞪过来:“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离婚了。现在，要我离婚，给林春凤让位子，我呸。”

　　“林春凤，你不得好死。”

　　看着李妈妈，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劝也劝不到，只能默默的离开。
　　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脑海里一片空白，李宛真的很无奈。

　　下午继续看书，出房门上厕所的时候李爸爸正在煮饭。

　　李宛有些奇怪:“怎么是你煮饭，妈妈了。”

　　李爸爸掏完米后，准备洗菜:“等你妈妈煮饭，我都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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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

　　听见爸爸的叫声，李宛掏出手机，现在是五点十分，这个时间交吃饭，代表他今天要上晚班。

　　说实话，李爸爸的手艺也不错，有个别拿手菜，做的比李妈妈好吃多了。

　　盛好饭后，李宛去房间叫李妈妈吃饭，不料，被子翻到一边，人却不见了。

　　“妈妈了”

　　李爸爸快速吃着饭:“到你外婆那里，讲是打汗锤，喊人收一下。”

　　“搞个些又没用，迷信。”李宛还是比较相信科学。

　　“她就是信这些，我上班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考好点。”

　　“嗯”

　　晚上七点的时候李妈妈回来了，同行的还有李宛的外婆，外婆已经65岁了。天生的劳碌命，一直闲不下来，索性身体还算硬朗，头上一点不见白，看上去比实际年轻不少。

　　“外婆”

　　外婆也有一个月没见过李宛，咋一看见，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宛宛，什么时候回来得，吃的晚饭没，要不要外婆煮点给你？”

　　“前几天回来的，我已经吃过饭了。”李宛笑眯眯的答到:“外婆你坐。”

　　扶着外婆坐下，李宛一回头就看见李妈妈杵在沙发边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外婆长叹一声:“我都几十岁的人老，你们还要我来着急。你看宛宛也个么大了，日子也好起来了，你们还吵什么，过去的就算了。”

　　听着这话，李妈妈又激动起来，手向前指着，眼睛瞪的老大:“我不甘心，凭什么我要忍，我都忍了十几年了。”

　　“我是觉得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等宛宛工作了，你们就可以享福了。”外婆苦口婆心的说到：“劝和不劝离，我是不支持你们离婚，离婚对宛宛也不好。”

　　“不好”李妈妈讽刺到:“他偷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好。”

　　“唉，我是管不到你们了，你自己想好，离婚后不好找。现在也不要吵了，宛宛明天还要考试。”

　　李妈妈却没听进去，顺手把沙发上的抱枕一扔，砸到茶几上的水杯，“砰”的一声，摔出去碎了，水渍溅了一地。

　　“林春凤，让你诅咒我，去死，去死。”连着扑过去在地上踩了两脚，一脸的癫狂。

　　“妈”李宛冲过去抱着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妈妈推开李宛，茫然的看着四周:“你听见什么声音了没有。”

　　李宛跟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什么也没有。

　　“林春凤那个贱人，又到咒我。”她托着李宛的手，语气很焦急:“怎么办，宛宛，我马上要死老，留下你一个人怎么办。”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李妈妈摇摇头，突然抱着头就跪了下来，嘴里还在不停的说，人已经很不对扯。

　　外婆急忙过来，摸着她的头:“小英，没事，没事，妈妈到这里，不怕。”

　　“妈妈”她抬起头迷茫的念到，然后抱着外婆的腰，靠在她的胸前，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宣泄干净。

　　李宛就站在30厘米的距离呆呆的看着她们，手脚都无法动弹，脑海里一片空白，从来没有看过妈妈这个样子。就在这之间李宛还一直在想，她在发什么疯。

　　也许有的委屈真的无法言语。

　　哭了一场，李妈妈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一些，只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闹着要穿红衣服。

　　李宛见状，忙说:“别激动，我去找，马上去找。”

　　衣柜在李宛的房间里面，总共有三层，最上面是李爸爸的衣服，最下面是李宛的衣服，所以李宛跑过去就往中间那一层翻。

　　上下把衣服撩开，李宛怕看不清楚，特意带了眼镜。衣柜里红色衣服，有是有，但是那是冬天的保暖内衣，这个季节穿，明显的不和适宜。

　　倒是李宛记得自己有一件桃红色的短袖，因为色彩过于艳丽，所以没有带到学校去。

　　把衣服全部扒出来，翻了两下就找到了，在一股脑的往回塞，也顾不得整不整齐。

　　“来了，来了。”李宛几乎是刚把衣服递到面前，李妈妈瞬间就往头上套，手拱进去一只，她才意识到:“这不是我的衣服，不行。”

　　“穿我的没关系。”

　　“不行，不行”李妈妈歇斯底里的大喊:“这是会下地狱的了，你还年轻，不行。”

　　李宛阻止了李妈妈要把衣服脱下来，只是宽慰她说:“你穿到，我不怕。”

　　李外婆也在喊:“穿到咯”

　　“不行”李妈妈仍是挣扎着要把衣服脱下来，李宛和外婆压住她的手。

　　“你不穿宛宛的，我下去拿一件红衣服给你穿。”

　　“穿我的就可以了，不用下去拿。”

　　李妈妈突然安静下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李宛:“你愿意代替我地狱，你不怕啊。”

　　“世界上没的鬼，也没得地狱。”李宛语气有些重。

　　“那你到时候下地狱就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