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最后的角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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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皆是灯火通明，只是除了谢衣和栖桐，这里也再无他人。
“没有恶劣的天气，夜间的流月城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谢衣忽地轻叹道。
“……嗯。”栖桐附和着。流月城的建筑本就巍峨奇特，夜幕降临，伴随着那通明的灯火，那被隐藏住的美也渐渐显露出来。
只是一路走来，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就别无其他声响，显得颇为有些寂寥。
“……你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多久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么？”谢衣放缓脚步，与栖桐并肩而行。
“……不记得了，大概很多年了吧。至于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只是一觉醒来，好似很多很多东西都变样了。”
“……是么。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么？你一个，不会觉得孤单？”谢衣想着，或许没有谁能够忍受长年累月的孤寂，却不知栖桐是怎样熬过来的。
“还好。虽然无法触碰到你们，无法介入到你们的生活之中，但是只是看着也是不错的。”栖桐抬手，抚了抚鬓角的发梢，“更何况，我现在也可以在梦境中和别人相见了。偶尔可以和小曦见见面，陪她聊天讲故事，已经很好了。”
“……抱歉。”谢衣忽然道。
“为什么道歉？”栖桐有点疑惑，“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没什么好道歉的。”
“之前我以为……”
“以为我是入侵者，对流月城有所图谋？”栖桐接口道，“这个你没必要为我道歉的。警惕一点的确是好的，更何况我的出现的确是很奇怪。”
栖桐不由的放松紧绷的神经，对着谢衣弯了弯眼眉。只是栖桐能够感觉到，她和谢衣之间，依旧是透着疏离。
栖桐知道，这或许是少许能够与谢衣平淡相处的机会，若是这次失去了，或许下一次谢衣就再也不会愿意进来了。
于是栖桐看向谢衣，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这里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小曦也只是偶尔来。你……你能不能偶尔陪我说说话？”
“这……”谢衣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
“……果然很为难么，其实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而已。小曦也只是在做恶梦的时候才会过来，你是除了小曦外唯一知道我存在的人。难道真的不可以么？”
“这……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那就是可以了。是么？”栖桐期盼地看着他，“这个梦境和流月城一模一样，你可以在里面看书籍也不会觉得疲累。我不会烦你的，我只是想要有一个人陪在身边，能够感觉我还活着，我还存在着。”
“……好吧，可以。”谢衣终于还是妥协了。
“嗯，谢谢。”栖桐开心地笑了起来。
看着栖桐不掺瑕疵的笑容，谢衣方才的犹豫也一扫而空。栖桐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仿佛就怕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既然他愿意进这个梦境空间，她会这么开心的话，那么偶尔过来也不无不可。而且他可以在这里继续修习法术偃甲，没有什么不好的。
于是，谢衣就和栖桐约定好，晚上的时候可以偶尔过来陪陪栖桐。只是谢衣在发现这里真如栖桐所说的那样，无论是书籍和建筑都与流月城别无二致，他在这里看书做修习偃甲也不会觉得疲累，谢衣也就慢慢地喜欢来这里。谢衣来这里的频率也从偶尔变成了经常，栖桐见到这个情状自是很开心。
每一次谢衣来的时候，都是谢衣在看书、制作偃甲，而栖桐则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笑着看着他。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谢衣会有点不自在，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栖桐和谢衣的关系也慢慢趋于亲密，栖桐偶尔也会拿起巴乌为谢衣吹奏一曲。
“谢衣，不休息休息么？虽然在梦境中不会觉得疲累，但是一直维持脑补的高度运转，依旧还是觉得累的吧。出去走走，休息休息吧。”看着进入梦境，又再度埋进偃甲堆的谢衣，栖桐如此劝解道。
谢衣趁着空闲，抬头看向栖桐微笑道：“无碍的，我这个人，只要一做偃甲就容易废寝忘食。这个偃甲还有点问题，我现在研究透彻了，等明天醒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修改好了。啊，抱歉，说好了是进来陪你聊天的，结果我又……”
谢衣说着，露出了略带歉意的笑容。
“没有。谢衣你肯过来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而且你还做了很多很多好玩的偃甲给我，真的已经很好了。”只要不是和她刀剑相向，怒目而视，就算只能一直平淡地坐在一旁看着谢衣，栖桐就觉得很开心了。
只是，栖桐说完这句话，谢衣脸上的笑意却慢慢地淡了下来，还略带沉重之色。
“抱歉，阿阮，我以后可能不能过来陪你了。”
栖桐：“……”
栖桐沉默一会，而后笑着摇了摇头，似是早已预料：“我明白的，我想，无论我怎么劝你也是徒劳无功。既然如此，那你去吧，无论你做什么，一定是对的。”
为什么谢衣会突然这么说？无非就是心魔，无非就是谢衣与沈夜的理念相悖。谢衣答应来陪栖桐没有多久，心魔就来袭了。为了烈山部落的族人能够适应下界的浊气，沈夜选择和心魔合作。心魔用魔气熏染烈山部族，而沈夜派人投掷矩木，吸收下界人们的七情六欲。沈夜此举正是罔顾下界人类的生命，谢衣不忍，与沈夜发生争执。如今，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几欲爆发。谢衣于是打算下界寻找能够制服心魔的办法，华月和瞳会帮助他。
谢衣手中制作偃甲的动作停下：“你都知道了？”
“嗯。我一直在矩木那边，所以心魔来袭的时候我自然会知晓的。至于为什么会知道你想要离开，你那越来越臭的表情不是明明白白地写着么？”
“有么？”谢衣愣了愣，下意识了捏捏自己的脸颊。
“噗……”栖桐低声笑了起来，现在的谢衣感觉特别好逗。栖桐平复笑意，而后看着谢衣认真道，“只是谢衣，你以后别那么别扭了。很多人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聪明，很多时候，很多事就是你不说，别人也就不知道。所以，如果那个是你珍视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要把原因和你的考量告诉他，不要留有误会。”
不要再别扭了，把你的打算统统告诉沈夜，告诉他你并没有背叛他，不要再留有遗憾误会。
“……我知道了。”只是知道了，却未必会有所改变。
栖桐叹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谢衣却又道：“阿阮，我到下界后，小曦就拜托你了。”
“……嗯，放心吧。小曦只要做恶梦，总会到我这边来的。最近小曦也不来了，想来是睡得很安稳了。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总不会让小曦继续做恶梦的。”虽然很想跟着一起下去，但是留在这里，却是可以帮到小曦。而且，这个也是谢衣的请求。
“嗯，那我就放心了。只是你一直待在矩木之上，心魔不会对你有危害么？”谢衣担忧道。
“没问题的，只要他不进入到这个空间，就无法对我做出任何伤害的。放心吧。”
“嗯。”之后，谢衣竟是和栖桐再度回到了之前相顾无言的情状。不过不同的是，之前的是尴尬，不知该说什么。现在却是离别之际，心情沉重各有思绪。
没有多久，谢衣叛逃下界了，栖桐本想依照承诺待在流月城，看顾小曦。只是没有想到一个晃神间，栖桐就来到下界，看到了那个褪去绿色破军祭司服，换上白色偃服的俊美男子。
“抱歉，辜负了你的所托，我没能留在流月城。”在梦境中，栖桐看着谢衣，诚挚歉意道。
“怎么了，莫不是被心魔发现了？你没事吧？”谢衣担忧地看向栖桐。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栖桐被心魔发现了，被逼迫得不得不逃离流月城。
“……不，我想不是。心魔没有发现我，只是在你下界没多久，我就发现突然离开那里了。”或许不是不能离开流月城，而是无法离开谢衣身边。
“抱歉，不知道为什么，我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回到流月城，你不介意我跟在你身边吧？”
听到栖桐不是因为被心魔发现才被迫离开，谢衣心中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明白栖桐为什么无法回到流月城中，但是他也知道栖桐没有说谎。既然栖桐无法回到流月城，那么跟在他身边也是无妨的。而且，知道栖桐跟过来了，他的心中，居然莫名地感到一丝喜悦。
“阿阮，下界的景色果然秀丽，我带你四处看看。”谢衣提议道。
“嗯。”栖桐微笑着，跟着谢衣走着。虽然这些景色对于栖桐来说早已稀疏平常，但是她还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听着谢衣的讲解。
看着面色温润的谢衣，栖桐心道：谢衣，这样是不是代表着，我们的距离又近了一分？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最后的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