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沈夜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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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他是喜欢华月的，但是这又能怎样呢？
在知道栖桐早已重生了好几次之前他或许会接受她，爱护她，然后，让她远离黑暗，依旧可以风光霁月的活着，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可是，当他知道这一切之后他无法就这样做出决定。
因为，他不知道当他失去这段记忆，将华月视为陌生人后，她该如何自处。
或许自私的接受可以获得短暂又虚假的甜蜜，可是，他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因为在意，所以才会踌躇不能向前一步。
但是，看着华月，他总是无法狠心的直接拒绝。
这是曾经陪伴了他一百多年的人。
这是曾经在他弱小的时候也不顾自己帮助过他的人。
这是不离不弃陪他同生共死的人。
这是他曾经那么努力想要她快乐活着却造成了不可挽回误会的人。
这是，即便到了现在，还依旧唤他‘阿夜’帮助他，跟随他，说着喜欢他的人。
她的眼睛还总是给予他一种温柔的错觉，就像是她还是华月的时候那样，总是只看着他一个，只有他一个人在那双没有任何改变的眼睛里。
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她确实是特别的。
但是，正因为她是特别的，所以，哪怕想要以伤害来保护她，斩断这份不可能长久的爱慕，也无法干脆的做到。
他或许还是那个在雨夜里无法逃脱，办不到拯救这一点的沈夜。
不是大祭司，而是作为沈夜这个人。
他的心总归为了那么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保存了温柔。
可是，和烈山部不一样，烈山部可以拼死放手一搏，但是华月她，下一次，她该怎么办？不如，还是就这样告诉她，他是喜欢她，但又不是那种喜欢。
她今后还会有漫长的生命，不该守着，就可能只有这么短暂的回忆活下去，他也不会允许这样。
他不自觉的躲避着栖桐，时间无法告诉他解决的方法，反而让两个人愈发的煎熬。
爱情这种东西，就是用来折磨人的。
哪怕，它同时也掩盖着那丝丝甜蜜的美妙味道。
沈夜有些烦恼，不过他一向看上去就那么的威严，倒是没有人看出他的小心思。
栖桐正在一边哄小曦玩闹，换了个身份，可她还是能够很快的就取得小曦的好感，并且像是两个相差不大的孩子一样欢快的建立起了某种其妙的友谊。
这也让他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她们两个现在明显开开心心的将他落在了一旁。
心里莫名地，总觉得自己失宠了。
一边是自己最疼爱也最喜欢自己的妹妹，一边是之前还和自己告白的姑娘。
虽说这幅和乐的模样让他也很心情松缓，但那样的笑脸也让他不得不再次思考起一些事情。
当初的华月，他那么努力的保护她，不让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可她最终还是傻傻的和自己一起殉了这灭亡的流月城。
‘只要我还在，就不允许任何敌人来到你面前。’
‘或许无法心意相通，但至少可以做到生死与共。’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哪怕，是他再一次的将华月带回了这注定破灭，已经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流月城，并且，还威胁她若再次私自下界，便视同背叛。
他从未后悔过什么，这一次也是这样。
只是，他不会再次让她陪着她迈向死亡。
她是个再好不过的姑娘，也该开开心心的长长久久的活着。
在下面那会春暖花开的美好世界里。
而不是在这苦寒，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陪同他死去。
华月说喜欢他，而他……是该下定决心了，不能再拖下去。
纠结了这么长久的时间，浪费了这么多的宝贵，他想，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做到上次没做到的事情，他要将华月摘出去。至少在一切完结之后，无论如何都要将她送去下界。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语。
‘不准你封闭我的五感强制性地将我送下去。不然我死给你看！’
虽然她的话语没有丝毫威慑力，但是他就是明白，她是当真的。
华月曾经说过，她已经轮回过很多次，可是，谁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下一次，他不敢冒险。
就算当真有下一次，那么他呢？
这一次的重来已经算是上天那为数不多的怜悯，可还会容许再来一次？
只是，也因着她的这句话，他或许可以放纵一次。若是到最后，她仍然不后悔的话，那他就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其实，他也是个胆怯的人吧，因为未来的种种不确定，而不敢接受她的感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依然没能护住她，哪怕这一次他依旧处心积虑的想了很多，做了很多。
终究，她还是先他一步离去。最终，她还是为他而死。
“月儿……”
为何总是让他这么狼狈的看清自己的弱小。
他想要拯救，但却对内心深处最想要拯救的对象总是那么的无能为力，不管是小曦还是华月。
不过，好在，她只是变为露草，还是能够继续化为人形好好地活下去的，只要……
指尖轻触，手边的露草就化为树叶随风凋零了，这同时也将他最后的期盼给打碎了。
这算是……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既意味着从此消散在天地之间，再无转世轮回的可能。即使是重生几次的华月，也再也没有转世轮回的道理。
还有他那未尽的话语，也有很多没有来得及说得出口。第一次，他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他沉默着，在她死去的地方静静地站了许久许久。若是，还有下一世，若是他还能记得她，在可允许的范围下，他一定会去找她。那个时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若是……还有下一世……
或许真是上苍垂怜，他真的再次重活一世。
只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再也找不到那个愿意与他‘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地陪伴了他两世的人了。
若是结局注定如此，也罢……也罢……
他叹息着，再度变为了那个冷酷、高傲，唯有在小曦面前展露温柔，为了流月城而不择手段的大祭司。而对栖桐的那段感情，也深深埋在心底，不去触碰。
他是大祭司，他是烈山部落的大祭司。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以及当今的时势都不允许他耽于儿女情长。更何况，逝者已矣，一切也只能如此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沈夜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