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吵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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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天逸吃了闭门羹，但并不打算放弃。他预料到事情不会进展得太过顺利，虽然事实比他预想中提高了三四个难度，但他依旧相信自己可以完成任务。
《笔筒》的故事很简单，主线有很多可以挖掘的部分，越天逸在决定拍小电影时一眼就相中了这个。故事线足够，内容不复杂，也不会缺少元素。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结局。
作为一个悬疑小说，或者电影，没有结局是个很致命的问题。
没有结局与开放性结局完全不同。小说的叙事基本都秉承着起承转合的节奏，《笔筒》刚刚转至重要部分，却戛然而止。这份戛然而止带来的远远不是他原本结束时应带来的思考与震撼。
简而言之，越天逸不仅需要授权，还需要向原作者讨到《笔筒》的后续。哪怕只是构思中的后续。
听起来很简单，越天逸也并不认为这会是多难的问题。
“不可能。”没想到在刚刚提出的时候就被断然拒绝，“我写完的东西没有回顾的必要，同样，我也拒绝以任何方式对我的作品进行二次衍生或者修改。”程孜的拒绝相当全面：“所以请回吧，别再打扰我，以及，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我笔名的事，也不用告诉我，我自己会查。但是，给我把这件事死死闷在心里，我可以保证你承担不起散播这件事的后果。”
越天逸摸着下巴回忆完毕，自己是不是被威胁了？当然，他也没有散播这件事的打算。挖坑疯孜目前的卖点就是神秘与任性，在目前需要争取合作的时候，他不会做毁人形象的傻事。
送走越天逸再对陈平进行完教育，程孜关上门打开文档，盯着屏幕整整十分钟，愣是一个字都没打出来。
笔名泄露是迟早的事，程孜知道不是陈平。
这是个全民网络的时代，在网上想查什么东西很简单。在这个世界生活近半年，程孜知道大家族的人享有着怎样不同的特权，看看江林就知道。想调查一个人对于大家族出身，拥有足够资源的越天逸而言不难。
真……烦啊，不受掌控的感觉。程孜低头看着握紧的拳头，再松开，握紧，再松开。最终做了个深呼吸，把手放键盘上。
不如码字。
上课的路上，程孜又被堵了正着。
“您再考虑一下，我真的有很强的诚意。”越天逸诚恳地说：“自信能满足您的条件。”
“我没条件，也不要什么，答案和昨天一样，不用在我这儿费工夫。”程孜同样诚恳地说：“或者我给你推荐点儿同类型的小说，保证都是完本。”
越天逸无奈，事情哪有这么容易，他之所以想用《笔筒》，除了出色的文笔，不错的故事之外，最主要还看中了挖坑疯孜这个笔名本身的人气。
《污垢吞噬》与《覆地倾天》都有庞大的读者群和争议度，能带来不错的话题效应。
虽然不想承认，但越天逸有自知之明，他不是越天文，没有粉丝，没有足够的话题，在没有作品之前，只是个身上贴着大家族标签的人。
而因为这个标签，公众对他的评价只会更加苛刻，这些年来他跟着哥哥经历过大风大浪，早对娱乐圈的运转方式知根知底。他需要一个能引起话题的人，不管话题是好是坏，只要能引起公众的争论，吸引眼球，那便会是他强势的出道作品。
只是，计划的第一步看起来就有夭折的可能。
越天逸本想再留程孜一会儿，没想到对方轻松走了几步就把他甩到了身后。越天逸愕然，他的跟踪技术也是经过锻炼的，被这么轻易的甩掉还真有点不习惯。
或许这名学生身上还有更多的故事。越天逸更加燃起了斗志，故事越多对他越有利，他一定要争取到《笔筒》的二次创作权限。
之后的几天对于程孜来说几乎是地狱。
无论是吃饭，上课，散步，哪怕只是老老实实窝在寝室里试图码字，都会被敲门打扰。
短短的几天，程孜却觉得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我们可以找江林帮忙。”在发现将越天逸加入宿舍的来客拒访名单没有任何作用后，陈平提议。
“不行，不能找他。”程孜几乎可以想象到江林知道他就是挖坑疯孜时的反应，以及未来几个月都可能面对的来自褚程的诛杀令。
陈平表示无能为力，对于特权阶级，在享受特权的时候虽然很幸福，但等沦为被特权的位置时还真不太好过。
“或许你可以答应他。”陈平说。
“不可能。”程孜断然。
“为什么？”在陈平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很糟糕的事，还能打响知名度。如果不想曝光ID的话，加上保密条款就行。根据版权保护机制，程孜并不会吃亏，反而能得到极大的利益。
程孜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回答：“因为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越天逸？”陈平确认。
“对。”
“为什么？”在探究问题方面，陈平一直有着极强的执着。作为拿工资的助手，陈平觉得有必要为老板思考未来的出路，并避免一些错误决策。
程孜转身去打开码字软件。陈平知道这是程孜独有的“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表达方法。但这一次陈平不打算跟着程孜的思路。
“是因为越天逸的性格吗？”陈平试探性询问：“虽然是大家族的人，但越天逸的行为处事暂时还没有触及到你的原则性问题，而且从目前来说，他只会带给你利益，不会危害你。”
程孜烦躁地删除了几行字。
“还是说，只是因为越天逸是大家族的人？”陈平不太确定，从程孜平时对江林和褚程的态度，可以看出来程孜并不是反体制组织的人。
如果不给出个理由，今天就没办法好好码字。程孜在了解到这个事实后烦躁地摔了键盘。
砰，巨大的声响证明着仿古键盘的破碎，陈平心里吓了一跳，只是面上依旧是那副镇定的模样，暗自估算着程孜这一摔，摔掉了他大概多少个月的生活费。
寂静一时间蔓延在不大的空间，程孜手撑着桌子喘了几口气平缓呼吸，陈平平静地看着他。
“对不起。”程孜首先打破了沉默。
陈平摇摇头：“是我的错，你不想回答的事我不应该一再追问。《笔筒》是你的文，你有处理的权利。”
程孜没接话，半响，突兀地开口：“我想出去透透气。”
“戴上口罩。”陈平提醒。
宿舍外已是深夜，整座校园安静地仿若死物。浑浊不堪的空气下，能见度也低的可怜。
电影的进度还在如火如荼的展开，导演正好要用到此时的天气背景拍摄艾叶痛下决心改善环境的情节。
程孜走过白天的拍摄场地，里面只有零星两三个维护道具的人。没有拍摄任务的场地异常冷清。
程孜想做个深呼吸，但在口罩的遮掩下，这个简单的动作也显得很奢侈。
就没个什么好点儿的发泄环境吗？程孜握紧了拳头，他现在烦躁地想把对面那棵树砍了，砍成碎片的那种。
弄不到烟，禁止喝酒，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这幅样子，必须要考试，装一个学生，甚至连尽情地码字都做不到，还总有人来干扰，总有人想让自己做并不想做的事。
所有的事情都在脱离掌控。
为什么不答应越天逸的要求？因为他程孜不想，没什么其他的理由。他不想开放文的同人权限，他不想让别人对他的东西指手画脚，他不想让任何人试图给他坑掉的文填补结局，他不想让他的作品出现在大屏幕上由真人演绎。
他的东西，就是他的。只有别人为它们痛苦哀嚎疯狂的份，绝没有将作品拱手让出的道理。
这就是程孜的观点。
名声？利益？这是从来都不在考虑范围内的事。
逛了大概三四个小时回到宿舍，程孜不意外地发现陈平屋内的灯还亮着。将门敲开，程孜扔了一瓶饮料过去，就像刚入学那天一样，拉开罐子冲人举了举。
陈平险些没接住，看了看饮料的牌子：“你从哪儿买到的？”
“小卖部。”
“学校的小卖部关门时间是两个小时前。”
“对，所以我不得不多走了两个小时的路。”
陈平拉开饮料，喝了一口。味道和平时在学校卖得一模一样，只是想到里面包含着两个小时的路程，陈平总觉得味道似乎比平时好喝不少。
程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你应该多笑笑。”
陈平疑惑。
“你笑起来很好看。”
等程孜离开，陈平抬手摸了摸唇角，他……笑了吗？
与这厢陷入更复杂情绪的陈平不同，程孜的暴躁消去不少。看来夜游还是很有效的，虽然外面的空气着实糟糕。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吵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