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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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板今年五十八岁，打他十八岁进入社会开始，就一直生活在江湖之中，这四十年来他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早就养成了遇事波澜不惊，凡事淡然处之的性格。
对于高晋坚，他原本还是有几分欣赏的。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角色他没见过？但凡骄傲之人，多少都有点骄傲的本钱，而在这其中，高晋坚一身本事算是相当投他所好了。
可惜此人不知好歹，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待同门师兄弟满心猜忌不说，还加以语言诋毁，对于道上混过的非常重义气的蔡万承来说，这才是最不能忍受的行为。
看着高晋坚黑黝黝的后脑勺，蔡万承的面上不辨喜怒，既没有让他直起身，也没有怒气勃发的呵斥他。
梁教官在一旁张口欲说些什么，蔡老板却挥了挥手，示意他无需多言。
“本来今天我兴致很高，受到梁教官的邀请，我就赶忙带着最好的设备赶来了，没想到却被误以为是来捣乱的呀。”蔡老板幽幽长叹一声，梁教官在一旁干笑，暗地里狠狠地瞪了高晋坚一眼。
观众席上一片安静，众人心情各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都忍不住放轻了呼吸，静观局势的发展。
李浩扬一双鹰眼微微眯起，望着弓着半身摇摇欲坠的身影，猛地冲了过去，在那身影倒地之前长臂一伸，稳稳地托住了大哥下滑的身体。
另一只脚，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踏在了高晋坚的左脚上。
顿时一声闷哼，高晋坚却仍旧瘫软了身体，顺势倒在了李浩扬的怀中。
之前被身影挡住的土地上，一小滩鲜红的血迹，醒目而又刺眼。
“晋坚！”
“队长！”
观众席上响起一连串惊呼，刀子嘴豆腐心的梁教官见状也是大惊，在喝止了躁动的飞虎队员后，赶忙也奔了过去。
面色青白的高晋坚无力的倚靠在李浩扬的怀中，鼻子以下一片猩红，肿起的半边脸上也溅有血迹，看起来惨淡极了。
李浩扬伸出两根手指，在高晋坚鼻翼两侧用力捏了一下，然后又伸出一根手指，摁在他惨白的嘴唇上方，又是用力一下。
原本从鼻孔中不断流出的冉冉鲜血，慢慢地止住了，高晋坚因为忍痛而颤抖的唇瓣，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李浩扬见状，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嗤笑。
“晋坚，晋坚。醒醒，你没事吧？”梁教官蹲在高晋坚的另一侧，小心翼翼的边用手掌轻拍他的脸颊，一边呼唤道。
好半晌，高晋坚才悠悠的张开双眼，双目茫然而又空洞的望着天空好半晌，才与李浩扬的双眼对上焦距，他眼底的火焰猛地一窜，很快又褪了去，只虚弱的一笑，嗓音嘶哑道：“对、对不起，浩扬。大哥误会你了，原谅我吧。”
李浩扬用力握住高晋坚冰冷的手，重重一点头，柔声道：“浩扬心里一直把大哥当做是亲人一样，快别说这些。”
蔡老板站在原地，高深莫测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兄友弟恭的“温馨”画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眯眼笑了出来，又恢复了一派和蔼可亲的慈祥模样。
“晋坚，别怪梁教官我出手重了。谨言，三思。”
压低了声音说完这番话，梁教官拍了拍高晋坚的肩，随即站起身，面上挂着歉然的笑，走回蔡老板的身边，搓着手征求意见道：“既然高晋坚选手现在身体状况也不适合继续进行比赛，那按照蔡先生的意思，就判李浩扬不战而胜了？”
用“不战而胜”来宣布李浩扬赢得此场比赛，是梁启雄有意而为之的，毕竟先前高晋坚的那番表现，他个人是很满意的，绝对称得上是种子选手级别的优异表现，却被判犯规成绩无效，他这个当教官的心里也不舒坦，如果不是高晋坚自己口无遮拦，他还真下不了手扇那么重的一巴掌。
再加上，他方才来到飞虎队没多久，就小惩了上官天的得意门生、众多飞虎队员心中的高队长，简直就是不得不与李浩扬站到了同一战线，这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尽管中午的时候，二人还愉快的共谋着邀请蔡万承来当比赛的裁判。
想到蔡万承，梁教官的心里就更加的膈应起来。李浩扬什么都没做，仅仅是蔡万承帮他出头，就可以赢得比赛，而高晋坚表现那样优异，却被判输比赛，他这简直就像是在助纣为虐啊。
可，这位大名鼎鼎的蔡老板，他也是开罪不起的。
到头来，他也就只能如此的，在口头上偷偷发泄发泄不满了。
蔡老板是何许人也，一双火眼金睛立马洞穿了梁教官的小情绪，但他也不点破，只摆了摆手，双目含笑的望向李浩扬，道：“不尽兴，一点都不尽兴。浩扬都没有出场就赢得胜利，这个结果未免太不尽人意。”
站在一旁的梁教官闻言，不禁哑然，方才与他激烈讨论说要宣判高晋坚违规成绩作废的是这位蔡老板，现在改口表示对比赛结果不满意的，也是这位蔡老板，到底是在闹哪样？
梁教官话中的弦外之音，李浩扬自然是听懂了，而Joe向他递来的笑眼中的深意，他自然也是心领神会的。
因为大脑缺氧且头部失血过多而昏眩的高晋坚，此刻也恢复了精神，听见蔡老板这话，神色不免有些异样，有喜有怒。
观众席上也是一阵喧哗。
“我有个提议，不知道能否得到梁教官的赞同。”蔡老板将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说道。
“蔡先生请讲。”梁教官赶忙客气道，心里暗骂老狐狸，赞同和不赞同不都只是走个过场。
“呵呵，我刚看高晋坚选手最后一个关卡的动作，略微有些生涩，想必是临场发挥太好，没有收住手。不如从飞虎队员里选一位，来重新通过这最后一道关卡，然后这名队员的时间替换高晋坚之前的时间来计入总成绩，如何？”
梁教官摸摸下巴，对这个提议暗自点头，顺便收回之前的小偏见。
见梁教官无异议，而观众席及两位选手均未提出异议，蔡老板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等那位飞虎队员成绩计算完毕之后，再由李浩扬选手进入赛场比赛。大家看这样可以吗？”
“好！”飞虎队内率先有人大声赞同。
高晋坚闻言，也是双眼一亮，斜倚在板凳上的身体因为激动而不由自主的坐直起来。
如果按照蔡老板的提议重新计算比赛成绩的话，那冠军绝对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啊，高晋坚对此有着绝对的自信。
李浩扬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似乎并不在意比赛规则一变再变。
一旁的高晋坚见师弟这样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不禁喜上眉梢，却故作歉疚的模样，低声道：“浩扬，虽然我失误在前，但好在公平自在人心。这次对不起了，胜利女神最终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了——站、在、我、这、边。”
李浩扬伸出一根手指，懒洋洋的掏了掏耳朵，然后又吹了吹指甲。
好半天才慢吞吞的回了一个字——“哦”。
高晋坚脸都绿了，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蔡老板突然发话，打断了他。
“那么，我就听取梁教官的意见，有请上官明珠上场，替高晋坚夺取这最后一道关卡的得分！”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般在上官明珠的耳边劈响，让她呆愣在了原地，周遭坐着的飞虎队员们也有些错愕，但很快转变为狂喜，飞虎队里谁人不知上官明珠钟情于高晋坚啊，这裁判员哪里是偏心李浩扬，明明是偏心高队呀，这赤_裸_裸的送分节奏啊。
周围起哄的声音，让明珠一阵恍惚，周围带笑的面庞都是那样的熟悉而又讨人欢喜，但怎么就跟父亲在队时的感觉不太一样了呢？为何以前她那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大哥面前大显身手，而眼下却望而却步只想要转身逃离呢？
原本被李浩扬起的七窍生烟的高晋坚，在听见蔡老板这样说之后，顿时喜出望外，生怕这个信口开河的老人又厚颜反悔，赶忙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着观众席方向用力挥了挥。
被高晋坚忠实的“队友”簇拥着从座位上起身的明珠，整张脸都是涨红的，她心底充满了惶惑和不安，居然没有一丝的欣喜和期待在里头，哪怕此时大哥望向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惊喜，而他本人神采奕奕的模样，也丝毫看不出片刻之前是那样的有气无力。
李浩扬此刻的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虽然早就预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明珠需要在大哥和二哥之间做出一个抉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在他仍旧感激并庆幸明珠替自己圆谎的时候，又再度面临了这样的一个局面。
想必明珠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的，困扰、纠结、烦恼，蜂拥而至。
也正如浩扬所预料的那样，上官明珠几乎是调动了所有面部神经，才得以保持脸上的强颜欢笑，慢慢走近赛场。
高晋坚炯炯有神的双眼，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她，那视线，几乎将人灼伤。
而李浩扬，依旧用那温润如水的双目，在她周身打量，那神情、那模样，仿佛在无声的说着，明珠你果然很适合这一身制服。
在二哥眼中，上官明珠从来都只是他最欣赏、最疼爱的妹妹，任性乖僻的小女生、英勇无畏的女警花，明珠的每一面，李浩扬都会接受、都会包容、都会坦然对待，从来都无任何改变。
意识到这一点，明珠的心里突然像是卸了重担般，变得轻松起来，步伐也像是乘着风般轻快矫健。
李浩扬见状，不由会心一笑，心知明珠已经做出了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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