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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章 猜疑 ...

  •   风和日丽,艳阳照射下来,虽有一丝的热意,但总算不似前几日那样仿佛站在火炉上烤似的。
      阿云格早早伺候着额驸那拉大人起榻上朝,为其更衣、洗脸,亲自准备早膳,并且检查品尝过后再给额驸食用,最后送大人到门口,在府门的内侧注视着他上轿离开。
      就这样日复一日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她伺候额驸伺候地非常周到,尽心尽力,虽为人妾,且一辈子都不能扶正,她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她本是辛者库入宫宫女,在宫里地位十分卑微,干着最粗重的活,吃着最低等的食物,但是本性聪颖、能言善辩,遇人处事都得心应手,也因为这样,她的机遇来了。
      熹妃娘娘看中了她,和她谈了一个条件,只要她答应就让她的兄弟姐妹们包括她都脱离辛者库,这么优厚的条件谁会不答应,她的身份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只要能脱离辛者库她什么都豁出去了。
      熹妃娘娘说让她嫁给怀恪公主的额驸为妾,并且这一辈子都要好好“伺候”额驸,不能让别的野女人接近额驸,每隔三四日要进一次宫,把额驸几日的行踪报告给她,就这样她成了额驸的妾,没有八台大轿,也没有聘礼,她简简单单进入了额驸的府邸,起初额驸坚决抵制,说什么也不同意,并且对她冷冷淡淡,但是渐渐地额驸也就接受了她。
      其实美其名是给额驸纳一房妾,还不如说她是熹妃娘娘派来监视管制额驸的,听闻在怀恪公主出嫁前与熹妃娘娘这个庶母的感情亲如姐妹,公主最后病死,额驸也没有守在她身边,所以理所当然熹妃娘娘恨额驸,她说男人如果身边没有个“精明”的女人守着,难保不会出去拈花惹草,让九泉之下的公主难受不已,所以与其这个女人他自己去找,还不如她来“赐”一个给额驸,她要让额驸明白,他只是一个“额驸”,永远都不能摆脱公主的阴影。
      可是自从她嫁进府后才发现熹妃娘娘错了,额驸对公主的感情深得已经不能用行为和言语来表达了,那样的爱似乎只能出现在虚幻的世界里,但是就是这么真真实实地存在着,她从来没见额驸笑过,一次都没有。额驸要不就是忙得彻夜不归,即使归来也不睡,但凡一清闲时就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望着公主的画像发呆。
      她曾经偷偷溜进书房,打开公主的画像,这一看便惊呆了,画中的女人那神态、举止分明就跟真人似的,作画之人分明已将公主的容貌融入了心中,一笔一画都包含着深深的情意,公主确实惊为人天,美得已然不似凡人。
      可是今日,当她在门侧目送着额驸入轿上朝之时,她远远注意到了那个女子,她追着额驸的轿子摔倒,受了伤又爬起来,但又摔倒,她倒在地上哭泣,哭得那样地痛心疾首、撕心裂肺。她离她有些远,她看不清她的样子,当比夫人来后,她送比夫人进府,她就走过去会一会那名女子。
      不曾想到,那女子的容颜竟与额驸画中的公主有九分相似!那名女子究竟是谁,与去世的公主如此相像!
      看着她的离开,她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并且示意侍卫跟着那名女子。
      进府后,她看见了比夫人,比夫人是公主生前最疼爱的丫头,在公主的做主下,比夫人嫁给了御前侍卫比大人,现在也算是个官员夫人,她每年在公主忌日,生辰都会来府中在公主的灵位前上一柱清香,烧些纸钱元宝,并且做了许多公主生前爱吃的糕点在公主的灵位前摆上。
      比夫人祭拜完公主后,从灵堂里出来,她就上前询问:“比夫人,我有一事想请问,能否到内堂说话。”
      比夫人看了一眼身边的丫头,说:“好吧。”
      “比夫人请……”
      阿云格就这样带着比夫人进了内堂,“比夫人,有什么话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比夫人的深情冷漠,其实她不太愿意与这个“二夫人”有所谓太多的相处,即使她是熹妃娘娘的人。
      阿云格道:“我想请问,当年比夫人是不是看着公主下葬的?是不是有什么差池,公主其实并没有下葬?”
      比夫人一听一惊,立刻怒眉瞪眼:“二夫人,我尊你一声二夫人,是看在熹妃娘娘的面子上,如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取代公主的位置,你是不是太贪心不足了!”
      “比夫人,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您确实是看着公主下葬的吗?”
      比夫人转过身,两眼直视着她,泪痕依旧留在脸上,她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是的,公主薨逝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我也是亲眼看着她下葬的,绝对没有假,这样够了吗?”
      阿云格一愣,她早该想到比夫人的反应就是这样,怪自己太鲁莽了,“那真是抱歉了,比夫人。”她礼貌一福身,然后朝外堂叫去:“宁儿,送比夫人。”
      她细细地沉思起来,公主已经去世,并且下葬多年,那个追着额驸轿子跑的女子究竟是谁。
      她,和公主长得有九分相似。
      她,拼了性命似的追着额驸的轿子,若不是有很深的情意,根本伪装不出来。
      她,究竟是谁。
      阿云格思索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时门外的丫头有事禀报:“二夫人,奴婢有事禀报。”
      “进来吧。”阿云格坐到了正主的位置上。
      “二夫人,刚刚侍卫来报说跟到那名女子所住的地方了,是西洋教堂旁边的一家客栈。”
      “教堂?”
      “还有二夫人,熹妃娘娘传旨要您今晚进宫听戏。”
      “听戏?”
      阿云格的嘴角微微弯起,看来今天晚上她得好好准备了……

      “如果你离开我,甚至是永远离开我,我也决不会爱上别的女人!”
      “我明天就把梅延送走,以后不用再看见她了,她也不会介入我们之间的,我们一起在江南认识,成亲前经历了那么多波折,成亲后又是,还有谁能介入我们之间呢,梅延不能,任何女人都不能。”
      “我说过那么多遍,一次又一次,为什么你听不清楚,我这一辈子要的就只有你一个,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都不会放弃你,你懂不懂,明不明白!”

      你说了很多次很多次,你说只要我一个就够了,你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我听见了,听见了你的承诺。
      当我犯糊涂要把梅延送到你床上的时候,你的决绝地气了我三年,并且远远地离开了我,让我更加相信你是不会变心的,你心中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可是我决定再次回到你身边的时候,却看见了你另娶妻,我该怎么办,未来的路我该怎么走?我回来的太晚了吗?晚得你都变了心,晚得你已经不想再等待下去了。
      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很痛,很难受,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或许这一切都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吧!
      太阳的光很强烈,很刺眼,我疼地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恍惚中,只觉得天上的鸟叫了一声,是如此凄哀,如此无助,它们只要躲到屋里来避避烈阳,就能获得暂时的清凉,可是它们没有,它们再无助也只会低头望我一眼,然后十分骄傲地扑哧着翅膀飞走。
      “傅姐姐,你怎么了。”小牡摇着脑袋走进来。
      我看了她一眼,“没什么事,看到了‘熟人’,想起了以前的事,多说了两句话。”
      “所以一大早都没看见你。”她拖了一张圆凳坐到我身边,笑嘻嘻地说:“见到熟人是什么感觉啊,姐姐脸上都是泪痕。”
      她这么一说,我勉强自己用笑容来面对:“当然是高兴,这么多年了,我又见到他们了。”
      “傅姐姐见的是谁啊。”
      “是我的未婚夫。”我淡淡一句。
      “那个未婚夫!”
      “是的。”我站起来,苦笑着:“这么多年没见,今天早上我去找他,结果他早已娶妻,看来事情过了这么久他也等得不耐烦了。”
      小牡一倒头,不解地问:“娶就娶了,男人三妻四妾都很平常,如果傅姐姐你真的喜欢他的话,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你啊!”我不禁摇头看着小牡单纯的脸庞,她究竟是不懂还是根本不明白,与人共侍一夫的意义,“这些话,你有没有和你爹说过。”
      小牡摇着头,天真地说:“没有,我爹最反对这个了,如果我和他说,他不打死我才怪呢。”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没有谁告诉我啊,我们戏班里一个明姐姐她上台唱戏,被一个好有钱的肥老板看中,结果第二天她就嫁过去了,偶尔来看看我们还带了好多吃的,玩的,她还说只要嫁给有钱的老板我们也能有这些,不过那老板的妻妾很多。”
      小牡淡淡地说着,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只要是个孩子,哪个不贪吃的、玩的,她根本不懂这其中的厉害,不单单只是吃的、玩的,而是陪上自己一生的幸福,若是那个男人你深爱着,那更加悲哀,一辈子都痛苦不堪。
      “小牡,你要记着,改变你现在的想法,重新定制一切,将来绝对不能与人共侍一夫,知道吗?”我非常严肃地对小牡说。
      她半懂半疑地点点头。
      我低首无奈,同她说还不是等于对牛弹琴,她小小年纪懂什么,有吃有玩对她来说才是最开心的事,在最天真的年纪,最无忧的日子里。
      “还有,傅姐姐,马上可以进宫了,我好好奇宫廷是什么样子,真的好想进去瞧瞧。”小牡眉开眼笑,蹦蹦跳跳地扶着我的胳膊,心也快飞到皇宫里去了。
      “哼!”我一阵冷讽,“皇宫不就是那个样子,里面住着皇帝,住着皇帝的妃子,住着皇帝的儿女,还住着侍奉他们的宫女太监乃至侍卫。”
      “不是啊,傅姐姐,听说皇帝的妃子都美得像天仙似的,皇宫里有好多宝贝,皇帝每天吃的东西一定很多很好吃!”一提这些,小牡的两眼立刻大方光彩。
      我叹了口气,孩子,终究是个孩子。

      下午,在小牡与绿萍的爹安排下,我和小牡终于进了宫。
      皇宫门前,高高巍峨的红城屹立在我们眼前,小牡的嘴张得大大的,一副惊讶之极的表情。
      我眼中一丝波澜都未划过,只是抬头仰望着高高的神武门,云在城楼上方飘动着,贴着红墙更加幽深神秘,皇宫,当年怀恪出生成长的地方,现在又变成什么样子了呢,或者是这红色的宫城没有变,但早已是物事人非。
      前面的领事太监转过大叫:“喂,快跟上,别磨磨蹭蹭的!”
      我牵着小牡的手飞奔过去,却听着领事太监大声呵斥我们:“我告诉你们,这紫禁城可不是你们可以随便进的,能让你们进来是你们这辈子天大的福分,你们可要好好给我守着规矩,除了漱芳斋什么地方都准去,否则闯了祸,人头不保,可别怪本公公没提醒你们!”
      我微微屈膝对着太监行礼,道:“公公的话,民女会铭记在心,绝对不会犯错,请公公放心。”
      小牡转首望了望我,也学着我的样子笨拙地行礼。
      “恩,你这女子可真懂礼貌。”太监挑挑眉毛,细声细气地说。
      我上前,把一串琉璃珠子塞到他手里,然后轻声说:“这点心意,希望公公笑纳,好让我们两姐妹在宫里行个方便。”
      领事太监一看琉璃做的珠子眼睛都快睁不起来了,他连忙连声附和:“好,好,好,有这心意就放心在宫里。”
      我退了一步说:“那就请公公带路吧,民女和妹妹身贱,都没见过皇宫。”
      “好!好!走,跟我来。”领事太监一声长嘶,刺得我耳朵嗡嗡直叫。
      小牡挨紧了我,恐惧的问:“傅姐姐,这宫里真的好奇怪。”
      我拉紧她的手,对她说:“这就是皇宫,皇宫里不能乱说话,不能乱走,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殃及性命,甚至他人。”
      小牡还小,看着阴阳怪气的太监,奇怪的交流方式,她自然会怕,这就是紫禁城……
      穿过了顺贞门向右便是漱芳斋了,今日我们都要在这里过夜吗,在深不见底的幽幽紫禁城。

      在漱芳斋戏台上我撂开了红色的幕帘,台上,正旦赵五娘穿一身素衣唱道:“公公,婆婆,非是奴寻夫远游,只怕我公婆绝后。奴见夫便回,此行安敢久。苦!路途中,奴怎走?望公婆,相保佑我出外州。天那,他兀自没人看守,如何来相保佑?这坟啊,只怕奴去后,冷清清有谁来祭扫?纵使遇春秋,一陌纸钱怎有……”
      一个苦命的女子,一位贤淑的妻子,唱得感天动地,我素来不爱听戏,但是却也被此打动了,演赵五娘的正旦在台上走着,我穿过他的身影,视线向前方落去,一排排身着华丽丝绸服饰的人坐在那里,每个人的身上都透露出深不可测的高贵气势,五年了,我终于回来了,是如此接近你们,只是我却不知道用什么身份来见你们。
      遥遥看见韵筝,她头上的饰物繁琐了,丰富了,也名贵了,当了这么多年的王府格格,终于守得云开见雾明了,一进宫就封了熹妃。
      还有大额娘,她脸上似乎淡然了许多,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也应该明白了,况且皇后,这个全天下女人中最高的位置,她也得到了。
      “傅姐姐,你在看什么。”我转头一看,原来是绿萍在拉扯我的衣角。
      我笑了笑,“在看皇宫里的人都长什么样子啊。”
      “是吗,那我也要看看。”绿萍也偷偷撂开一个角落,露出一只眼睛四处张望,过了一会儿她伸出了头有点遗憾地对我说:“她们除了衣服穿地很漂亮之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而且我肯定,里面没有一个有傅姐姐美。”
      “小丫头,说什么啊,她们都是皇亲贵胄,身份地位可显赫着呢,在这个宫里面比得可不是美貌,是权势和地位,谁有权有地位谁就是老大。”我点了点她的脑袋。
      “那有权势和地位是不是就有好吃的好玩的。”绿萍好奇地问。
      “好吃的当然有,但是只能看不能吃,好玩的就是和佛祖一起念经,而且不能随便走,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连出去都不行,更不可能见到你爹和小牡他们。”
      绿萍皱了皱眉头,“这么严厉,看着不能吃,也没得玩,甚至还不让出去,那还有什么意思,根本就不开心。”
      “那当然,这就是给你权势和地位要付出的代价。”
      “可是既然要牺牲这么多,这权势和地位到底有什么用呢?”
      面对着她的这个问题,我只是无奈,原来这小丫头连权势和地位的意思都不懂,那我刚才讲的一大堆不全成了废话。

      戏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阿云格身着华服伫立在那里,她眼眸中透着深沉且苦涩,半年前她还是辛者库的杂役宫女,连见的主子的资格都没有,而如今她却可以同这些主子们一起在这里看戏,这是不是人生无常呢。
      就算是如此吧,从小因为这个身份给她带来多少的耻辱,被那群上三旗子、下三旗的孩子的欺辱,为了脱离辛者库她什么都愿意,即使嫁一个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爱她、心中也不可能有她的丈夫,她都愿意。
      哪个少女没有对未来梦想,她只有十七岁,似乎这一生都要陪葬在这个不爱她的男人手里,而今天忽然出现的那个女子,与怀恪公主有九分相似的女子,她或许可以帮住她……
      “最近那府怎么样。”熹妃一脸的冷漠端起桌上一杯茶喝下低声道。
      漱芳斋周围唱戏声叫好声夹杂在一起,十分地吵闹,熹妃的声音被淹没在此。
      阿云格沉寂了一下,拿起茶壶给熹妃的茶杯倒了三分茶水,幽幽碧绿的茶水冒着袅袅的热气。
      “回娘娘的话,额驸还是和往常一样上朝下朝,然后回府处理公务,并没有什么异常,今儿个是公主生辰,比夫人早上来祭拜公主。”阿云格说完便退却一旁。
      “是羽儿吗,她还真有心,记得怀恪的生辰。”熹妃自语着,心里不甚有一丝安慰,终究还有人记得今天是她的生辰。
      她转过看了了坐在正中间的皇上,除了给怀恪追封一个公主的名号外,他就再也没有提及怀恪,收养了三个女儿,也算有了公主,亲生女儿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了。
      只听见戏台上的正旦再次唱到:“路途多劳倦,行行甚时近?未到洛阳城,盘缠多使尽。回首孤坟,空教奴望孤影。天那,他那里谁偢采?俺这里谁投奔?正是西出阳关无故人,须信道家贫不是贫……”
      赵五娘已经走投无路,盘缠也用尽了,其实她的夫君并没有忘记她,而怀恪,还有多少人能记得她。
      “娘娘,妾身还有一事想要告知。”阿云格的声音在熹妃耳边响起。
      熹妃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情严肃,便站起来,踩着高高的寸子到皇帝身前微曲膝福身道:“万岁爷,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皇帝摆手:“既然熹妃身子不适,那就回宫好好歇着,朕会传召太医。”
      “谢万岁爷。”熹妃说道,接着再一福身:“臣妾告退。”弯着身子退步便离开了漱芳斋。
      出了漱芳斋,银白色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御花园,天空繁星寥寥,熹妃摒退身后的宫女太监,由阿云格扶着在御花园里漫步。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是娘娘。”阿云格福身开始道:“今天早上,额驸爷去上朝的时候有一个女子追在额驸爷的轿子后面,追不上,摔倒在地,哭得很厉害。”
      “一个女子?”熹妃眯起眼睛很是疑惑。
      “比夫人带着祭品进府后,妾身就去同那名女子交谈,另人万万想不到的是……”阿云格愣了一下,凑进熹妃的耳边低声道:“她的容貌竟于额驸书房那副公主的画像有九分相似……”
      熹妃心中一惊,失心似的向后倒退了几步,漱芳斋里嘈杂的声响传来,御花园里寥寥几个人,即是声音再大,伴随着清凉的月色,也冷清至极。
      熹妃忽然上前一步:“那个女子她现在……”
      “娘娘,妾身已经派侍卫去跟踪那名女子了,她住的客栈妾身也知晓,过不了几天就可以查到那名女子的身份了。”
      “是这样吗?”熹妃被阿云格扶着坐在亭子里,她的头一阵眩晕,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真是惊愕万分。
      亭外那棵棵高大苍茫枝叶繁茂的古树,几乎是顶着天生长起来,只是在这幽暗的月光之下更显一丝清冷。
      “娘娘,妾身斗胆再问一句。”阿云格直言不讳。
      “有什么,你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熹妃扶着额头,闭着眼睛,一副疲倦的样子。
      阿云格福了福身:“妾身斗胆再问一次,公主是否真的是过世了,妾身已询问过比夫人,比夫人非常确定她是亲眼看着公主下葬的,可是妾身心中还是有疑惑,毕竟世间不可能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人。”
      熹妃缓缓抬起头,眼眸深沉且迷离地向前方穿越而去,低沉的声音响起:“当年怀恪去的时候,我确实是在她身边看着她离开的。”
      “那么那名女子究竟是谁?”
      熹妃摇了摇头,伸手对阿云格说:“行了,我们走吧,今天晚上你就留在景仁宫过夜,我那里也有一幅公主的画像,待会儿你就和我说说有哪些地方不一样。”
      “是娘娘。”阿云格扶着熹妃便下了亭子,继续走在御花园中,准备回景仁宫。

      “傅姐姐,你要去哪里啊,等等我啊!”黑漆漆的夜晚,我在前面跑着,小牡在后面跟着我,还不时低声传来叫声。
      我躲过了一批又一批的侍卫终于走过了御花园,到了被高高两道红墙隔起长巷中,回想起几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我也是从这里进入永和宫的,只是这次我要去的是景仁宫,因为久别了的韵筝。
      风飕飕飘来,天虽炎热,但却衬得人心寒寒,玛嬷已经去世了,言零远嫁蒙古,大额娘我猜不透她的心,在这个世上,我唯有相信只是韵筝了。
      韵筝,若是你忽然见到已经死去五年的我,你会相信我就是我吗,一个死掉多年的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一定会很惊愕。
      “傅姐姐,你要去哪里啊。”小牡跟在我的后面。
      我回头望了望她,严谨地对她说:“别说话,如果被发话,那你我的人头都会不保。”
      要怪就怪我吧,把她也牵扯进来,让她偷偷跟来,我在赌啊,若是有一个差池,那全戏班的人都会人头落地。
      “嗒,嗒,嗒,嗒……”花盆底鞋的声音由长巷的另一头传来,我蓦然回头,两个黑色的身影落在我眼底,我一把拉住小牡躲在了大铜缸后面,捂住了她惊讶差点失声叫出的嘴。
      似乎来人还是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她们停在了铜缸的另一侧,两条影子在宫灯的照映下晰长幽暗,她忽然低唤一声:“什么人躲在那里,快出来!”
      那熟悉的声音直达我的脑海,我愣愣地蹲在那里,眼睛渐渐被泛起的水雾模糊起来,我缓缓站立,望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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