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八章：湖边偶遇，萤火盈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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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琢磨着给他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却不想十三爷与我竟是一般心思。
用过晚膳，小阿哥殿中的几位嬷嬷来寻人，萱儿便也不好说些什么，挨个赏了锭金子了事。小阿哥前脚刚走，十三爷便踏着月色而来。
他披了件黛色的锦绣龙纹披风，上头沾了些颗粒状的露水，一进屋冲榻上的萱儿招手。
他道，今日外头月色颇好，邀了我二人一道儿外出赏月。
萱儿疯了一下午，正有些乏了，遂头也不抬的便给拒了。
“当真不去？”
十三爷不甘心着又问了句。
萱儿这回终是动了动眼皮，“初来塞外时已经看过了！同是一样的东西，没什么稀奇的！”
“呵，来时见着的乃是新月。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唯有这满月盈盈，方才应景呐！”
萱儿张嘴欲反驳些什么，却又陡然闭了回去，便只一味的晃了脑袋道：“唔，不去不去！说不去便不去！不妨，你将若水带上罢！”
我瞪了她一眼，又冲十三爷怏怏一笑。
十三爷面上难堪，索性便赖下不走了。
“你若不将此事应下，今晚我便在你这儿住下了！”
萱儿瞪了他一眼，起身冲外头的奴才吩咐道：“快去拿张席子来，再备几个小香笼，十三爷今晚要留宿于此，可不能委屈了他！”
话毕，她一屁股坐于太师椅上，只当未有十三爷这个人，一门心思着吃起了案上的糕点。
十三爷嘴角抽了抽，忽而踱至我身侧，微曲了身子同我并肩道：“我已约了那多尔济台吉今晚一同前往湖边赏月，若这丫头不去，该如何收场？总不能让你代了她去罢！”
我一愕，脑子闷声一响，赶忙变着法的忽悠萱儿去。
“公主可曾见过镜中花，水中月的场景？”
她撇了撇嘴，回了句“没兴趣！”
“……公主可想领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景致？”
她抓了块云片糕入口，不紧不慢的答道：“此地有海么？”
“……公主可曾见过萤火虫？”
“……呃？”
萱儿终是将脑袋打诸多吃食中抬了起来，开口便是一句：“萤火虫……能吃么？”
我细细思虑了番，诚恳答道：“你大可前去捉来几只，滚上一圈面粉下锅……”
我隐隐觉出萱儿眼中闪烁着的几束新奇火苗，知晓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唔，走走走，快些去瞧萤火虫！”
萱儿素来是雷厉风行的紧，这厢打定了主意，那厢便已提着步子踱出了房门。
我正欲进屋拿件披风跟上，却被十三爷阻了。
“行宫外的林子里，有一半月湖，你先去那儿候着。我同若水备些东西去捉那萤火虫。”
十三爷冲已在屋外的萱儿摆摆手，那丫头一愣，转身极为欢快的跑了。
我望着萱儿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担忧道：“此法当真可行？不过是赏个月亮，何需跑到湖边去？若不慎扭打起来，伤着哪个便不好了……”
十三爷扯嘴哂谑了我一番，理了理袖子，胸有成竹道：“他二人打小相识，已是姻缘天定。到如今，不过差了临门一脚，求个富贵满堂罢了！你便只管宽心罢……”
我抬眼睇了睇他，苦笑着摇摇头。
心头大石落地，十三爷如释重负，与我随意交谈几句后便悠悠然回了屋。
他走后，我心中尤为惴惴不安，深怕萱儿与那多尔济二人在湖边无故生些事端……
一刻钟后，我妥妥的蹲于大片灌木丛中，将不远处两抹清冷背影尽收眼底。
萱儿出来的急，衣着单薄，这会子正有些瑟瑟发抖。
多尔济离得她有几尺远，踌躇着不敢上前。
他二人似还在说些什么，我离得有些远，委实听不大真切……
我将周遭景物挨个打量了遍，半蹲着身子欲向前挪上几步。
我踮了脚尖像只兔子似的往前蹦了蹦，抬眼瞅了瞅，又继续往前蹦了蹦……
“如此良辰如此夜，这儿竟还有只野生的山兔？”
身侧忽的现出一双青色软靴，绘着几朵祥云图案，凌空飘来的话语，分明是戏谑之语，却格外入耳。
这个声音，我自是认得的，却又不敢抬眼——这个时候，他不应出现在塞外，更不应出现在我眼前……
我蹲在地上强撑了会儿，双腿渐渐麻了，便再起不了身。
他冷眼望了会儿，终是耐不住性子，缓缓朝我伸出手。
我盯着那只棱骨分明的手出神，鬼使神差的开口道：“九爷缘何来此？”
他指尖一颤，从容不迫道：“我放心不下萱儿……”
我埋首苦笑了声，未伸手去执他的手，便只自个儿咬咬牙，强撑了起来。
他见我时，面上陡然一愕。
我慌忙将身子转了过去，又将步子往前挪了挪。
“奴才患有恶疾，还请九爷切莫靠近。”
“呵，不过是吸了些花粉，生起了疹子，倒也称得上恶疾？”他淡淡一笑，递来一只圆盒——上头绘着数株并蒂牡丹，做工精致细腻，实；令人眼前一亮。
“将里头的粉末和水搽于脸上，不出数日便可悉数痊愈，且不留一丝印迹。”
“……九爷如何得知，奴才生了此病？又怎会将此物随身带着……”
我抬眼望着他，一板一眼的问道。实对他出塞的缘由，仍是存了丝希冀——行宫之中，可有那么一人，能让他牵肠挂肚的挂念着，以至巴巴着从京中赶了来……
他顿了有一炷香的时辰那么长，眉眼微微蹙起，眼风垂着向下，未曾与我对视。
有时我在想，若我并非生于年氏一族，我可会成了他的福晋？
可我又想，男女之情原是我二人的私事，何需将受那朝堂之事束缚，白白坏了这大好姻缘……
如今我早已看清自己对他的情意，却从不知在他心中，我可曾占有一席之地……
黯然低头，却见丛中绿光盈盈，似有暗香浮动。
“萤火虫？”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湖边偶遇，萤火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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