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叶蓝/韩张]末日》阿南南南

2、孙翔

　　周泽楷眼前的人，年纪不大。带着手套的手拿着那本诗集，饶有趣味的翻阅着。他先是对周泽楷笑了笑，一个不怎么怀有好意的做作的笑，然后又低头读了两句诗。最后嗤笑出来道：“什么破玩意儿。”

　　周泽楷并不觉得这是多好笑的事情。不是因为那人手中拿的是他搭档了三年时间江波涛的诗集，而是因为，那作为最重要的证据拿在了一个他不认识人的手中。

　　他皱了皱眉，捏了捏手中握着的枪，不排除开枪的可能性，一切妨碍任务的原因都会被摧毁。那边站着的人显然看懂了他的下意识动作。拿着诗集随意晃了晃，扔给了周泽楷。

　　“孙翔。你的新搭档。”孙翔说着，把议会副主席的调令拿了出来。周泽楷也没看他，而是看向到他手里的诗集，上面的血液已经干涸。他小心翼翼的将书皮右下方卷了的角抚平，随口做了自我介绍。

　　”周泽楷“

　　孙翔听了立刻哼出了声。

　　”我知道你，最强的教士嘛。“他瞥了一眼周泽楷手里的高斯手枪***。

　　作为一个教士，执行神父命令的守卫者，是不允许有表情的。但奇怪的是，孙翔是个特殊例子。他有着丰富的面部表情，至少周泽楷就见过好几种。嚣张的笑、讽刺的笑、饶有趣味的笑……很多，但惟独没有见过孙翔有真正意义上高兴的笑。周泽楷对此有些好奇心，通常意义上露出笑容会被议会注意并且进行调查，但显然孙翔不仅没有被调查还被派来作为他的搭档。

　　孙翔对此的解释很简单。学会一些面部表情是没有达到感情犯的程度的。所以，那些笑容，只是学会的，不是真心实意露出的。

　　他把孙翔带到自己的住所，然后示意右边已经空出的那间房是他的。

　　这个房间前几天还是江波涛的，现在已经被清空了。周泽楷帮孙翔推开门的时候，又愣了一下。孙翔在身后皱了一下眉头。

　　周泽楷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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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修联系到张新杰是通过韩文清给他的反追踪通信对话机。

　　韩文清将那小巧的入耳式对话机交给叶修的时候，脸真是比平常还要吓人。叶修也没有开嘲讽来调戏一下韩文清，他对何时可以开玩笑很有度。

　　”是我，叶修。“

　　”张新杰。“

　　叶修摆弄了一下手中5厘米左右的透明玻璃瓶，对张新杰说：“新杰啊，你觉得和我联手怎么样？”

　　“和你联手，你知道成功的几率不到百分之10。”那边是张新杰毫无感情的回答。叶修听了苦笑了一下，随后又开口：“可你还是决定联系我了。”

　　张新杰沉默了很久。叶修也不急，只是把玻璃瓶转在手上，从食指转到中指再到无名指而后是小拇指，一遍又一遍，非常有耐心。

　　韩文清不知道他们的对话，他只能静静坐在沙发上，看叶修摆弄着手中的玻璃瓶。但他心中的焦躁感已经让他有些坐立不安。如果和叶修联手，意味着张新杰的危险度将走到一个九死一生的地步。他有能力保护张新杰，但不代表有能力阻止张新杰把自己逼上绝路。

　　“我了解。”韩文清看到叶修认真的点点头，随后就摘下了对话机。

　　“他说了什么。”韩文清上前观察着叶修的表情，黑着脸问。

　　“老韩啊，这可是我们这边的军事机密，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个外人，不能这么强人所难吧？”叶修把对话机放在桌上，开始在口袋里摸索烟和打火机。 “你要真想知道，回去问他呗。”叶修吐了口烟圈，放松了一下脖子。虽然他肯定不会告诉你真相——这话，叶修也只能想想。

　　“敢让新杰有任何危险，我就杀了你。”韩文清蹙着眉头，甩手走了出去。

　　“啧啧，真是让人动容的深情啊。”叶修说着，闭上了眼。

　　黑暗里，他又看到了那个蓝色头发的少年。

　　他刚认识少年的时候，就问少年为什么头发是蓝色的。少年揪着略长的头发，笑得很可爱。他转了转眼睛说是从小就这样的了。

　　直到后来，叶修才知道少年蓝色的头发是因为辐射。他所在的地区，是研发放射性武器的重要基地，很危险。但是在战争时期，却也最安全。一般人不会想进入那个鬼地方，除非，已经毫无生机且无处可去的人，他们不惧怕辐射，因为已经没有多久可活。

　　所以，在他失去意识闯入那个鬼地方，被救的五天后，少年就黑着脸赶他走的原因，原来是这样。

　　“你再怎么想救他，也挡不住他想保护你而选择牺牲自己的决心。”

　　这句话，不仅是对韩文清，也是对自己。

　　叶修猛地睁开了眼，手中的烟已经烧到了最后，他掐灭。

　　和张新杰的联手，已经加大了成功率。叶修又看了看刚刚把玩在手的玻璃瓶，下面最重要的步骤大概就看那个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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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泽楷觉得孙翔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大清早上看到孙翔穿着个宽松的白色衬衫，袖子卷到手肘，第一个和第二个扣子都没有系上，好看的锁骨露在外面，皮肤是象牙白，像极了早餐里的牛奶。他打着哈欠，在牙刷上挤好牙膏，开始刷牙，察觉身边有人，就用没有睡醒的眼瞅了一眼同样在洗漱的周泽楷，然后又淡定的对着镜子继续。

　　这样情景对于一个教士，是非常不正常的。

　　教士做到最好的是他自己。每日早晨穿好衬衫，系好扣子，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裸露之处，在毫无装饰的镜子面前拿出感情抑制液，扎入身体内，然后一天才算正式开始。

　　周泽楷从柜子上拿出两个透明玻璃瓶和两个一次性针管，分别递给了孙翔。孙翔也没有客气，他敲碎玻璃瓶，拿起针管吸入液体，然后就扬起脖子，扎入。

　　他在孙翔扬起脖子的一瞬间，好像闻到了一股香味。

　　他和江波涛住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一起用过洗漱间。这大概也是江波涛可以隐瞒他，中断感情抑制液的原因吧。他想，如果当时他和江波涛就像他和孙翔现在一样，站在同一个镜子前，看着对方毫不犹豫的注入感情抑制液，大概事情会另有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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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文清从叶修的地下基地出来，只觉得压着一口气。他虽然不清楚张新杰的打算，但也非常确定这不是张新杰固有的性格。一往直前，用暴力去突破难关的做法，一直都是他韩文清的。

　　这一次和叶修的联手，显然张新杰放弃了一切谋略和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位。他很明白，张新杰这么做没有什么拯救这个腐败世界的心思，如果有，当初他也不会选择现在这个身份。

　　他答应叶修，不过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现在拥有的感情。这一份被张新杰保护至今的感情，让他除了叶修之类的异徒之外，成了唯一一个可以不被感情罪判死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