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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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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与晚歌不同,李郁霖一向是本着有事情就要尽快解决的态度,虽然温度已经过低不适合远行,但仍在洛阳的孟萦果那里还是可以去的。
李郁霖和李慕白在出发前,便吩咐颜锦和舜华都要紧紧的跟着晚歌,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离开晚歌。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预想过一遍后,便带着晚歌去了孟家在洛阳的别院。
孟萦果最近也正在想办法,她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一趟浩然山庄,同时又不能再引发两大公子的怀疑,如今机会送上了门,萦果却也有些踌躇。
他们两人来便也罢了,此次竟还带上了晚歌。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其实他们要想在晚歌那边问出些什么也是不太可能的,晚歌从小就被锁在别院里,除了她,庄主和少主,根本就没有见过任何人,也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起过孟家和别的事情。那么这次,要试探的应该还是她。
这样想着,萦果便也不敢懈怠,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了起来。
“公子。”萦果看了看李慕白和李郁霖,然后转向了因为下雪而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眼睛的晚歌,假意认不出来,“呃……这位是……”
晚歌埋怨的瞪了一眼李郁霖,伸手解下披风。
“哦……是晚歌姑娘啊,”萦果作大悟状,“外面太冷,还先请各位进来吧。”萦果侧身让了让,待到大家都进来后,就吩咐一边的婢女,“去拿个暖炉过来给晚歌姑娘。”
李郁霖跟李慕白对视了一眼,这孟家小姐知道晚歌怕冷?莫非她真是果果?还是只是误打误撞罢了?
随即都不动声色的转回了视线。
“这次来,主要是因为不管怎么讲,我们李家与江南孟家也合作了多年,与孟庄主也算是熟人,孟姑娘一个人留在洛阳,何况这天也会越来越来冷,我和大哥是来看看姑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李慕白神情真挚,“再者呢,就是想来问问过年的时候姑娘会不会回去江南,若是不回去,在下也就顺便邀请姑娘来浩然山庄与我们一起。”
“父亲并没有提起让我回去的事情,洛阳这边还有些产业需要我顾着,何况……”萦果起了个话头,并没有说完,“那么萦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晚歌撑着头有些疑惑。
听萦果这样说,孟家似乎对她不好呢,竟然过年也不要她回去吗?以往过年,就算爹和大哥不过来,也会让萦果过去那些吃的玩的,所以果果这孟家大小姐,竟做的如此心酸吗?
脸上的表情转向了同情,注意到她的萦果有些无奈,这丫头,倒是想到哪里去了呢。
李慕白倒是一副了然的表情,虽说是费尽心思爬上了这孟家大小姐的位置,但也颇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在那边并不受欢迎,所以才选择留在洛阳的罢。
一直在观察着众人表情的李郁霖这才开口,“那么,李某到时候会派人来接孟姑娘,还请孟姑娘到时准备妥当。”
“那么……”李郁霖突然起身,“我们就先告辞了。”
李慕白虽然也没搞清大哥这是在做什么,却也拉起晚歌站在了李郁霖身后。
“公子不留下吃过午膳再走?”李郁霖这突然的一来一走,到是有些让萦果摸不到头脑,今日本还想借着这个机会跟晚歌说几句话。
“不了,此行也是有些正事,见离姑娘这里不远才过来看一看姑娘。”李郁霖温文尔雅的垂着手,眼睛却已然环顾了四周。
这样一来,如果孟萦果想做什么,就必须立刻做了,若是他们走出来这个门……
晚歌有些不舍的看着萦果,这才想到自己手中还抱着暖炉,萦果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便主动的迎了上来。
“姑娘不用还我,外面天冷,还请姑娘抱着回去,权当萦果的一点心意。”萦果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晚歌的披风,仔仔细细的帮她系上带子,“不要相信任何人。”
声音小到晚歌几乎没有听见,她看了看萦果,又低下了头,小声的回了一句“多谢。”
李郁霖和李慕白虽都将萦果的动作收进了眼中,却仍是没能听到萦果说的话。但也不枉此行,至少两人都确定了一件事情。
这孟萦果,绝对是晚歌口中的果果。那么她如此费心的瞒着他们,又是为何?
坐在马车中,晚歌有些回不过神。
不要相信他们,不要相信谁?她疑惑的瞅了瞅坐在她身边的两个人。
他们?不可能吧……
李郁霖觉得有些好笑,这孟萦果也算是白费功夫,不管她对晚歌说了什么,晚歌都全然没搞懂。他也不点破,只是一边摆弄着孟萦果给的小暖炉,一边问晚歌。
“你还觉得这孟姑娘是你的果果么?”这暖炉做工倒是一流,温度刚好,又不会烫手,倒是挺适合晚歌的。看来这孟姑娘对晚歌还是挺上心的。
晚歌噎了一下,“呃……我觉得……”是说,还是不说呢?“我觉得……很像吧。”口中嘀咕了许久,晚歌才挑出这样一个词,然后呼出了一口气。
这样,就不算骗了郁霖,也不算是违反了果果说的吧?
李郁霖眼中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然后将暖炉递回给晚歌,“以后出门就抱着它,我们也不要拂了孟姑娘的好意。”
李慕白本一直闭着眼,此时却有些突兀的插了一句,“晚歌,你听说过江南孟家吗?”
李郁霖拧住了眉,有些责备的看了一眼慕白,李慕白哆嗦了一下,小声的解释,“我就随便一问……”
话虽是这样说着,李慕白到底也看出了些不对劲。
他已经没有在怀疑这孟萦果的身份了,但她和晚歌之间,却让李慕白看出了些许不对头。
晚歌想了一会,“我没听说过什么孟家。我从小就被爹和大哥锁在别院,只有果果一直陪着我,十七年了,我见大哥和爹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江南孟家。”
李慕白点头,晚歌又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我什么家都不知道啦。我连我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人的了。”闻此,李郁霖伸出手摸了摸晚歌的头,“不想这些了,今日想吃些什么,让慕白买回来给你。”
“啊?为什么是我?今天很冷啊……”李慕白抗议,却对上了晚歌的眼睛。
晚歌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的望着李慕白,“小白……玫瑰饼,好不好?”
拒绝的话于是都说不出来了,李慕白只得有些认命的点点头。还未作出其他的反应,就被李郁霖一脚踢下了马车。
“来,”李郁霖张开了手,“过来睡一会。”
晚歌开心的朝李郁霖那边挪了挪,心满意足的靠在了李郁霖身上,还顺便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今日大清早就被喊了起来,其实在萦果那里的时候她就困了呢。
李郁霖望着她缩成一团的样子,伸手将她脸上垂落下来的发丝顺到了耳后。
虽然说还不知你和那孟萦果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只要你肯一直这样留下来,就已经足够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
晚歌期盼了许久的第一个和这么多人一起过的年,就这样的毁掉了,整整三天,晚歌都在床边照顾昏迷的孟萦果,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接近了年末,李郁霖,李慕白和孟萦果,将洛阳自家的店铺结过账后,就给店内的掌柜和伙计们放了假,三个人都窝在了各自的家中不再出门。
直到除夕夜的前一天,李郁霖让慕白去接孟萦果过来,一路上都是平平安安的,但在离浩然山庄不远的地方出了事。
还没等李慕白反应过来,就被几个魔教的堂主缠住了身,他们下手狠而准,逼得李慕白狼狈不堪。本以为他们是奔着他李家来的,却未想到在李慕白被缠的分不出神的时候,一个妖娆的女人却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凌厉的刺了下去,马车内空间太小,又无处可躲,仅是两三招,那女子便做出了得手的手势。
围着李慕白的几个人见那边得了手,麻利的结束了战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慕白胳膊上已经渗出了血,他也顾不上去查看,跑回马车时,血已经顺着车的缝隙低落了下来。他有些颤抖的掀开了帘子,坐在孟萦果边上的婢女歪在一旁早已经没了气,李慕白倒吸了一口气,将浑身是血的孟萦果抱了出来平放在地上。
“快回去报信!”他朝一旁喊去,却被孟萦果抓住了手腕。
孟萦果此时已然有些神志不清,她用尽力气握住李慕白的手腕,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口中涌出的血呛住,李慕白捂住她腹部的剑伤,“孟姑娘,不要说话,我已经派人去找大哥了,放心,没事的。”
孟萦果想将李慕白拉近自己,无奈没有力气,李慕白见她还是要说话,只好凑近她。
“保护好……晚歌……”短短五个字,就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李慕白见状况不对,也来不及细想这件事干晚歌什么事,只得抱起孟萦果踹开了一家医馆的门,将她放在了床上,李郁霖赶到的时候,孟萦果的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床单。
*********
大清早起来,晚歌便奔去厨房跟着张婶忙碌了起来,本想阻止晚歌的李郁霖,见她心情很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去胡闹了。
“姑娘想吃什么?”张婶实在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她在浩然山庄待了快三十年,从没见过自己看着长大的李郁霖和李慕白能活得这么开心。自打这姑娘来到这,山庄的气氛也好了很多,不再冷冰冰的,自庄主死后,庄里很久都没有这么有人情味了。
以往每年过年的时候,两位公子都只是要壶酒,要两个小菜,将自己关在霖苑中,不让任何人进去,已经有十年都没在过年的时候做过正儿八经的菜了。
“想吃……想吃红烧肉,四喜丸子,醉虾,糖醋排骨,还有呃……”晚歌一时语塞,“还有想不出来了……”
“姑娘吃这么多肉,不好消化吧……”张婶有些担心看着晚歌,“不然我再准备几个素菜?”
“都听张婶的。”晚歌笑眯眯的摸摸这个,动动那个,“张婶你教我做吧。可以吗?”
“好,”看着欢欢喜喜的晚歌,张婶也笑了起来,厨房中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那姑娘跟着我,有什么不会的问我就好。”
拿着盆子去洗小白菜的晚歌,手一滑,盆子就掉在了地上,菜也落了一地。
这种不好的感觉……是什么?郁霖呢,郁霖在哪里?还是小白?或者是萦果?
晚歌不吭一声的跑了出去,小白去接萦果了,可为什么郁霖,颜锦还有舜华都不在庄内呢?晚歌心慌的厉害,只好跑到门口,踮着脚焦急的望着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