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六十七章 面见太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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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图沙雄伟的议政大厅屹立在白雪皑皑的世界之上，一排排巨大的石柱尽头是象征比泰多最高权力的铁王座，群臣百官穿着做工考究的礼服整齐列位在大殿里。高高的王座上，伊兹密正在看着巴比伦地区发来的奏章，他周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直让人膝盖发软，心生敬畏。
比泰多王伊兹密从写着“埃及镇压‘暴民’”的奏章上抬起眼睛，沉声道：“做得很好，再增派些人手潜入埃及，进一步煽动民众情绪，要将爱西丝和曼菲士姐弟的事迹好好宣传一番，将人心导向我比泰多。”打仗最重要的就是“攻心”，舆论战和信息战永远是战争中的先遣部队。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人的信念是很重要的，一旦摧毁敌方的信念，让埃及民众认识到这场战争的非正义性，失去抵抗的底气，那么就离战争胜利不远了。
“遵命！臣定不负所托！”一位大臣鞠躬行礼道。
“外交大臣。”
“臣在。”一位大臣躬身子站了出来。
“你奏章上提到的亚述使臣现在何方？”伊兹密威严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上回响着。
“正在殿外候着。”
“传。”伊兹密言简意赅。
……
凯罗尔备了些玉米粒，带着伊密尔在院子喂鸽子。
玉米粒一洒，鸽群扑扇着翅膀全都飞了过来。伊密尔刚开始还有些害怕，紧紧抓着凯罗尔的裙摆不放，直到看见鸽子并不咬人，还摇摆着身体围着凯罗尔吃着她手里的食物，他才放松下来，慢慢靠近鸽子，鸽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这些都是爸爸养的信鸽哦。”凯罗尔一边喂鸽子一边说。
听言伊密尔便大胆起来，蹲在凯罗尔旁边伸手摸了摸鸽子。
“爸爸为什么要养这么多小鸽子？”伊密尔奶声奶气地问。
“爸爸养的鸽子可不是一般的鸽子，是专门送信的鸽子。你有什么话想要对远方的人说，把想说的话写下来，然后把信系在鸽子的腿上，小鸽子就会把信送到你想送到的地方了。”
“哇！这么厉害！”伊密尔眼睛里冒着小星星，“它们好可爱，妈妈，我也要喂小鸽子。”
“这袋玉米粒你拿好，别被小鸽子抢了。”
“嗯！”伊密尔接过玉米袋屁颠颠跑了，后边一群鸽子也跟着他摇摇摆摆跑起来。
冬日的阳光穿透寒冷的空气，暖暖地照在皑皑的白雪上，并不会让人觉得寒冷。凯罗尔站在一旁，看着空地上的伊密尔被一群白鸽包围着，耳边时不时传来他软糯糯的声音。
“哈哈哈，不要抢，每只小鸽子都有份。”
“小鸽子好乖啊……”
“到这边来。”只见伊密尔手心捧着玉米粒高高举起，一只白鸽就飞到了他的小胖手上吃起食来。这画面看上去就像伊兹密瞬间缩小了，变成了一个Q版的奶娃娃。凯罗尔的内心瞬间被可爱的情绪充满。
玩了没一会，便有侍从前来通传：“尼罗河女儿，太后要见您和小皇子。”
凯罗尔收起了笑，神情严肃起来，虽说太后要见自己的孙子是人之常情，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之前太后一心置她于死地，想必是对她厌恶至极了。小小伊的出现能为她在太后那里挽回多少呢？恐怕还是个未知数。
凯罗尔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把伊密尔唤了过来，跟着侍从往太后的宫殿走去。
“妈妈，我们要去哪？”伊密尔牵着凯罗尔的手抬头问。
“去见你奶奶。”凯罗尔蹲下来，理了理伊密尔的衣服又说，“待会见到奶奶的时候要有礼貌，妈妈教你的礼数还记得吧？”
伊密尔点点包子脸：“记得。”
“嗯。”凯罗尔捏了捏他肉肉的小手：“这里和你以前生活的地方不同，奶奶不能直呼奶奶，要叫皇祖母，知道吗？”
“知道。”似乎察觉到了妈妈的紧张，小小伊奶萌奶萌地笑了：“就像爸爸不能叫爸爸，要叫父王一样。”说着，他突然用小肉手捧着凯罗尔的脸“妈妈，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那说话的语气和表情简直跟伊兹密一模一样。
凯罗尔感觉自己的心都被融化了，她搂过伊密尔在他软软肉肉的小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真是妈妈的乖宝贝。”
……
宫门推开，宫殿里金碧辉煌，宣示着这位主人地位的显赫。只见太后靠坐在软榻上，左右各站了一名侍女，每个人都脸上都没有表情，让本来情绪稍缓的凯罗尔又紧张起来。她领着伊密尔进了房间，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参见太后。”
伊密尔也跟着行了一礼，奶声奶气地说：“伊密尔参见皇祖母。”
太后眯着眼睛左右端详着伊密尔，除了这眼睛是蓝色的以外，真是和伊兹密小时候一模一样。确实是伊兹密的种，没错。太后看着欢喜，便抬起手道：“伊密尔，到皇祖母这里来，让皇祖母好好瞧瞧你。”
伊密尔望了凯罗尔一眼，得到妈妈的点头示意后，他才屁颠颠地朝祖母的方向走去，临到跟前他乖巧地叫了声：“皇祖母。”
太后被这一声叫得心一软，脸色缓和了不少。她搂着伊密尔，牵着他的小手，满眼都是慈爱。这孩子眼睛透亮，透着一股机灵劲，长得也漂亮，真是越看越叫人喜欢。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跟你父王小时候一模一样。”太后难掩开心，对着伊密尔又抱又亲。
虽然知道是奶奶，但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热情，明显让伊密尔很不适应，他的小脑袋瓜一歪，笑嘻嘻道：“皇祖母，我帮你捶捶腿吧。”
“好呀，伊密尔真是懂事的孩子。”太后的脸上都笑出花来了。
伊密尔终于从快让他窒息的怀抱里解脱出来，他用余光一直瞄凯罗尔。从进来到现在，奶奶一句话都没跟妈妈说，小小的他隐约感觉到奶奶不是很喜欢妈妈。
果然，不一会，太后便跟身边的侍女说道：“带小王子到内殿见见皇爷爷。”
凯罗尔心中一惊，自从特洛伊战争结束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伊兹密的父王，这位前比泰多王在埃及战场上受了重伤之后瘫痪在床，日渐虚弱。而他昔日对自己的种种逾越之举也让她根本不想去探望这位父王。虽说伊密尔是他的孙子，他不会对一个孩子怎样，但凯罗尔始终觉得有些不放心，想跟着一起去，刚踏前一步便被太后拦了下来。
“你留下。”太后跟她说话的语气冷了好几度。
看这架势是有什么话要跟她单独谈了，伊密尔看见妈妈没有跟来，又停下脚步，有些担忧地看着凯罗尔。
为了让孩子放心，凯罗尔微笑着对他说：“去看看皇爷爷吧，妈妈就在这等你。”
伊密尔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下人进了内殿。
太后这才对凯罗尔开口道：“别以为你为伊兹密生了孩子，就能稳坐比泰多第一王妃之位。你在佩特拉的所作所为并不会因此而抹灭，全比泰多上下也不可能接受你这样的王妃。”
凯罗尔忧伤地笑了笑说：“我对比泰多第一王妃之位没有企图，您误会了。”
太后微微眯起眼睛注视了凯罗尔一会：“那你是为了什么？继续来迷惑伊兹密吗？继续来挑拨即将成婚的伊兹密和伊修达尔女神之间的关系吗？我听说，伊兹密下令停止了对埃及的进攻，所有军队都停在尼罗河口和西奈半岛，一定又是你蛊惑了他。”太后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可凯罗尔感觉到她压抑的怒气。
“我没有蛊惑任何人，只是想阻止战争，我不希望比泰多和埃及继续彼此仇恨下去。”凯罗尔诚恳地说。
太后冷笑了一声：“终止两国仇恨的最好方法就是，埃及和比泰多合并为一个国家。而你知道伊兹密就快要成功了，却在此时阻止他。我严重怀疑你的动机。你可知道伊兹密为此筹备了多少年？你真的爱我的儿子吗？”
“母后，请容许我这样叫您。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伤害伊兹密和比泰多的事，已不配获得您的原谅。但我还是想跟您解释一下，元老院对于我的所有指控，只有传递情报是真的，其他都是子虚乌有。我爱伊兹密，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当时在佩特拉，比泰多占绝对优势，我泄露密道图本意只是为了在谈判失败时，便于曼菲士逃脱而已，并没有想到事态会升级失控，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凯罗尔深深地鞠躬。
“事已至此，道歉还有什么用？”
“还是再次向您道歉，我知道在次战争中埃及是非正义的一方，但我是埃及的守护神，保护埃及是我的职责所在，有时候不得不做违背本心的事。只要我加入埃及阵营，埃及未必败，我只是不想再用对抗亚述、巴比伦、阿比西尼亚的方式来对抗比泰多了，这正是因为我爱他。彼此为敌只会让我们更加痛苦。”
太后望着她的眼神更深了，这次她没有说话。
凯罗尔顿了顿，神情突然没落起来：“实不相瞒，我命不久矣，只想在这最后的时光跟心爱的人一起度过，其他的事都与我无关了。我离开后，伊密尔还要拜托母后您多加照顾。”
太后的心隐约有不好的预感，皱起眉头：“何出此言？”
凯罗尔忧伤地摇摇头：“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告诉您。一切都是为了伊兹密好，您不也希望我消失吗？”
“我警告你最好别耍花样。”太后沉声道。
凯罗尔又一次微微鞠躬：“请母后放心，今日我与您说的话都是推心置腹的，请您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希望伊兹密为此难过。”
太后注意到凯罗尔说这话的时候眼眶有些泛红，但很快这样悲伤的情绪被她压下去了。不是没见过尤蜜儿与伊兹密相爱的时候，如今变成这样，她身为母后不是不痛心的。今日的谈话让她陷入了不安，本是为了试探凯罗尔，如果凯罗尔向她争取一下第一王妃之位，哪怕是第二王妃之位，她都不会如此怀疑她的动机，什么都不要，恐怕是想要更大的东西。
为了比泰多，她必须要狠下心，不能容许任何有威胁的人呆在伊兹密身边，太后再次动了杀心，刚想命人将凯罗尔拿下，门外卫兵突然通传道：“伊兹密王驾到——！”
太后不甘心地仰了仰高贵的头颅，看来伊兹密这小子对这异国的河神之女是保护有加，她才到自己宫中坐了这么一会，就已经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太后收敛了杀气，神情冷淡地说：“希望你今天与我的谈话是真诚的，别以为现在伊兹密护着你，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若是到时你没实现今天答应我的诺言，或是胆敢再对比泰多、对伊兹密不利，我一样有办法处死你。不要低估了一个母亲保护孩子的决心。”
“是，我知道了。”
……
伊兹密进来的时候，看见凯罗尔好好的站在屋里，心里大大松了口气。他大步走向前，单手放在胸前，对母亲微微鞠躬：“母后，儿臣来看望您。”然后他转头看向凯罗尔，仿佛刚才发现她站在那里似的，“没想到尼罗河女儿也在这。”
太后不悦地瞪了伊兹密一眼：“行了，你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带着她走吧。我身体乏了，要休息了。”
太后支着脑袋靠在软榻上，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看见眼前这两人的样子。
伊兹密又对太后行了一礼：“那儿臣就不打扰了，母后您多注意休息，儿臣晚些时候再来看望你。”
太后维持着姿势，并不回应伊兹密。
“儿臣告退了。”说完便牵起凯罗尔的手转身离开了。
……
刚出了宫门，伊兹密便担忧地问道：“母后没对你怎么样吧？”
凯罗尔微笑着：“没有，母后只是想看看伊密尔而已。”
可他进来时，分明看到凯罗尔的脸色很是沉重。
“母后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你别瞎担心了。”凯罗尔做出轻松的样子。
“有什么事情，你要告诉我，我真的很不放心你。”伊兹密温柔地捋了捋凯罗尔鬓角的头发
“真的没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
……
伊密尔看望完皇爷爷，正在花园里玩耍，看到父母便屁颠颠地跑了过去。
身后的仆人边追边喊着：“小王子殿下，您慢点，别摔了！”
伊密尔像一块吸铁石一样，“啪”吸在了凯罗尔的腿上。
感觉腿被软软的物体粘着，低头一看，原来是这个小东西。
伊密尔抱着凯罗尔的腿，仰着包子脸说：“麻麻，你还好吗？”
凯罗尔蹲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妈妈好得很，让宝贝担心了。”
确认到妈妈没事，伊密尔这才眼睛弯弯地笑起来，用小奶音跟旁边的伊兹密打了声招呼：“父王。”
伊兹密面容冷峻地“嗯”了一声，随即牵起了伊密尔的小手：“我们回去吧。”话却是对着凯罗尔说的。
凯罗尔站起身，牵起了伊密尔的另一只手：“去看皇爷爷了吗？”
伊密尔兴奋地站在伊兹密和凯罗尔的中间：“去看了，皇爷爷好像生病了。”
“是的，皇爷爷生了很重的病，皇爷爷都跟你说了什么呀？”凯罗尔问。
“皇爷爷说，”伊密尔粗着嗓子学起大人说话的口气：“这就是伊兹密和尼罗河女儿的孩子？带过来给我看看。”他又转换回了小孩子原本的声音，“然后皇爷爷就摸我的头。没有说话。”
凯罗尔被伊密尔古灵精怪的样子逗笑：“你这小鬼。就这样？”
“嗯。就这样。”他用力点点包子脸，然后他拉着凯罗尔和伊兹密的手玩起了“吊环”，一会蹦起，一会悬空，就差空翻了。
伊兹密拧起手上吊着的小孩，表情严肃地说：“伊密尔，这段时间你也玩够了，从明天开始父王给你安排了学习课程，你应该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帝国继承人了。”
伊密尔被伊兹密的威严镇住，一时不敢继续玩“吊环”了，也不敢问“什么是帝国继承人”，乖乖“哦”了一声后，老实了不少。
直到睡午觉前，伊密尔才问出心中的疑问“什么是帝国继承人”，凯罗尔费了一番功夫才给他解释清楚。
……
伊兹密把凯罗尔和孩子送回寝宫后，又继续忙去了。
凯罗尔哄完伊密尔睡午觉，轻手轻脚正要出房门的时候，听见了门外宫人正在说着什么。
“听说伊兹密王为哄尼罗河女儿开心，停止了对埃及的进攻，今早在朝堂上受到很大的质疑。”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今天亚述的使者来了，似乎是请求加入讨伐埃及的阵营。”
“那伊兹密王答应了吗？”
“我哪知道，现在正在会议室商议着呢。”
……
凯罗尔不自觉握紧自己的手，果然还有很多人在散布谣言，把祸国殃民的脏水往她身上泼，以她对伊兹密的了解，他停战绝不会是哄她开心这么简单的原因。而亚述伊兹密又会怎么处理呢？局势变得越来越复杂，她突然不安起来。
这时，侍从来传话：“殿下，伊修塔殿下在门外求见。要放她进来吗？”
凯罗尔沉了沉气息：“我刚好也在等她，请她到花园里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9章 第六十七章 面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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