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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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扬很快康复出院，经过飞虎队领导特批，在家休息两天再归队。
上官明珠也上了一周的报纸头条，声名大噪。
特别是有一位年轻妈妈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在镜头前红了眼眶，哽咽着述说自己的生死一瞬，如果不是那位英勇的女警挺身而出，恐怕她和婴儿车就要葬身在犯罪分子的车轮之下了，也因此，她及全家人由衷的感谢上官警察的英勇无畏。
李浩扬在电视上看到这一幕时，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坐在他身旁不发一言的明珠，笑眯眯的悄声说道：“才貌兼备的上官女警，给我签个名呗。”
盘着腿坐在一旁的明珠闻言，冷着脸斜斜睨了他一眼，没作声。
李浩扬赶忙又赔着笑脸，柔声哄道：“看在我还是伤员的份儿上，不要对我横眉冷目嘛，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哥哥我开心开心啊。”
说着，李浩扬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故意对着妹妹挤眉弄眼。
明珠冷凝的面容终于绷不住了，唇边勾起的笑带动了整张丽颜的舒展，顿时寒冬过去，春暖花开。
“讨厌，这么大的人了还故意搞怪，丢不丢人啊。”明珠双手捂着脸颊，佯装严肃的遮住脸上绽开的笑颜，躲开李浩扬戳她腰窝的肘子，没好气的说道。
李浩扬见状，悄悄松了口气。打从他身体无恙正式出院开始，明珠对他的态度就一改从前，变得若即若离，且总是在背后用审视的目光对他反复打量。
可偏偏上官明珠什么都不问，也不主动开口，这下连上官天都摸不准宝贝女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还暗地里安慰李浩扬不要多想，明珠八成是到青春期了，所以有点阴晴不定。
对于明珠为何会突然态度大变，李浩扬心里也有数，总这么瞒着也不是办法，毕竟谁也不喜欢被别人当傻子一样欺瞒着。
所以李浩扬也一直在找个机会，与明珠独处的时候，向她倾述倾述自己的苦衷。
眼下正是个好时机。
李浩扬敛去玩笑的心思，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明珠面上的笑容也淡了，双眼明亮的望着二哥，已然做好了认真聆听的模样。
“你这个样子，会让我错以为，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
李浩扬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明珠这回没有躲开，只认真的点了点头，毫无玩笑的意思，坦言道：“我现在确实是这么想的。”
李浩扬不由为之动容，心底却涌上了更加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欣慰、有疼惜，更多的却是愧疚。
他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将那段不仅是高晋坚好奇，明珠也好奇的经历娓娓道来。
从最初发现形迹可疑的卖气球小贩开始，到追踪嫌疑人至花旗银行后巷发现有人向建筑物内投掷火瓶，然后争夺对方手中的文件袋以将其引到大街上，并寻求明珠的支援，而后在将两名嫌疑犯成功擒住后，他也来不及与明珠打招呼，就又再度回到了后巷寻找是否还有其他残留线索。
这段经历，李浩扬言简意赅的陈述了一个大概，且也基本符合事实真相，除却中间他凑巧碰上王若玲，以及在墙根处发现那串金手链这两点外，其余过程他全数对明珠坦白交代了。
而之后的经历，他自然是不能坦诚相告，只好胡编乱造。
瞎扯说在他准备离开花旗银行后巷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有一模糊人影在巷子另一处形迹可疑，于是开始了一段追踪与反追踪的历程，最后就是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
然后李浩扬被自己追踪的人反绕到身后，然后偷袭成功。
唔，基本符合“瞎扯一个头尾，中间剧情省略”的编故事基本方针。
明珠听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比起考量整个故事的真实成分，她似乎对于这段经历里跌宕起伏的精彩瞬间更加感兴趣。
总之……听完李浩扬的坦白从宽之后，上官明珠终于得以释然，并作为交换，她偷偷告诉了亲爱的二哥一个秘密。
那天夜里，高晋坚回拨给明珠的时候，声称是从飞虎队收到的消息，说旺角西街发生了事故。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他对明珠撒了谎，也很不幸的被明珠发现了。
并不是有意而为之，明珠是在听管Sir在对她进行电话褒奖的过程中，恰巧收到的这个讯息。
管Sir说，她这次做得很好，旺角西街并不属于他们O记管辖的片区，但是因为上官明珠在现场且立了主要功劳，所以这次他们相当于占了其他同行的便宜。
因此为了整个大家庭的团结友爱，经过高层一致协商，决定低调处理，只烘托上官明珠个人的英勇无畏精神，对她所属的组织机构不予以大范围的宣传表彰。
所以当晚，最先收到旺角西街发生事故消息的，是管辖这一片区的警署，而后就是O记，在那么短暂的两个小时之内，绝对没可能外传到飞虎队中去，因为是凌晨时段，在飞虎队高层都在睡眠中的这个情况之下，不知道高晋坚又是从哪里得知的确切消息呢，不仅知道是在旺角，更加准确的知道是在西街。
当明珠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心都凉了。
她难以相信被自己一向敬重、憧憬、仰望、青睐的大哥所欺骗，更难以相信那个诚实、稳重、正义、优秀的大哥，居然会欺骗自己的亲人。
而后，就是更多疑点的发现，大哥为什么会抛下自己和浩扬，坚持要去案发现场看个究竟，明明是自己管辖范围之外的领域，到底有目的在驱使着他去一探究竟？
明珠不敢往深处想，她及时遏制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并将疑点和困惑，坦诚的告诉了李浩扬。
听明珠犹犹豫豫的讲完一大串话，李浩扬也陷入了沉思，按照他前世的记忆，高晋坚的这番行为，相当反常，甚至可以说，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他的身上。
前世的高晋坚，坚持正义、认死理，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绝不姑息任何人的违法犯罪行为，哪怕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只要触犯了法律，他一样可以手执鬼头刀、化身惩奸除恶的刽子手。
记忆中，执法严酷到没朋友的高晋坚，不是一个会上官父女撒谎的人，对于李浩扬，他可以恩断义绝、一刀两断，但对于上官父女，他应该是抱着感恩的心在对待的。
所以眼下听明珠这么一说，李浩扬心中也有些拿捏不准了。
就在他埋头苦思的时候，明珠突然又说了一句话。
“对了，二哥。大Sir吩咐我，替他转达对你的谢意。这次多亏你通报及时，不然这次功劳肯定抢不到了。”
说到这里，明珠朝李浩扬挤了挤眼，彼此心照不宣。
“二哥你也是知道我们O记管Sir的脾气嘛，抢功、抢风头绝对的好手。本来各个辖区、片区之间就是既存在竞争、又存在协作的复杂关系，这次侥幸抢得功劳一件，大Sir说你功不可没。这次虽然算的是我的个人荣誉，但是大Sir偷偷让我转告你，私下他会跟飞虎队领导提议，算记你一功的。”
“嗯……随便他吧，反正我一开始也只是单纯的相信明珠你，绝对有那个能力解决好这些突发事件。至于功劳什么的，做哥哥的我并不在意，相信做妹妹的你也不会计较这些吧。”
明珠一抬下巴，露出骄傲的神情，声音清脆的说道：“那是自然，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与那些外物才不相干呢！”
李浩扬忍不住伸手勾了勾她的小下巴，连声夸赞。
兄妹俩的隔阂，自然而然的消失无踪。
只是……在明珠的心底，还有一个未问出口的问题。
她很想问问二哥，那个神秘男人，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
那夜，月凉如水，昏暗的灯光照不亮幽深的小巷，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扑朔迷离。
明珠在看清眼前的一切之时，李浩扬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站在他身旁的神秘男子，单手握住一只针管，里面积蓄着暗沉浓重的鲜血。
显而易见，那是他从她最亲爱的二哥身上抽出来的血液。
当时，明珠只觉得大脑里嗡的一声，好似失去了全部知觉和意识，如梦似幻，不知身在梦里还是现实。
可偏偏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真实到令人难以置信。
二哥被人击倒，并抽取了血液，生死未卜。
她，没有信心能够战胜能让二哥都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对手！
该……怎么办？
明珠站在原地，额上隐隐见汗。
她不敢上前一步，怕惊动五米开外的那个神秘男子。
也不敢后退一步，怕露了怯，会被对方所察觉。
明珠不动，那神秘男子也没乘胜追击，只站在原地，虽然面貌背光看不清楚，但明珠能感受到他打量自己的视线。
“你是谁？”
男子突然开口，声音很清冷，语调毫无起伏，听不出一丝情感来。
明珠头皮一紧，身体条件反射的就是一颤，脑中警铃大作，怦怦狂跳的心脏，无一不警示着她，眼前这个男人危险至极。
“你是谁？”
男人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一遍，明珠呼吸一窒，从对方平静无波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不耐，带着隐隐的血腥味。
“我是……上官明珠。”
明珠咬牙，强撑着脊背挺胸作答，额上的汗珠密布，不一会就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你和他，什么关系。”男子又发出了一个新的疑问，视线也随之从明珠身上离开，转而望向倒在地上的李浩扬身上。
明珠这才感觉到压力稍减，她咽了咽口水，嗓音干涩的答道：“他是我二哥。”
“李浩扬是你二哥？”男子猛地抬起头，黑暗中的一双眼发出令人胆寒的冷光，像是野兽的眼，毫无情感，且带着噬人的血光。
“他姓李，你姓上官……不对，他不该姓李。”男子自言自语了两句，随即微阖上眼帘，慢慢摇了摇头，口中喃喃低语着什么。
明珠听不清楚他口中的自语，但见对方闭上了眼帘，不由自主的放松了神经。
可还没等她完全放松，对方却猛地睁大了双眼，那瞳孔中一闪而过的冷光，像把利刃一般，猛地刺向上官明珠。
下一瞬，男子猛地抬起有力的左腿，将地上随意搁置的空酒瓶，用力踢向了上官明珠，角度刁钻，力道狠辣。
虽然身手不及两位哥哥，但上官明珠好歹是上官天教出来的女儿，在此危急情况之下，身体和大脑的做出的自然反应，足以让她避开对方的突然袭击。
一个漂亮的侧身后仰，酒瓶贴着上官明珠的额角飞过，那冰冷的质感，刺激得她脸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酒瓶砸在了明珠身后不远处的墙壁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还没等她喘匀了气，一阵劲风迎面袭来。
这回，明珠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就被人正面掐住了脖颈，用力推到了墙壁上，背部的袄子也随即发出与碎石摩擦后，布帛撕裂的声音。
好在，那男子还算怜香惜玉，掐住她脖颈的力度并不大，且只是借力将她推靠在墙壁上，并没有掐住不放令她窒息。
然后，男子花花绿绿、颜色诡异无比的头发出现在了明珠的视野中，随即，他白皙的下巴和殷红的唇瓣也在月光下显露出来。
面容依旧看不清楚，但给人的感觉，此人非常年轻。
就像一把利刃，有尖利的刀锋，却没有封印的鞘。
紧接着，男子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也正是由于这句话，让明珠捉摸不透，他和二哥李浩扬，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那个年轻男子说——李浩扬这个名字挺适合他，不过你还不配当他妹妹。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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