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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剑心 ...

  •   男人的布靴溅满泥浆,衣袍染了年岁,双鬓斑白,眸子却犀利亮光。他从陡峭的山石一跃而下,提膝纵步而至。
      他扬声道,你跟我走,我带你重新扬名天下!

      此处深山峻岭,久绝人世。攀壁而生的古木疯长,枝蔓勾缠大地一层绕一层。风动,沉积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响。
      那柄剑便立在一块土堆旁,一半的剑身没入土地,裸露在外的一半硬成一座碑。

      男人席地而坐,直视那剑。
      他说,想当年你名剑问世,九霄雷动,天地色变!铸剑大师奇姚历时十二载,造就你绝世锋芒,然而穷尽一生却造不出能容你的剑鞘!这是为何?只因你是为平息这无休止的征战杀伐而生!尘世在,祸乱在,你便在!而今这纷争不止,你为何寂寂于此间?
      那剑悄然未动,一如时光流逝百余年。

      日去月移,浩荡的星空卷舒的烟云木然静看一人一剑的僵持。
      男人说,我知晓你是通人事的,更甚者,你剑灵的形态我也见过一面,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奇姚宝剑初成声动天下,前来拜访的人何止百千,都被他拒之门外。那时我还小,跟着我爹求访,只因我爹是威武大将军,镇守边疆征战外敌数年,独缺一把利刃。奇姚亲自接待了我爹,坦诚他造不出容你的剑鞘,名不得你的名字。我爹提议一试究竟,若他驾驭得了你,你伤他不得,有无剑鞘又有何相干。

      间或有长风呼啸,男人墨发纷飞,身子挺拔不动如山。
      他回忆,目有凉意,谁曾想你幻姿百态凌厉杀伐,我爹非但近不得身,反被你划破胸膛。奇姚大惊,却是候在一旁的一个小女孩挺身而出手拭剑芒。就是那时,你突然显出人形,认她做主。她带你离开之日,我曾远远观望,她一手提剑,却是一手摘花。她束于右耳发间的是朵扶桑,我至今记忆犹新。恍然过去多少年月,今次看你零落此处,想必定是她没有好好照料你啊。

      天边泛起闷雷,枯枝摇曳,残叶离地流离。
      男人语调渐渐激动,吾已承父职克复定襄威拭北狄,亦寻你多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你可是不甘这四十年的孤寂?你可是渴望声震四海名扫天下?

      滂沱暴雨击打,溅起沸腾的泥泞水花,那剑正一点一滴褪去灰败的颜色。
      男人在漫天雨幕的清刷下突然顿悟!那剑无法回应于他,定是因这常年累积于剑身的泥沙相困!
      他立即起身,高喝,看我来帮你!
      提气沉膝拔剑,三个动作力蕴千金,手触剑柄,自觉指尖盈盈自有暗力流转,感慨一声当真好剑,心下用力。

      沉闷的一丝声响消弭于声势浩大的烟雨之中,他将那剑拔出,却惊觉剑身竟断在土中!
      他俯身打量,那铜铁那土石原来早已是融为了一体。
      他再看手中的残剑,剑身隐约刻字,他用力擦拭,显现出的,不过是“扶桑”二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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