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叶虔

2、第二章：

　　“其实，今年这届新生，我还是比较看好樱木和流川的，日野……论热情他不及樱木，论能力他不及流川，如果在他身上培养，我怕会等不到全国大赛的那天。”木暮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那般，“也许，趁早放弃会比较好。”

　　他们是高三生，已经没有充足的时间耗在栽培新人上了，所以只能从这届高一年级的人中挑选资质不错的选手，虽于心不忍，但顾全大局势必要牺牲一些事，甚至是感情。

　　比赛如战场，只讲输赢不谈感情，谈感情便是输了。

　　赤木看着木暮，紧绷的脸难得舒缓了些。能让湘北队以“好好先生”出名的木暮都有这样的想法，该说那人是真扶不起还是太会伪装？

　　他叹了口气，说：“木暮，你仔细看他的动作，好好看。”

　　被赤木这么一说，木暮眯细了眼，紧盯着日野。纵然心里还是有许多的困惑，他也选择相信赤木的话，因为赤木他不是那种讲无意义话的人。

　　日野的动作有点迟缓，都是要被人提到他名字过了几秒才会回过神，可每次，球或近或远，他都能一毫不差地截住，即便球被别人抄了去，他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慌乱，而是加紧步伐追了上去。反观同年级的桑田他们，就显得步伐凌乱而毫无章法了，当抢不到球或者球被对手截去时，都会有激烈的反应。

　　情绪波动大，这是身为篮球运动员的一大忌讳。

　　一旦情绪被对手挑动，就算有一身好本事，也只会落到输的地步。情绪若被挑动，那么便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只会受牵制于对方，自己只有挨打的份。而日野的情绪，自始至终都是平静如常，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处在怎样的状态。

　　木暮看了下手表，不过是二十分钟不到的练习，别的人都气喘吁吁汗流满面，放眼整个场，就只有流川枫和日野向阳两个人，是面不红气不喘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日野已经具备了篮球运动员的基本素质？

　　赤木抱着双臂，知道木暮心里有数，缓缓道：“现在，你怎么看？”

　　“一个新手，面对被别人抄球，或者对方进球得分，必会感到慌乱无措，倘若他还是能保持着最初的步调继续运球、传球，要么他对比赛完全不感兴趣，要么他是隐藏自己的实力。”

　　赤木看着他，“结论？”

　　结论？木暮低着头，“我不知道，也许是前者，也许是后者，也许是……两者都有。”

　　不愧是湘北的副队长，思路缜密，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赤木说：“一会儿你把这届新生的资料拿给我。”

　　镜片下的眼弯成月牙状，“好的。”

　　比赛结束，黄队以48:40的比分结束，虽然相差了8分，但好歹也只是个位数，比起以前要好很多了，所以有人也会因此而暗自庆幸。

　　更衣室，汗臭味铺天盖地，男性的味道就像物理课上学的曲线运动飘散开，充斥在狭小的空间。趁着换衣服的空档，有些好玩的男生开始比拼谁的肌肉大，谁的腹肌多。

　　推开更衣室的门，撞见的便是二年级的学长和一年级的人比较腹肌的场景。日野向阳倒退了步，抬头看了眼门上的牌子，在晃神了几秒后，才提步进去。

　　似乎，还是习惯不了这样的方式。

　　“呀！日野，你怎么才回来？”佐佐冈智才脱了一半的衣服，汗水还流淌在他的肌理上，日光映照着他古铜色的肌肤，引得旁人的侧目。

　　“蹲厕了。”日野面不改色走进去，淡然回答。拉开柜子，从中抽出毛巾开始擦脸上的汗珠。

　　“你怎么又蹲厕了？”桑田登记哈哈大笑，“每次都这样，以后真正上场比赛了，看你怎么办。”众人一阵哄笑。

　　“唉唉！别乌鸦嘴，总比关键时刻蹲厕的好。”佐佐冈智的话再次引来众人的哄笑。

　　门“刷啦”一声被推开，众人的哄笑立刻被消了音，就像被谁掐住了脖子，默契地闭上了嘴，当然还有几个来不及关口的。

　　樱木气喘吁吁地大步走进来，走到桑田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毛巾，对着脸就是胡乱擦一通，于是，原本只是一块地方染黑的毛巾，现在变得整块都黑乎乎了。

　　桑田嘴角抽搐了几下，[樱木，你刚从煤堆里滚过么？]

　　“小阳，你不换衣服么？快点，还要去打扫篮球馆呢。”樱木走向正准备关橱子的日野向阳，环住对方的脖子。

　　日野关上橱门，往旁边挪了挪，轻巧从他的铁臂下脱身而出，“嗯，好了。”

　　面对日野冷淡疏离的态度，樱木倒也没放在心上，依旧扬着张憨笑的脸凑过去，“那走吧，早开始早结束，一会儿我还要和高宫他们玩去。”

　　“你先走，我还有事没做。”

　　樱木抓着日野的手臂，“不行，你别想偷懒！”

　　“偷懒？”日野挑了下眉。

　　被日野看得心虚，樱木讪讪地缩回爪子。好么，之前那次打扫，他不辞而别是他的错么，但他并不是偷懒啊，只是忘记了么，又不是故意要偷懒的……

　　“三次。”

　　“哎？”樱木眨眼，“什么三次？”

　　“事不过三。”

　　樱木更加糊涂了，“什么事不过三？喂，小阳，你等等我！”

　　“樱木，你跟这人那么要好作什么？只会拖后腿，还起不了作用，真不知道到篮球部是干嘛的。”佐佐冈智盯着急欲离去的两人，冷嘲热讽。“你没看到今天的比赛，如果不是他动作那么慢，又传错了人，我们队怎么会输？不会三分球就别逞能，丢人现眼！”

　　开门的手停了下来，樱木微微偏过头，从鼻尖哼了记，“能上场的总比一直坐冷板凳的好，如果你是嫉妒别人能上场自己不能的话，那就努力一把，争取上场，而不是在背后放冷箭。”他知道佐佐冈智是嫉妒日野进球队比他晚，上练习比赛比他早，何况如今，人家日野已经是候补队员了。

　　“你？！”佐佐冈智气得想冲上去，却被戴眼镜的石井健太郎给拦住。

　　石井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别动气，佐佐冈智气呼呼地甩开手站在一边，脸色阴沉的可怕。

　　“阿智，都是一个团队的人，何必伤了和气？”石井充当了和事佬。

　　“是啊是啊，队员就应该互相包容，团队之间哪有过不去的坎？”角田悟也出来打圆场。

　　佐佐冈智说：“我就是看不惯他不专心打球，还一副很拽的样子！既然不想打球，来篮球部干嘛？占着茅坑不拉屎！”

　　石井拍拍他的肩，“好啦好啦，消消气，他若真不想打篮球，总有一天会离开的，而且我们还有流川这位超级新星在呢。”

　　众人也都这么说。被提名的流川什么话也不讲，只是关上了橱门背了书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