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帝女（修改版原名:熔情旋律）》小令音

8、第八章 又见

　　五月，我又玩性大发让羽儿装作我的样子躲在我的房里弹琴，说实话她的确有弹琴的天赋，我才教了她一个月就能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了，想我当初学这古筝的时候可是过了半年才弹出断断续续的音调，让弹琴的师傅被炒鱿鱼了，可是谁又知道我一个月才练习三次，现在有一个人自愿代我，我还求之不得，因为我答应她明年就送她弟弟去学堂念书。
　　言零说西洋蛋糕很好吃想自己做做，我就和她约好一起去教堂亲手制作蛋糕，韵筝、旋华、额娘和羽儿都要准备一份，这个量有点大。
　　“怀恪姐，还要不要准备什么材料。”言零翻看着食盒里的东西问我。
　　“不用了。”我转过头对她说：“上次我叫你只要把你的脏手洗干净就行了，所有的材料教堂里都有，神父没那么穷。”
　　言零简直比我还“野”，连土堆里的蚯蚓都喜欢挖出来看看，我虽然不喜欢研究昆虫但是也被她的“职业情操”所感动，告诉她一些关于昆虫的知识，好让她安静点不要整天把手弄的脏兮兮的。
　　“我只是怕不够嘛！”她淘气向我吐吐舌头。
　　“你就是太杞人忧天了，我说你会弹琴了吗？”我故意让她难堪问了她一个对她来说比登天还困难的事。
　　“不要再提那个讨厌的琴了。”她不耐烦地向我摆摆手，“我额娘要我什么学学我妹妹的样子整天呆在家里，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类的，真是烦死人了。”
　　“你额娘也是为你好，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劝她。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张大眼睛看着我，“你还说我，你自己也不是一样整天向外跑，你大额娘还会用‘十大酷刑’来伺候你，而我额娘只会说说我而已。”
　　“呵呵……”我尴尬之及，但是为了让她也出糗说：“你知道我上个月救的一个比你小一岁的小女孩吗？”
　　我故意将小字说重了些，不过她没有注意到只是点点头。
　　“她——”故意拖长音量，“她学了一个月的琴就能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了！”我又故意用肩膀顶了顶她：“你能吗？”
　　她瞟了我一剂白眼吐出两个字：“不能！”
　　“呃……”看来这一招不管用了，我摇摇头。
　　言零的真正身份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她从来不说我也从来不问，从过去只言片语的谈话中我知道了她也是个满人，在四年里又多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随着三娘生的儿子越来越多，她额娘和她大哥的地位在家里逐渐冷淡下来，但是她却不同，因为有她玛法和玛嬷罩着所以她的姨娘们都不敢欺负她，她额娘也把所有的希望投注到她的身上，可是言零这个样子恐怕以后会没人要了。
　　基督教堂内，神父和玛尔正在欢迎我们，想当初我把言零带到这的时候让她吃惊不小，她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和洋人还有交集，不过以她的本事很快和玛尔混熟了，接着她也成了教堂里的常客。
　　“玛尔玛尔！”言零拉起玛尔的手要他过来瞧瞧食盒里的东西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可是只见玛尔摇摇头，教堂里什么也不缺呀。
　　我看着言零失望的样子噗嗤笑了一下，上次来时和她讲得很清楚了不需要什么，她还是带了，可见她对这次做蛋糕很重视。
　　“可以了言零。”我把她拉到一边对她说：“你这个食盒我看还是拿来装蛋糕比较合适，不像我空着手只能拿纸包着带回去。”
　　“这也是耶，不过我还是带了一件有用的东西，你说是不是呀！”她以胜利者的姿态瞧着我，我只能摸摸头，老天又出汗了。
　　只要言零喜欢干的事没有一样是做不成的，玛尔只教了她一遍就做得很好吃了，果然是聪明的人没法比，想当初我第一次做蛋糕的时候老是钻牛角尖，结果做了三次都是失败品，到底是不是老天爷在针对我呀。
　　“唉！自己做的尝起来味道就是不错，看来以后我要自己做饭吃了。”言零深有感慨道。
　　“你自己做？”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认真对她说：“恐怕你做不了几天的饭就会觉得麻烦了！”
　　“呃？为什么啊！”
　　“你以为这地方有煤气那么方便的东西给你做饭啊，当年我连煤气灶都不高兴打开，吃什么东西都是叫的外卖，更何况现在做饭这么麻烦。”
　　“煤气？那是什么东西？”她听不懂我说的话。
　　“这个……”我甩了甩手：“你不知道的，我也说不清楚。”
　　“哇！糟糕了！”她突然一叫将我吓了个半死。
　　“你怎么了？”我摸摸心脏，还好没被她吓得跳出来，但是也差不多了。
　　“时辰过了，再不回去额娘就要发现我又溜出去了。”说着她便疾步跑开了，还不忘回过头向我招招手：“怀恪姐再见了，十天后带着你的那个羽儿来见我吧！”
　　“知道了！”我大喊一声她也跑远了，真是够忙的，出来一趟也不会向我这样找个“老实”的人在家里当替身，来来去去这么急真不知道哪天被逮住了然后软禁起来。
　　我抬头望了一眼太阳，还好还有一段时间可以逛逛，去集市吧那儿的民间小吃很不错，想着想着我流下了口水迫不及待的向集市的方向奔去。
　　“哇！”才走了十几步路我就被一个庞然大物给挡住了去路，反射性的重重摔在了地上，我咬着牙艰难爬起来，摸摸手边的蛋糕觉得不对劲，转头一看忍不住惊呼起来：“糟了！被压烂了！”一共四包蛋糕都被压扁了，我试图将它们恢复原状可是越弄越糟糕，“完了！”我颓然极了本来想给韵筝她们尝尝的，但是现在……“唉——”我长长叹了口气，算了吧下次还有机会，这蛋糕怎么见人啊，还是我自己吃吧。
　　“小姑娘，你没事吧！”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我抬头一看……
　　“是你！”我惊呼着。
　　“是你！”看来他也吃惊不小。
　　我见到他当然没什么好脸色，无趣地说：“这么巧啊！”见到他总是没什么好事情，上次是棉絮这次又是蛋糕，这家伙一定是个灾星。
　　“小姑娘，老朽也正在寻找你，谢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他见到我显然很高兴，可是我不乐意了。
　　“谢谢就不用了，只要我们以后别在见面就行了。”我冷淡地说，拎起蛋糕就要走的时候。
　　“小姑娘为什么见到老朽不怎么高兴呢。”他的话从我身后传来。
　　我停住了，不满的回过头：“你说我哪次碰到你发生好事情的，下次我又要冒着被罚的危险再出来一趟，如果我再和你‘碰巧’见面的不知道我是不是要缺胳膊少腿了。”
　　我没好气地说完后本以为他会大骂我不知好歹，每想到他只是大笑，到是他身后的人沉不住气了：“臭丫头！我家主子压下身份向你道谢，你不但不领情还一副不满的样子，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说：“喂！人家主子没说话你这奴才说什么话！”
　　“李德全，你刚刚实在太过分，快向这位姑娘道歉。”他立刻拉下脸对后面的人说。
　　“主子？”后面的人顿时露出惊讶的神情，不解的看着他的主子。
　　我看他是真心想向我表示救命之恩的，就别跟他计较什么了：“算了吧！”我挥挥手说：“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只要以后不要让我再碰到你们就行了。”
　　“小姑娘刚刚摔坏了什么东西，无论用多少银子老朽都会赔给你的。”
　　“不用了！”我一口拒绝了他：“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就像这些东西……”我瞄了一眼被压扁的蛋糕幽幽地说：“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就算你用十万两黄金也买不回来的。”
　　“呃？”他似乎被我惊人的“大道理”吓呆了，或者是他根本就听不懂我到底在说什么。
　　“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不过……”我突然灵光一闪兴奋道：“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将这些蛋糕吃了，这样我就不怕没人品尝我的作品了！”
　　“啊？”
　　然后我们在集市上找了个小摊叫了些水开始啃起蛋糕来了。
　　说起啃应该是我，只见坐在我对面的那位如山顶般一动不动，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位斯文地拨开纸用银质的小叉将压扁的蛋糕划成一小条一小条的，然后往自己嘴里送上一小条，试验一下有没有毒，过了一会儿见自己没事就将一小条蛋糕轻轻落进碟子，坐着的那位再拿起筷子小心翼翼抿着嘴“咪”下去。
　　“呵呵！”我看着这对主仆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可又有谁知道我憋得太痛苦了，他们干吗？表演宫廷秀吗？
　　坐着的那位注意到我的反常于是抬头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说老爷爷。”我嬉着皮笑着脸，“你们在演清宫大剧吗，皇帝吃饭恐怕也没这么夸张吧，您是不是想学皇帝的‘吃三口’，我记得史书上好像是这么写的。”
　　“哦？”他放下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知道皇宫里的皇帝是怎么吃饭的吗？”
　　“那当然！”于是我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宰相刘罗锅》里面不是有吗，皇帝进刘墉家里，刘墉自己吃的是正宗的山芋，而给皇帝吃的是与正宗山芋长相一模一样的……”我用筷子敲敲自己的脑袋，喃喃道：“是什么呢？反正我就是不记得了，然后皇帝吃的时候就像你们刚才一样太监斯斯文文服侍皇帝吃东西，而刘慵却是张盆大口。”
　　“《宰相刘罗锅》？这是什么戏曲？”
　　这一问把我搞得好不尴尬，难道我要告诉他是在康熙的孙子时代乾隆出现的一个官员，勉强敷衍他算了：“只是一部乡间小著，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对了你说老朽的吃法像皇帝，那你觉得老朽的像皇帝吗？”
　　“呃……”我仔细打量着他这张脸歪着头说：“依年龄来看是差不多，你的脸型也有点像。”
　　“哦？你见过皇帝吗？”
　　“见是没见过，不过我见过他的画像。”我只顾自己吃着蛋糕，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已经完全变了。
　　“主子。”身后的那位有点担心的唤了一声。
　　他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不要再说话了，我怪异地看着他们的动作心里一阵迷雾，搞什么飞机啊。
　　“那你对上个月传来的明朝崇祯帝的后裔朱三皇子朱慈炯和他的儿子斩于市的消息有什么看法呢？”
　　“杀鸡儆猴喽，这有什么好谈论的，明朝灭亡是历史的必须进程，就连清朝也一样，到时候封建主义走向灭亡，取而代之的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我口不择言说了一大堆不该说的话显然后面的的那位老人脸色顿然变得铁青，我意识到我好像太过了，毕竟现在还是清朝，赶紧埋头喝水。
　　“老朽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有一个意思很明白，清朝的结果必然会和明朝一样。”
　　“哦哦哦！”我点点头：“清朝太盲目自大了以为自己地大物博，其实这个时候西方已经开始科技革命了，到时候西方会由农业转向工业，资本主义取代封建主义，到时候他们的科技将远驾与我们之上。”
　　“你的目光看得到是长远。”他泛起一抹笑对我说。
　　“难说难说，时代的发展都是由历史注定的，到时候太阳膨胀地球就会被吃进去，就算你再怎么辉煌到时候连灰都不剩了，除非人类找到另一个空间否则只有被毁灭的命运。”才说完我又意识到和这群古人谈地球的毁灭是对牛谈琴，我挥挥手对那个两个还在发呆的人说：“我瞎说的，别放在心上。”
　　“这也是啊，老朽从头到尾也没听懂你在说什么，对了。”他突然问我：“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金怀恪。”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他。
　　“你也姓金？”他一副惊讶的表情。
　　“呃……”我傻笑了一下，白痴似的问他：“您也姓金吗？”
　　他点点头。
　　“哇！”我狠狠抓着脸几乎哭到说：“姓金的未免也太多了吧！”
　　他到是很看得开：“世间无奇不有，小姑娘你真是学识渊博，目光远大，若是男儿身那必会有一番作为，可惜……”
　　“可惜我只是个小女孩，是吧！”我就知道他会说这句话，“我阿玛额娘也是一样的，认为我是个女孩就没用了，十四年来他们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我照样生活的很好，不过我有大额娘就够了，至少还有她疼我啊！”我站起来满不在乎。
　　“很少有人能向你一样看得开。”
　　“什么看得开。”我摇了摇头。
　　我不理会他们的目瞪口呆，继续说：“我那个额娘是个典型的风骚女，乘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在家里作威作福，好了现在我阿玛不喜欢她了，她照样给我弟弟灌输一些‘污秽’思想，搞得我弟弟才几岁就像个小皇帝一样作威作福，以为到时候可以一脚踢开我大额娘当上正室，但是她唯一没有考虑到的是大额娘的娘家人可是立了大功的朝廷重臣，在皇上面前是个红人，光这一点就算她再怎么厉害也敌不过的，况且她也已经失了宠。”我说的就是弘时，才几岁的人就开始欺负奴仆，整天在家里像个小霸王一样，看了都让人心烦。
　　“敢这样说自己的亲生母亲的的确是很少见。”他收起满肚子的惊讶平静对我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家了，否则被我大额娘发现了，我可要倒霉了。”
　　他点点头。
　　“好了我先走了！”向他招招手后我匆忙跑远了。
　　“主子！”李德全走上前：“您为什么不问她会又这么高的武功。
　　他手一甩打开了扇子眯着眼睛：“我们女真族的儿女若是没有身手还像话吗？”
　　“这么说主子难道您……”李德全顿时恍然大吾。
　　“没错，朕的一些皇子、皇孙们的年龄也不小了，过不久就要选秀了，这个女孩口口声声提到阿玛额娘，她必定是个满人，她刚刚谈到的一些亡国理论闻所未闻，可以肯定她的学识绝对在朕之上，可惜她心地太单纯而且是女儿身，否则朕一定会好好重用她。”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这么好的女孩当然是留给自家人，难道还会便宜了别人。
　　但是他打错了算盘。
　　可以说经过我自己的“努力”，韵筝她们终于吃到了我自己做的蛋糕，个个夸我手艺不错，弄得我整个人都飘飘然了做什么事都变得非常有信心，但是这次出府我被逮住了。
　　皇十五姑姑出嫁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就这样嫁出去了，在外人看来可能是因为公主已经年近十八了，再不出嫁就成老姑娘了，而事实上她被太子……真是该为她感到悲哀呢还是该祝福她以后的生活呢，过去一次巧合我特别注意了这位公主，她死时不到十九岁，这么说的话她出嫁不到一年就死了，恐怕是在惊吓和痛苦中度过余生的。
　　皇太子他还是不是人，羽儿从哪地方打听来的消息告诉我时，我只有这样感慨了，十三叔一定是和太子势不两立了，在康熙出征噶尔丹回来时还将和太子有同性恋关系的两个御厨、一个小童和一个茶店伙计处死，教出这样一个儿子这会不会是康熙的悲哀啊。
　　“哎呀！这天气怎么这么热啊！”我仰望着毒辣辣的天抱怨道。
　　“你也别抱怨了，过几天我们就要驻跸热河行宫了，到了那里气候凉爽你也不用再怕热了。”玛嬷一边端着茶悠闲的品尝着一边毫无语调的对我说。
　　“我也不用再怕热了？”我惊讶指着自己，“什么意思。”
　　“你也一起去啊！”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什么？！”我顿声大叫，“我怎么也去啊！”
　　玛嬷轻轻放下茶杯一挑眉，悠悠说：“有什么好惊讶的，难道你还想再躲吗？”
　　“玛嬷！”我冲过去像个八爪鱼一样粘在她的身上，撒着娇：“我知道玛嬷是最好的了，我一定好好学刺绣不再出王府了。”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玛嬷挣开我站起身来，“上次你说再溜出王府就一定乖乖听我的话在你的皇叔和皇姑们面前露露象，你大额娘几天前来请安的时候告诉我你又溜出府了，正好你皇玛法提到老四家好像有个已经十四岁的女儿，哪次有机会带来瞧瞧吧！”
　　“呃……”我拉起了嘴，这回肯定是完了，但抱着一丝希望问：“皇玛法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瞧瞧我们家怀恪长得是不是秀外慧中、机灵可人，呵呵……”然后她实在说不下去了，只能掩着嘴笑了起来。
　　“玛嬷！”我无聊地看着她的样子，刚刚还一副严肃劲，现在就跟我开起了玩笑。
　　“行了！行了！”玛嬷收起笑容双手压着我的肩说：“热河行宫你是一定要去的，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你放心，玛嬷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找个京官嫁出去的，别的皇女或是皇孙女都是嫁到蒙古，而你就一辈子呆京城陪玛嬷吧！”
　　“好吧！”我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