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柔》依**襟

21、林家女孩

　　打盹时一个激灵醒过来，顾灵惜一手捂着哈欠，把另一只手轻轻地从丁满满的掌内抽了回来，抬手一看表上的时针，还能睡两个小时，回房调了个闹铃，直接扑倒在被子上。
　　又是清晨6点，浇花，喂鱼，跑步，洗漱，做早餐，考虑到感冒正熟睡的睡神，顾灵惜做了几样清粥小菜，把被窝里的丁满满挖起来测量过体温，还好退烧了，叮嘱道：“粥要趁热喝，驱驱寒，一个人在家不要跑到那阳台上去吹风了，小花台这边晒晒太阳还是可以的。”丁满满一边吃早餐，一边盯着顾灵惜，傻乐傻乐的。
　　“没见过你这样的，生病了还这么高兴。”
　　“第一次和你一起吃早餐能不开心吗？平时你去上班，就我一个人吃，无聊。”
　　“不是说过重新热过没营养，原来你没倒了它们？”
　　“唔，这个，我舍不得，不过你做的早餐，凉了也很好吃。”
　　“你！”顾灵惜又气又怜，无奈的摇摇头道：“饭后别回房睡觉了，到沙发上坐半小时，喝过冲剂以后再睡，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吗？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哦。”丁满满乖乖的点着头，看着顾灵惜收拾餐具去洗，再目送她出门上班，跑到沙发上抓过一个抱枕嘎嘎笑着打滚，滚了一会儿，对自己说，正经点儿，人家说了要坐在这里坐半个小时，盘腿，做运气的姿势，我定，我定，我入定。
　　辉煌大厦8楼，筱琦正坐在顾灵惜的办公室里，撕啃着纸袋里的童子鸡，匆匆赶来的顾灵惜一记白眼，走进茶水间里给自己冲咖啡：“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你也不怕影响一整天的食欲。”
　　“顾姐哦，早餐要吃饱对不对？这一整只童子鸡啃下去，今天再忙我也饿不了自己。”筱琦满嘴流油着说。
　　顾灵惜拿着咖啡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脸嫌恶道：“能有多忙，上班早下班早的，外面那么多柜台，哪样不比你这个强，反正内部员工都要当天搞定那些吃的喝的，公家饭你不吃，喜欢自掏腰包，你是在替我节约吗？”
　　“说实话，我还真是替你节约，你说你这一整层楼，就这一大间是用来工作的，外面那些好吃好喝的全层免费，还让我们保证每天供应的必须是新鲜的，前一天留下的不管是丢了倒了还是打包带走，下班时都必须处理干净，顾姐，我真没见过开门做生意是这么个倒贴法，你图什么呢？”
　　“我怎么觉得你想让我分担你的工作？是不是助理大人在管理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又赖在我这里吃东西？”
　　“哪有，我把她们管得好好的，哪有什么问题，每天一百个牌子早发晚收的，而且上班这么轻松，大家都很珍惜这样的工作机会，没有偷懒，你不知道外面多少人想进来都进不来，我就是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存在，所以趁现在有空，多了解了解，这也不行么？”
　　“哈哈，每天相处这么长时间还不够你了解？穿衣镜签货了没有？就知道吃吃吃，到外头吃去。”
　　“去就去，你就知道赶我，现在这整层楼就剩你这间办公室最神秘了，别的位置我早烂熟于心了，多看下也不行，镜子在那儿，还有你这盆新土又是干嘛用的？”
　　“问题宝宝，你快闪吧，我要开工了，我整个房间都是鸡肉的气味。”顾灵惜对着空气煽了煽手。
　　“好好好，我闪，我闪，哦，还有件事儿，刚在我来之后，你到之前，我接了个电话，有位林太太说她带着女儿正在过来的路上。”
　　“嗯，知道了，那就是快到了吧，把1号牌和2号牌留给她们，等她们到了直接带进来，别的人暂时先挡住。”顾灵惜喝了口咖啡，走到墙边拆起穿衣镜的包装来。筱琦默默站着看了几分钟，还是啃着她的鸡肉退了出去，等顾灵惜把三面镜子摆放好之后，林太太母女还真的到她办公室里来了，她抬头看着林太太身边的那个小女孩，母亲一身夏装打扮，女孩却穿着秋季的长袖薄衫，苍白的脸，无神的眼睛，齐眉的浏海，齐肩的头发层次分明，安安静静的站在她母亲身边，面无表情。
　　顾灵惜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堆文件，问道：“林太太，您女儿满18周岁了吗？如果是法定的成年人就由她自己签这些书面同意书，如果未成年就得由监护人来签，你们可以先看看这些再决定。”
　　林太太似乎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女儿，嘴里问道：“签了同意书之后我是不是不能留陪？那我都已经把人带来了，要是我不签她也不签怎么办？她今年刚满18周岁，她是我女儿，就算她已经算是个成年人了，顾医师，但是她还是个学生啊，这些还是由我做家长的代签好了。”女孩的嘴角忽然一歪，一个不屑的表情没有逃过顾灵惜的眼睛。顾灵惜道：“林太太，这样吧，您到外面去等着，既然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就让我和她谈谈吧。”林太太一番犹豫，一副不想走的样子，看顾灵惜朝她点了点头的神态，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请坐。”顾灵惜朝办公桌前的椅子一挥手，扫了女孩一眼。女孩杵在原地不动，顾灵惜也不管她，挪了挪那盆她从家里带来的水仙，留主芽，修侧芽，抱到茶水间里去浇水，浇完摆墙角的地面上，给自己续了一杯咖啡，抿了一口，走到那三面穿衣镜前面，扭转着身体，一阵孤芳自赏之后，再开口问道：“你要喝些什么吗？”
　　“别白费功夫了，不管我妈付你多少钱，我都不会签那堆纸的。”
　　“挺有个性的嘛，看你这么防备的样子，你妈一定带你去过很多咨询室喽，怪不得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你放心，我不会逼你签，让人签这些东西呢，我也是逼不得已的，行规如此嘛。”顾灵惜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翻看着那一堆书面同意书，又随手丢到一边。
　　女孩冷哼一声道：“那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又没有绑着你，锁着你，你想走当然随时可以走，你走，你走出去让你妈再带着你去下一家，你以为我就那么吃饱了撑着，非要留你这个小骗子不可吗？”顾灵惜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提高了音量，看着女孩双手突然握拳的反应，她两眼微眯。
　　女孩动了动嘴唇，气愤道：“我不是骗子，你才是个骗子，为了一小时能赚几百块钱，想着办法来骗我这样的人说话！”
　　“哦，是吗？”顾灵惜笑了：“这么说来你被人骗过很多钱，你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我看你明明就是一副很不好骗的样子，又怎么会送上门儿去给别人骗，你个骗子，小骗子！”女孩咬着牙，把头一歪，一副随你怎么说，懒得和你说的表情。顾灵惜哈哈笑出声来道：“你还不服？懒得和我说话是吧？我还懒得和你说话，你不是小骗子，你戴着假发来见我？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假发扯下来，我一句废话都懒得和你说，最讨厌和伪装的人说话了。”女孩怔了，下意识的双手抱头摸着脑袋上的假发，不可能，她每天戴着假发去上学，去上街，除了她父母以外就没有被发现过，连她同桌都不知道，她怎么会一眼就看出来？难道今天出门儿的时候没有整理好？偷偷瞄了瞄顾灵惜办公室里的穿衣镜，好想去照一下，转念一想，不可以，满大街都有人戴假发，凭什么别人可以戴我就不能？这女人是不知道卖假发的人一天可以赚多少钱，一天要卖出去多少份假发，不理她就是了。
　　“喂，你知道心理咨询师每小时赚多少钱？你现在是怎样？一大清早乖乖的跟着你妈妈过来，又一副我欠你几百万不还的样子，你到底是来让我赚钱的还是来找我要钱的？”顾灵惜站在桌内和女孩对峙道。
　　女孩瞪着顾灵惜，又扭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心理斗争，扁着嘴道：“如果我配合你，我要你保证从你这里出去以后，我妈妈不会再带我去见别的咨询师，我会让她付你很多钱，不管你怎么讨厌我，你也要配合我演场戏。”
　　“那么，导演大人，这些剧本怎么办？按照我的行规，如果你本人没有签字，这戏怎么开场？我是认栽了，你这孩子就是过来砸我饭碗的。”顾灵惜扬着手里的文件道。
　　女孩坐到了顾灵惜对面，随手一翻，就在那堆纸上逐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她把笔一扔道：“好了，要问什么你问吧，还有什么心理测试全搬出来给我填一遍吧。”
　　“你倒是熟门熟路的，很感谢你的配合，不过记性不太好，我可是说过的，今天你没把你的假发扯下来，就算你签了这些同意书，不见得我就愿意陪你聊。”顾灵惜轻笑道。
　　“你别太得寸进尺！你到底想怎样？换成别的心理咨询师，人家都和颜悦色的和我说话，哪像你这种无赖，又要钱又要我做这做那的，我都配合你了，你还这么不配合，没的谈就不谈拉倒吧，我送钱给你花还要受你的气，别以为我小孩子就好欺负！”女孩愤怒的起身，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顾灵惜鼓掌道：“我一眼就看出你很有个性，那你现在是想怎样？中止服务吗？很好，我让你妈妈把你带回家，继续绑着锁着，不用去见下一个咨询师，也不用和什么外人接触，等把你关上三五个月，直接送进精神病医院进行电痉挛治疗，这些才是你想要的对吗？”

作者有话说

　　这章是昨天的,今天的一章,稍后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