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五，强制征兆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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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斯看起来似乎从没作过行程计划，这让朱莉娅感到有些放心不下。当她终于开口问起这件事时，年轻的男爵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并不需要那种东西。”
“……什么意思？”
“就像我先前对你说的那样：‘只要远离亚玟，哪里都行。’”亚历克斯略微有些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仍是先前那副心烦意乱的模样。“可惜我们没法走得更远——负神降临之前，会在召唤之处附近形成封锁区域，我们只能在这边缘移动。”
朱莉娅低头想了想，还是觉得没法理解这种想法：“如果你的父亲派人抓你，不是也会沿着这个闭锁区域的边缘搜查吗？我是说，既然这里离着那个召唤之处最远……”
亚历克斯再次摇了摇头，语气低沉地说：“如果是我的父亲弗莱德公爵大人直接派兵，他的确会像你说的那样做，沿着封锁线来寻找我的踪迹，但是如果现在正在试图抓捕我的人是我的兄长罗格大人……他会选择更加简单的办法。”
“更加简单的办法？”
“他知道我真正在乎的是什么东西。那家伙非常擅长攻击他人的要害之处。”
他们没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两人同时开始瑟瑟发抖，当朱莉娅再次试着张嘴说话时，午夜那冰冷的空气猛地灌到她的喉咙里，呛得她差点把自己的肺生生咳出来。
他们已经尽量减缓了移动的速度。无论如何，亚历克斯都不肯停下来，仿佛只要勒马驻足就会突然出现成千上万穿着夜行服的追兵一样。他把自己的斗篷送给了那个神秘兮兮的亡灵崔莉，现在只好缩着肩膀弓起后背忍受寒风。亚麻和皮革制成的战斗服勉强能够挡住一点儿冷空气，然而不幸的是，在它上面有些太多金属制成的装饰品，现在它们正像永远都不会融化的冰块一样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
相比之下朱莉娅的现状要好得多，这主要归功于她在出门前准备地比较充分。她的身上穿着格子衬衫和亚麻长裤，外面套着一件又厚又长的皮质大衣。她甚至为自己准备了一条毛茸茸的长围巾，用它恰到好处地遮住自己的脸颊和脖子——这让亚历克斯感到羡慕不已。
“给我讲讲那个‘明日之日’，作为交换，你想听弗莱德家族的家族史吗？”朱莉娅语气轻快地说，假装成漫不经心的模样。
亚历克斯愣了一下，随即嘲讽地挑起眉毛，哼道：“你是想用我早已知道的事情作为交换条件吗？”
朱莉娅反唇相讥道：“只有听过才能知道究竟是不是‘早已知道的事情’，弗莱德男爵阁下。‘明日之日’这个名字究竟代表什么含义？它与‘强制征兆计划’又有什么关系？你若回答我的问题，我自然也会予以相等价值的情报。”
“好吧，如果你真的对这个问题这么感兴趣的话。”亚历克斯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忧愁的神色，“只是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这样解释如何？‘明日’代表‘未来’，‘日’代表‘主宰’。”
“‘未来的主宰’……么。”
“什么东西可以主宰人类的命运？无它，只有神能做到。你还记得‘征兆’代表什么含义吧？负神降临前的预示，那些异常现象……所以，‘强制征兆’代表——”
朱莉娅不禁瞪大双眼，觉得自己的眼眶在寒风中早已变得红肿不堪。
“人为造成征兆，也即是凭借人为手段召唤负神。”亚历克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名门望族参与这个计划吗？我先卖个关子，现在轮到你了。”
朱莉娅用力地眨了眨眼，佯作无辜地说：“什么轮到我了？”
亚历克斯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朱莉娅所骑的马儿忽然噗的一声打了一个响鼻，似乎同样正在谴责她的出尔反尔。这个金发碧眸的老姑娘不禁皱起眉头，扭过头去轻声嘀咕道：“我又不是自己喜欢才这么说的……”
亚历克斯感到有点儿好笑，虽然忧愁之色还在他的眉间挥之不去，但他仍是浅浅地扬起唇角：“你比我至少见过的任何姑娘都更加善变，朱莉娅小姐。”
朱莉娅不由自主地僵住了，随即干巴巴地说：“关于弗莱德家族的家族史，男爵阁下到底知道多少？丑话说在前头，我果然还是完全没法理解‘家族’这个概念。如您所闻，我自己根本就没有姓氏，只不过是‘那个朱莉娅’而已。”
很少有人拥有真正的姓氏，拥有姓氏的人通常来自各个源远流长的家族。其中一些家族在历史长流中因为各种原因而逐渐湮灭，例如艾米莉娅和老亚瑟所属的道斯家族，因为莉莉丝的神迹在短短几天内迅速地消亡殆尽；还有一些家族刚刚崛起，弗莱德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平民通常没有姓氏，例如朱莉娅和菲洛米娜。人们会在称呼他们时用特征或者职业进行区分，像是“金发碧眸的朱莉娅”或者更简单的“旅馆的菲洛米娜”。
还有就是昵称。朱莉娅真正的昵称其实是“朱莉”，但是人们更喜欢叫她“莉娅”——她的养父亚瑟就是如此。不过现在想来，这个昵称或许就是为了纪念他的妹妹艾米莉娅。这种想法令朱莉娅的心里隐隐约约有点儿不太痛快。
“引用你刚才的发言，我也不是自己喜欢才会被冠以弗莱德这个姓氏……算了，这些根本无关紧要。”亚历克斯顿了一下，“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如果你想告诉我说，弗莱德家族建立在无穷无尽的血泪与牺牲之上，我可完全不会感到惊讶。如果你说比那还糟，我也只会觉得理所应当。人类会为了这种不值钱的称谓牺牲多少东西？这种事情你我都完全没法理解。”
“姓氏或是说是家族这类东西……决不仅仅只是表面上的那种模样。”
朱莉娅回头看了亚历克斯一眼，哼道：“我也不傻，自然明白这种事情。我也知道你根本就是一个爱撒谎的骗子。”
亚历克斯无奈地笑了笑：“至少你比我更擅长转移话题，朱莉娅小姐。”
“比不上你的长篇大论，亚历克斯先生。”朱莉娅说完以后，自己反倒愣了一下，“亚历克斯……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五，强制征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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