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清风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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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重光长老走到在水亭里垂钓的青阳长老身后：“云舒在醉花荫。”
“我知道……”青阳收起手中渔具，捋了捋长须，朝清风涧入口看去：“那孩子气息不稳，只怕是受了伤。”
青阳与重光长老的修为高深，已经返璞归真，不拘泥于实体之力，方圆数十里皆在二人灵识之内。然而越往上走就越难，再想突破不仅要时间更需要机缘，数十年数百年皆有可能。当年卷云台上，功亏一篑。二人就不再刻意寻求提升，不过是顺其自然。若能得道，心不为所摄；若不能，就待寿命完结，散去修为，与故人重聚。
云舒一进入醉花荫，二位长老就已经察觉。可没想到，而云舒身边还有一陌生气息。
“……宗炼曾说，云舒儿时与他那小徒孙交好。可是他？”感受着云舒的气息越往清风涧而来，青阳猜测道。
“云舒已经离开两年，如今回来，可是有了线索眉目？”
“待她过来，一问便知。”
说话间，云舒与另一人的气息已经到达了清风涧谷口。
只要站在清风涧入口处，稍稍向里望去，就可见一片掩映碧色，着实令人心旷神怡。可是，若有人贸贸然就往里闯，可是会付出不小的代价。清风涧谷口设有禁制，换个角度看，就能看到这里有一层时而闪过金光的气墙。
云舒与紫英在谷口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往前。
“这禁制是重光师父所设，只能从里面解开。”云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起来有点慢吞吞的：“我以前会偷偷解开它，溜去醉花荫玩。每次被重光师父抓回去，他就会将这禁制再加固一层。”
“不知重光长老加固过几次？”
“呃……前前后后有七八次吧……”然后被罚抄《阵法要诀》，具体次数视溜出去玩的时长而定。云舒在心里默默补上后面半段。
紫英扫了她一眼，心想以长老之能留住一个孩子不过易如反掌。这数次修改，也是为了考验云舒吧。只怕在设下禁制时，还让云舒看到了阵法的模样，挑起了眼前人的兴趣。想到云舒沉迷在阵法中时，目无其他的样子，他不经摇了摇头。
“那我们现在怎么进去？”
“嗯……等等吧，等师父察觉到我们来了，自然就会放我们进去了。”
醉花荫中，云舒向紫英说出了这些年身负之事。而紫英决定不袖手旁观，帮助云舒一起研解修仙阵法，并替她加固改造赠云剑。
吐露心事之后，云舒便觉心中畅快不少。两月来的压力与忧虑也消去了。最后，云舒提出要来清风涧，向二位师父汇报这两年的成果，并找一找有没有当年宗炼留下的，关于双剑的笔记。
在清风涧谷口略等了一会儿，只听一声轻响。那入口处的禁制果真解开。
两位长老德高望重，紫英不比云舒，心中难免紧张。他整了整衣领袖口，才随云舒一起踏入清风涧。
清风涧内，溪流潺潺。水上木桥蜿蜒，水亭内隐隐有两个人的身影。见他们目光所向，早已察觉到云舒与紫英二人。紫英下意识放出灵识，可是却察觉不到两人的气息。可见，二人修为高深，已与周围融为一体。
时隔两年未见，云舒心中喜悦，脚下步伐不由急切。待上了水亭，云舒欣喜地喊了一声师父，就上前跪在了二位长老面前。
青阳笑呵呵地扶起小徒弟，仔细打量了一番，重光立在一边，眼中也是含笑。
云舒站起来，眉眼弯弯，笑容甜美。她扶着青阳长老的手，替二位师父介绍：“青阳师父，重光师父……这是慕容紫英。是宗炼伯伯的徒孙，玄煜师兄的弟子。”说着，又对紫英示意：“这是青阳师父，这是重光师父。”青阳长老白发长须，面容慈和。重光长老发短霜白，面上严肃，眼中含威。
紫英色恭礼敬，上前一步，作揖到底，口中敬道：“弟子慕容紫英，拜见二位长老。”
青阳长老的目光扫过紫英身后的剑匣，心中了然。他慈祥笑道：“好孩子，起来吧。”紫英肃了肃，又行了一礼才直起腰站到一边。
“宗炼曾在吾等面前提起过你。如今见你身背寒月冰魄的剑匣，可见已继承宗炼衣钵，得其真传。”
提起已逝师公，紫英心中怀念，更不敢恃才傲物。忙口中诚道：“弟子年轻，于铸剑一道仍只是入门，尚知道些皮毛，不敢自满。”
“你年纪轻轻，有如此境界。已经不易，你不必谦虚。”这次开口的却是重光长老，在紫英一进入清风涧时，重光长老已经探查过他的修为境界。重光已许久未见过如紫英这般资质的人物，一番探查，也不由在心中道一声不简单。比较下来，与当年玄震等人不相上下。
“重光师父都不喜夸我……”见紫英脸上似有羞意，云舒言语带笑，自是调侃起来：“可见紫英是真的厉害……”
重光长老哼了一句，不愿接话。反倒是青阳长老开口解围：“你小时若少惹你重光师父生气，他也夸你。”
“……”重光长老的话让紫英有些开心也有些忐忑，云舒一番调侃愈发让他开不了口。只能默默不言。可见云舒的笑比之在醉花荫开朗真切了许多，紫英也就放下心来。
重聚的问候结束，自然也说起了云舒这两年在琼华找寻的结果。将这二年的经历仔细说了，也将是如何找到修仙阵法的前后阐明。当讲到云舒因为太心急而受伤之时，重光长老不免开口训道：“怎么还如此毛躁。”
“弟子也是心急。”云舒弱弱地辩解了一句。
“若能在你十六岁之前，将此事了结便是最好。但一切还以自身为重，如此急于求成，事倍功半，也于事无补。以后万万不可再莽撞了。”青阳长老温言道，让云舒不必这样焦虑急切，稳妥为上。若有难处，他与重光一直都在。
云舒乖乖应了一声，往紫英方向望一眼，见他眼中写满了认同，又赶忙把视线转过来。
“师父，当年修仙大阵的记载，弟子已经找到。只是要想演算破解还需一些时日。”
“唉，难为你了。”青阳细细听过云舒寻找的过程，轻叹了一句。方才重光已经替云舒梳理过还有些混乱的体内气息，又用仙术滋润了云舒的灵脉。
云舒摇了摇头，言说她心甘情愿为此事尽心尽力，并不觉艰辛。又将自己已经把事情完整的告诉了紫英一事报与了二位长老。
青阳与重光见云舒将紫英带至清风涧，心中已经明了。当得知宗炼当年也曾吩咐过紫英关于玄霄之事，便知紫英是可靠之人。
“师父……弟子自找到阵法已经两月。可惜弟子修为尚浅，不能破解其中奥秘。为往后计，弟子欲借手中兵器为导，加深灵力。这一切须得紫英相助，这次回来，是想问问二位师父，当年宗炼伯伯可有留下关于双剑的记录。”
“凡琼华铸剑藏要都保存在云经阁内，当年得蒙师公教导，弟子大致都已阅过。可是，双剑属性特殊，弟子希望能借师公留下的记载，仔细研究一次。”
云舒说完，紫英又补充了几句。
“宗炼生前留下的数本手记，如今大部分藏于琼华派五灵剑阁之中……你们若有难处，可去那里找找看。”青阳将手记的存放之处告诉了二人，又有心交代了一句：“夙瑶忌讳当年之事，此事还需谨慎些。”
云舒紫英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有数，各自不提。
诸事话毕，本该离开。可云舒对两位师父想念的紧了，并不想马上回去。二人便在清风涧多留些时间。紫英被重光长老拉到一边，指点剑术去了，青阳在一旁看着，时不时也说上两句。云舒就坐在幼时常读书的紫藤架下眺望旧时风景。
略看了一会儿，云舒的视线便慢慢落在与重光长老过招的紫英身上。
察觉到云舒的视线，紫英心神不知为何不稳了一下。这一分神，被重光长老抓到个空处，一招破了防势。当机立断，紫英闪身躲过，抵挡住了直面而来的攻势。
“不错。”重光赞了一句，又一招袭来，二人斗在一处。
重光长老许久未曾这般痛快的打一场，拉着紫英不让他走。而能与得道高手对决的机会少之又少，紫英更是无比珍惜。原不过是小范围的指教，很快就发展成在空中御剑的往来。
紫英的剑道浩气清荡，剑势凛冽，颇有开天辟地之势。而重光长老已是返璞归真的境界，大招无形，大巧若拙。你来我往之间，瞬间已是千招有余。
到底是年轻，紫英自是比不过琼华上代肃武长老。幸而，还有青阳长老在一旁，不时出声提点紫英，加上重光有意探他深浅，没有步步紧逼，到也打个五五平手。
最后收招，重光长老展袖化劲，借力打力，将紫英一招化解开来。又对上一掌，二人分开。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重光长老素来严肃的脸上，此时也带上了笑意。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从内心赞道：“宗炼有个好徒孙。”
紫英将剑收回剑匣，作揖执礼：“晚辈多谢长老指教。”语中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兴奋与激动。
“你方才手中所用之剑，可是碎痕”青阳长老问。
“是”
“可是自己铸的？”
“是”
紫英剑匣中有数把宝剑，皆是他自己铸造，平日用熟的。碎痕剑不过是其中一把。剑阁中多有历代执剑长老留下的铸造剑谱，难易不均。碎痕剑的铸造难度却是当中较大的一把。
“当真是不简单啊。”青阳长老捋须而赞：“宗炼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无有你这等水平。”
“长老们谬赞了，弟子不敢与师公相比。”紫英又揖手，话里十分谦虚。
重光长老十分欣赏紫英，便说要传一套剑法口给他。紫英连声推辞，不敢应下。青阳宽慰说，他们师兄弟几人情深义厚。见宗炼能有传人，心中也是高兴。这套剑法只不过是给晚辈的见面礼罢了。
长者赐，不应辞。机会难得，紫英想通，也干脆的应下，真诚地谢过。
剑道一途，可一中生万千，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皆是平常。重光长老重视实练，剑法的口诀不过寥寥几句。他说了几遍，见紫英记熟了。便吩咐说要多多练习，自然能有所悟。紫英心中明白，口中又默念了几次，确定记住了。又向两位长老道谢。
又打了一场，重光长老才痛快的放人。紫英虽有些吃力，可脚下依旧稳当。他行了一礼，就回头寻找云舒。可紫藤架下，已经没人了。
“云舒在屋内，你去找她吧。”
二位长老看他离去的步伐，心中满意，点头不语。
“云舒”
云舒在屋内翻着以前自己的看过的书，回头便见紫英站在门口。他的衣衫虽有些乱，可脸上却是神采奕奕，眼神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流光溢彩。可见方才，紫英是有多高兴。
“你来了。”云舒笑盈盈地：“比的怎么样？”
“能得二位长老指点，自然收获颇多。”紫英嘴角挑起笑意，极是洒脱俊秀。他略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袍，顺便打量四周。
“这是我以前住过的屋子。”云舒指了指床边的书柜，上面摆着各色书籍，“上面都是我以前读过的。师父们还留着……”
屋内摆设简单，几眼就看完了。云舒给紫英看些了小东西，说那都是她藏的宝贝，特意找的盒子放的。
“还有这儿”云舒指着床头一处可悬挂东西的木钉：“我以前睡前，就把紫英送的剑挂在这里。”
云舒说的，是小时候紫英送给她的那一把。现在，这把剑挂在云舒的腰间，一直不离左右。
听她这么说，紫英轻声应了一声，心中已然柔软。
又看了一会儿，日近黄昏，时间不早。紫英出声示意云舒该回去了。云舒眷恋地环顾了屋中一眼，才踏出木屋。青阳与重光长老送二人至谷口。云舒虽不舍，但此时也该离开了。
“师父，等我破解了阵法，就再来找你们。”
“可不许再胡闹逞强。”重光长老最怕这个弟子不知分寸，沉下声音叮嘱。
“是，弟子知晓了。不会再让师父们担心。”
“罢，回去吧……万事小心。”青阳开口，又复对一旁的紫英说：“替我们看顾好她。”
听到青阳长老的话，紫英一愣，可又马上明白过。他立时应下，言明必会照顾好云舒。说完，云舒和紫英就御剑而起，离开了清风涧。
青阳与重光两位长老，目送二人直到不见两人身影，才往回走。心中只盼一切能顺利，再不出意外。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清风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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