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合法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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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波莫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认真思索起来：“嗯……该从哪里说起呢……嗯，你知道，我们是外星人。”
张晓璐点点头，等着波莫下文。
“宇宙宪法里有一条明文规定，不能干扰低等文明的自我发展，呃……你不介意我说你们是低等文明吧。”
“没关系。”张晓璐咬着吸管，这根吸管还是服务生看她是地球人专门拿的普通吸管。如果是这些外星人用的，张晓璐不确定自己的还能不能习惯性咬吸管了，估计牙齿会很疼。
波莫笑眯眯，更像一只老鼠了，他继续说道：“总之，因为一些道德原则和许多年的经验教训。外星人如果要去落后的地方长期生存，审查是非常严格的，移民局会严格控制地球上外星人的数量。”
“我记得你说你是那个什么移民局的专员。”张晓璐插嘴。
波莫点头：“星际移民局，我们就是处理外星人在地球上的人口问题。”
“那你们说的未来又是怎么回事。”
“简单说来，就是把你张晓璐的身份卖给一个外星人，由那个人替代你成为张晓璐。而你，已经不是张晓璐了，你会离开地球。
我知道这样一说会比较难接受，但对你没什么坏处，相信我。
由于人口管制，不少想移民地球的外星人没办法通过合法的途径，于是就有了这项业务。身份的转卖，加上自己再小心一点，是不会被督检发现的，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呃…李代桃僵，或者…狸猫换太子？哎呀，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
“可你们是正规部门吧！移民局啥的，一听就是很正规，很恪守法律的部门吧，照你这么说，你们根本就是违法！”
“别想得那么严重嘛，宇宙宪法一直就存在不合理性，只是出于尊重以及节省精力时间，大家都懒得大费周章去修改，去表决，修改宪法牵扯的东西太多了。要知道，宇宙非常大，牵扯的星球，种族，不计其数。这种根本的东西能不改就不改，谁也不想摊上麻烦事儿不是么。
身份售卖虽然没摆到明面儿上，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不存在什么犯不犯罪，违不违法的说法。”
“……好吧，就算是这样吧，可我还是觉得……”
“诶诶，别慌，听我说，”波莫抢过话头，“作为卖身份的那一方，与我们签署合约之后，你虽然舍弃了自己在地球上的身份，可相应的，我们会给你与你身份价值等同的钱，并且会保证你即使离开了地球，也能够好好生活。
或许大部分人不会接受这样的交易，可有一部分人不一样。所以我们会寻找那种对自己现下生活不满意，想要从头再来的人。想想吧，将讨厌的家伙，讨厌的事情，全部丢开，自已一个人去宇宙过上全新的人生。
这一次的人生完全由你自己做主，你是一个全新的宇宙人。我们会为你准备好新的身份证明，你会成为一个合法，自由的宇宙人！”
波莫说得有些激动，眯缝眼儿都有些睁开了，张晓璐隐约看见他兴奋得发光的眼珠。
“可我在这里有亲人有朋友，不管怎么样，舍弃掉这一切还是…”
这才是张晓璐拒绝的地方，舍弃掉自己的身份确实能够摆脱一切烦恼，但同时摆脱掉的，还有自己的亲情，友情，爱情。
“……”波莫笑了，“我知道，之前有不少人都是因为这方面的事情犹豫了，我也不会骗你。离开了地球，你就确实和地球上的任何事物都没关系了。”
“所以说，我还是……”
“还是不卖了，对吧”波莫喝了一口发着荧光紫光芒的液体，“几乎每个客户都是这样和我说的，可最后他们还是主动来找我，并且签署了合约，知道为什么吗？”
“……”张晓璐摇摇头。
仿佛是说到了重点，波莫突然睁开眼睛，金黄色的竖瞳无比认真地盯着张晓璐：“即使你抱着最大的善意对待别人，对方也未必会像你希望的那样带给你快乐。”
比如你的母亲，无论你如何忍让，她永远都想着她自己不是么，要求你事事顺着邱梦瑶，总是邀请邱梦瑶一起出来吃饭，出来玩，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却从没在意过你，她只想让你讨好邱梦瑶，好重新回到邱家，过上贵夫人的生活。”
“不是的……”
“而邱梦瑶呢？她明明知道事故责任不在你，却把自己不能跳舞的罪过全部丢到你身上，让你成为了所有人眼里的罪人，甚至百般刁难你，让你难堪，羞辱你。你一直委曲求全，只是因为心里还想着她曾经是你妹妹。但邱梦瑶，一丝一毫也没想过，你在她眼里只是一个跑腿的，低级的下人。”
“闭嘴……”
“而那个当过你七年的‘邱爸爸’呢？他明明可以维护你，可以帮你。或者只是来学校看你一眼，或者严厉禁止邱梦瑶的行为。但他什么都没做，你以为他会给你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享受过得父爱，可他只给了你无视。”
“你给我闭嘴……”
“瞧瞧，你给了他们最大的善意，可你在他们眼里比沿街乞讨的乞丐还要没尊严。”
“我让你闭嘴！！”
“地球人是懦弱，自私，伪善的。宇宙中最没用，最恶心下作的生物就是地球人。”
“啪！”
波莫尖刻言语的攻击直接戳中了她的要害，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给了波莫一巴掌。
嘈杂的酒馆安静了下来，所有外星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张晓璐和波莫的身上，不少人眼里都有着看好戏的意味，可张晓璐气得浑身发抖，根本没注意这些。
“给我道歉！！！”张晓璐尽力克制，声音颤抖。
波莫摸摸自己被打的脸，表情很平静：“为哪一句道歉？如果是我说的最后一句，那是宇宙里公认的事实，这句话我只是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你，这出自一位将军之口。如果是我前面关于你人际关系的评论，我说的更是事实，没什么需要道歉的。”
“既然如此，就离我这个懦弱，自私，伪善，没用，恶心下作的地球人远一点！！！”张晓璐大喊，起身就要离开，可手却被波莫用力抓住了。
波莫的眼神还是那么认真：“其实我从来没有看不起地球人，那位将军所描述的地球人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地球人也在努力追求幸福。可有时候努力得再多也不会有回报，我只是希望你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不配得到你的亲情和善意，你本来就应该拥有更自由高贵的人生。”
张晓璐渐渐平静了下来，但还是冷冷地挥开波莫的手：“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会卖掉我的未来，我妈也好，邱梦瑶也好，邱叔叔也好，他们没你说的那么糟。”
波莫认真地盯了张晓璐好一会儿，最后叹气，将一张纸片塞到张晓璐手里：“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这是我的号码，只要你想，随时可以离开地球，我从来不撒谎。
为了了解客户，我们会在接触对方之前调查对方所有的事情，对于那几个人，我比你了解的更全面，更客观。
我只希望你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是撇开我自己的工作，作为一个朋友最真挚的建议。”
张晓璐接过写着波莫电话号码的纸条，立马就想撕掉，但好歹还是忍住，算是给波莫留点面子，她面无表情只回答了一个字：
“哦。”
“来吧，我送你回去。”波莫伸出手想拉住张晓璐，可张晓璐后退一步躲开了。
波莫眼神黯了下来，走在前方带着张晓璐离开了酒馆。之前还有些亲近的两个人，此时已经拉开了距离，张晓璐脸上只有戒备两个字。
然而，张晓璐不知道的是，等他们两个离开酒馆，原本一直沉默着在看好戏的外星人们突然很有默契地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看见了嘛？”
“看见了看见了！波莫那家伙说这些话真是不肉麻啊！！！”
“他的演技越来越高了！！”
“哈哈哈，快要笑死我了，那个乡巴佬的发怒样子真是太可笑了。”
“哈哈哈哈哈！！！”
“你说，乡巴佬多久会在合同上签字？”
“不出一个星期，肯定的！！！哈哈哈！！”
“等她签了字，好日子也到头啦，哈哈哈！！！”
“为愚蠢的地球人干杯！！！”
“干杯！！！！”
酒馆里，几乎所有的外星人都很幸灾乐祸举杯畅饮，而只有一直坐在位子上的维科太太平静优雅地抽了一根烟，很是不屑：“啧，低级趣味。”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合法交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