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尘埃》白猫久久

7、第 7 章

　　等莫晓尘急急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她按照医院门口的指示牌直接上了三楼的妇产科门诊挂了号。
　　莫晓尘看着周围的人群，有人喜有人忧。
　　这个时代毕竟已经远离了封建，逐步走向更高的现代化。像她一般年纪的女孩子并不少来这里，有的甚至还是带着家里人和小男朋友来的，在激烈的争执着什么。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致发生了什么。
　　当然，也有丈夫陪同来做产检的，看着他们幸福的笑容，时不时摸摸肚子，和他们说说话的样子，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她将手亲亲放在小腹上，像那些准妈妈一样，轻轻地抚摸着。
　　大厅里的广播里已经报到了莫晓尘手里的号码，并提示她所要去的诊室。
　　莫晓尘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没那么焦虑。起身向诊室走去。
　　也许命运偏偏就是爱和她开玩笑，莫晓尘刚走到门口，上一个病人就在家人的搀扶下慢慢走出来，而那个陪同的人就是田依依。
　　莫晓尘愣住了，田依依看着莫晓尘，又见她手里拿着病历，先是一愣，随后只是朝她笑了笑，便扶着旁边和她有着相似面孔的人出去了。
　　莫晓尘转身看着她离开，旁边那个，应该就是田依依平时口中那个疼爱她的姐姐了吧。可是话说回来了，虽然田依依不想林菱那样八卦，但她撞见了自己看妇产科，终归让莫晓尘心里透露着些许担忧。
　　田依依早已走远，可她还是愣愣的看着门口迟迟没有进去。知道医生催她她才反应过来。
　　“坐吧，哪里不舒服？”医生接过她手里的病历和□□，熟练地在病历上开始记录着。
　　“我，我......”莫晓尘不知如何开口。
　　“多大了？”医生没有抬头。
　　“十九岁。”
　　“有男朋友了？”医生淡淡开口。
　　莫晓尘只是摇了摇头，她和顾铭落，早就分开了。现在的自己，确确实实是单身。
　　“那你到底那里不舒服？”医生渐渐开始有些不耐烦。
　　“我，我，我例假推迟了很久，可能是，是，是有了。”莫晓尘结巴了半天才慢慢开口。
　　医生并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只是继续写着病历，用着听不出语气的音调问道：
　　“检查过了？”
　　“恩。”
　　医生顺手拿过一边的化验单，迅速的填写着信息，唰的医生撕下了一张纸递给莫晓尘：
　　“在我们医院要重新检查，去验个血！”
　　莫晓尘接过手里的化验单，缓缓起身。
　　交了钱，拿着□□到了化验窗口，里面的护士淡淡的看了眼要化验的项目，抬头看了看莫晓尘，示意她坐下。
　　那个护士一边准备抽血的东西，一边小声的和旁边的同事说：
　　“你看，又来了个意外怀孕的！”
　　“搞不好人家正经怀孕呢！”
　　“正经？才十九岁，又是一个人来。估计是在外面被欺负了又没敢和家里人说，一个人偷偷跑来堕胎的。”
　　“见了这么多你还大惊下怪？这年头不学好的小姑娘又不止她一个！”
　　“是啊！真不知道这些小姑娘是怎么想的，随随便便就堕胎，毕竟一个生命，就不怕下地狱啊！”
　　旁边的护士摇了摇头，
　　“搞不懂啊！造孽啊！”
　　那个护士准备好了用物，转过来用止血带扎住了她的胳膊，找着血管。
　　玻璃窗子并没有密封，所以他们的耳语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莫晓尘还是清楚的听见了她们的话。
　　真的是在造孽吗？
　　当护士的针尖戳进肉里血液随着管子流出来的时候，莫晓尘暗暗皱了下眉头。护士看在眼里，只是冷哼了一声，在拔针的时候小声说：
　　“现在就疼了？更疼的还在后面呢！”
　　莫晓尘并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坐在一边静静的等着化验结果。
　　其实这时候，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仿佛自己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接受着各种检查。她只希望快点结束，这里的消毒水味儿，让她有种压迫感。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从玻璃窗里伸出了一个脑袋。
　　“莫晓尘，拿报告！莫晓尘在不在？”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迅速的站起来：
　　“在，在！”
　　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虽然心里早已知道自己怀孕了，但她好希望医生告诉她，之前的检查出错了，她并没有怀孕。
　　又回到了那个诊室。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拿过她手里紧攥着的化验结果。
　　“怀孕了！”医生看了一眼后淡淡告诉着她结果。
　　莫晓尘虽是早有心里准备，但从医生空中再次的确认却是像把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你是想生还是流产？”医生放下笔问道。
　　当流产二字在她耳边想起的时候，她不紧有些哆嗦。
　　莫晓尘一把拿过医生面前还未写完的病历，冲出了诊室，几乎是跑着离开的医院。
　　明明在家的时候已经决定了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却下不了这个决心？明明就知道这个孩子不能要，明明就告诉过自己要在对他还没有感情之前流掉他。
　　她一边跑着一边流泪，自己，还是狠不下心。
　　突然，莫晓尘停下了脚步。她的面前站着刚刚在医院碰到的田依依。
　　“我等你半天了。”田依依不紧不慢的上前。
　　莫晓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看着她。
　　“别害怕，我只是想和你聊聊。”田依依转身朝前走去。
　　莫晓尘知道躲是躲不过了，那就去看看她到底要和自己聊什么。
　　田依依进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落座后田依依随意的点了一杯美式咖啡，莫晓尘看着她从容的样子，猜不出她到底要干什么。
　　莫晓尘只要了一杯白开水，静静地坐在田依依的对面等她开口。
　　田依依抿了一口咖啡，慢慢的放下。不紧不慢的开口：
　　“我就不绕弯子了，你怎么会在妇产科出现？”
　　莫晓尘眼里露出一丝惊讶，努力的保持着平静：
　　“我是去......”
　　莫晓尘刚要开口就被田依依打断：
　　“别告诉我那你是去看月经失调的，你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你去的可是产科！”
　　田依依特地加大了产科两个字的语气。
　　莫晓尘静静地看着她，只是沉默着。她不知道此刻对面坐着的这个看似清新的氧气女孩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田依依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面对着坐着。
　　几分钟后，田依依本就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索性开口率先打破沉默。今天，她一定要弄明白，弄明白自己对顾铭落这么多年的感情最终还会不会有结果。
　　“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怀孕了。”
　　莫晓尘明白，这件事要瞒着田依依是不可能的了。与其再去编织一堆的谎言，然后再花大把的精力去圆自己看似可笑的玩笑，还不如实话实说。
　　虽说田依依心里已经猜中了七八分，但当莫晓尘亲口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她原本搅拌咖啡的手还是停了一下。
　　田依依笑了笑，看来，她和顾铭落真的不会再有结果了。她暗恋了他整整六年，从初中刚走进校园的那一刻起，当她第一看看到这个男孩子的时候就被他深深吸引住了。
　　但她从来没有告诉过顾铭落，可能是旁观者清吧，她看的很清楚，顾铭落的眼里只有莫晓尘一个人，他对她，早已超乎了小小年纪的喜欢，而是成为了守护。所以，当她知道自己不会赢，也就不会去挑明这份喜欢，而是将它掩埋在自己心里。
　　因为学校一直都是暗地里按成绩排名进行分班，所以她一直拼了命的去学习自己并不喜欢的数理化，提高自己的分数，保持自己学习的优势才不会在每年一次的分班错过和顾铭落同班的机会。
　　她的动作都被莫晓尘看在了眼里，从小学起顾铭落就被很多女孩子喜欢，甚至有的女孩子会主动告白。她明白顾铭落就像一个充满光亮的王子，不管处于哪里，都会吸引很多女孩子。
　　可能女孩子之间就是会有那样一种默契，即使你再想掩饰，但只要你有心去喜欢一个人，那么周围稍微有心的人都会看的出。
　　所以即使田依依从来没像别的女生那样表现的明显，但莫晓尘就是那个稍微有心的人，田依依的喜欢，她一直看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