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寻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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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赢了，紫英的表情依旧镇定自若，无甚变化。他收起佩剑走到云舒身边，拾起赠云剑。云舒站起来，拨了拨被吹乱的发丝。向紫英道了声谢，便想要接过佩剑。
可是紫英却没有递给她，只开口说让云舒把手伸出来。云舒本想避过去，可在紫英的清明眼神的注视下，掩饰不得。没办法，她只好伸出两只手臂。只见那白玉般的手腕上，赫然几圈红紫的勒痕。
是方才被剑气绑缚时所伤。
紫英眼中闪过歉意，抬手虚覆在云舒的手腕上。灵光一动，水润流淌。
“果然，于剑道一途，还是紫英比较厉害。”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阵阵温润，云舒感慨着。方才的比试，看似云舒处处压住紫英一头。可事实上，紫英不过用了两招就将云舒的攻击化解的一干二净。在云舒先行动作，主动攻击时，紫英就已经了解到了她的意图。后发制人，看似惊吓，其实稳当。
“你的阵法的确困住了我。”紫英收回手，云舒手腕的淤痕已经消失了。将赠云剑交还给它的主人，紫英陈述着事实。
“你怎么知道地网阵的阵眼在哪里？”云舒接过剑，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只是，这阵法是你所驾驭。只要打败阵法的主人，阵法也就破了。”
“虽然简单粗暴，却也行之有效啊……看来，我需要好好想想怎么解决打斗时阵法容易被毁的问题了。”云舒点头喃喃，似有领悟。
“无妨。”紫英看了她一眼，“只是你还是回房再想吧。莫要再掉到水里了。”
云舒：“……”
接下来，云舒又去拜访了几位师兄师姐。威仪长老夙汐这几年越发的严苛，看到云舒，也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问了几句好不好，也就让云舒回去了。正法长老玄辅，肃武长老玄弘不在山上。按照惯例，宗门大比结束后，便会有长老下山到各地，去收一些年轻弟子回来。而执剑长老之位，自玄煜病逝就无人接替，一切事务仍有虚冶元淬等人暂领。而慎行长老一位，一直空缺。云舒曾问过为什么，紫英也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回到琼华后，云舒并无什么不习惯之处，一切照常。只早课便和紫英一同修行，与几年前并无不同。早课结束后，紫英前往承天剑台。而云舒则一头扎进云经阁，淹没在浩瀚典籍之中。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快半年了。
放下手中的书册，云舒闭上眼疲惫的舒了一口气。她遵从师嘱，在云经阁内寻找当年修仙大阵的记载。可是书海烟波，竟毫无线索。此处典藏上万，也不知找到什么时候去。就算是找到了，以现在自己的水平只怕也不能参透其中奥秘。所以，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先以提升当前境界为要才是正理。
然如先辈所言：阵法一道；千变万化。可如繁枝延展，触类旁通。在这琼华云经阁中，云舒对每一本中的每一个阵法都感到深深的着迷。珍贵的书册被翻到其中一页，上图所绘之文法，复杂玄奥。盯着它时，都仿佛能感觉到它的纹路在隐隐流动。
云舒现在研究的阵法名叫降妖伏魔。
一如它的名字，其阵纹所示就隐含一股天地正气，刚烈凛然。凡心术不正者，在它面前都有逃避的冲动。云舒掩上书，微微舒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阵法带来的压迫感。
望望外面天色已近黄昏。今天可不能再逗留到那么晚了，为了这个阵法她已经有两晚半夜才回去了。再不知分寸，给巡夜的弟子添麻烦，夙汐师姐怕是要恼了。
这么想着，云舒揉了揉坐麻的腿，出了云经阁。
回去路上，感受着微风轻抚，云舒有些迷乱的脑袋才稍稍清醒了一些。路过五灵剑阁，忽听到一些争执声。她循着声音过去，绕过几座剑阁。正看到一个女弟子脸色的激动对着一个男弟子说着什么，说到最后还狠狠推了男子一把。
然后就气冲冲地朝云舒的方向走来。猝不及防地一碰面，见是云舒，那女弟子一脸厌烦的冷哼了一声，就走了。男弟子追上来，看到云舒有些尴尬的行了一礼，喊了声师祖。就去追前面的女弟子了。
那女弟子的敌意太过明显，云舒被弄的莫名其妙。她并不认识二人，不知那女弟子何处来的敌意。云舒疑惑了一阵，也就抛到脑后去了。
几天后，一批琼华弟子获得了挑选自己佩剑的资格。紫英跟在师兄身边帮忙，云舒也跟着去了。各支弟子在剑阁外集合，个个掩饰不住脸上的激动与兴奋。
“获得佩剑后，这些弟子就可以跟着前辈一同下山历练。若能获得一把好剑，自然是助益良多。”紫英核对着名剑谱，对着一脸好奇，四处观望的云舒说。
“哦，那有没有弟子来找你们专门铸造一把佩剑的？”
“哈哈，自然是有的。”元淬往这边走来。他生的魁梧，浓眉大眼，为人十分的爽朗。他对着云舒笑说：“只是每人都来求的话，要铸到什么时候去？便是大师兄那样的老好人也应付不过来。”元淬指着远处忙的满头大汗的虚冶取笑。
“那也有人来向紫英求剑么？”
“哈哈哈，那是当然”紫英还没回答，又被元淬抢了先，“紫英师弟的铸剑之术，举世无双。若不是他老是冷着个脸，央他铸剑的人只怕要从前门排到昆仑山下。”
“……元淬师兄。”紫英拿着剑谱，面无表情的指着远处，“虚冶师兄在叫你……”
元淬往身后一望，拎起桌边的茶壶灌了一大口，挥手又走了。遣走了元淬，紫英复又低着头核对剑谱。可是云舒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实在太过实质。他抬起头，颇是疑问的用眼神询问云舒为何一直盯着他看。却见云舒，细细看了他一会儿，转过头去，掩住了嘴角。她两眼弯弯，很是赞同的说了一句：“说的没错。”
紫英：“……”
还没等云舒调侃紫英是不是故意冷着脸来逃避麻烦，分剑仪式已经开始了。虚冶等人站在前方叮嘱着要点，云舒与紫英就站在一边看着下方众人。
“咦？”云舒突然疑惑的念了一句。
“怎么了？”
面前弟子分列而战，位于云舒右方前两列之中，站着的正是几天前，云舒在剑阁遇到的两名弟子。云舒指了指那边，将所见之事大略说了一边。
紫英朝着云舒所示方向望去。原本那名女弟子看着云舒的眼神极为厌恶，但是看向紫英时，又变的万分的痴迷。见到紫英往这个方向看来，她的脸庞浮现出一片娇羞的红晕，可又想矜持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站在她身边的男弟子，面色复杂地叹了口气。
“那二人，分别是璇恩和明让。”
“紫英认识他们？”
“有些印象……”紫英皱了皱眉，又补充了一句，“似乎是静贤师姐门下，刚通过了今年入室弟子的试炼。的确有些实力。”那名叫璇恩的女弟子似乎央过自己铸剑，紫英隐约想起来。可对不确定的事情，他并不轻易开口，所以紫英没有继续说下去。
听紫英这么说，云舒依旧不解，还是闹不明白何处得罪过那名叫璇恩的女弟子。很快，分列站好的弟子们四散开来，分别走进五座剑阁，去挑选属于自己的宝剑。云舒也就不再纠结苦恼了。
挑选佩剑并不是一件随便简单的事情。需要琼华弟子们虔诚拜求，宝剑们才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意，而来到主人的身边。五灵剑阁中所藏宝剑数万，在这渺渺剑海中找寻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把佩剑，绝非易事。这些人之中，在各个剑阁之内轮流试验寻找的弟子不占少数。直到分剑仪式末尾，依旧有几名弟子没有找到与自己相合的宝剑。
几人沮丧的脸色都灰了，见此，虚冶等人也着实不忍，便说要亲自给他们铸一把。话音刚落，紫英行礼道：“师兄，你手中事务繁多，应承下的铸剑已经很多了。这次便让师弟来吧。”
那几人没想到，没找到佩剑竟能换来慕容紫英替他们铸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其余众人也不由感叹这几人的好运气。
“如此，有劳师弟了。”听紫英如此说，虚冶觉的轻松了不少，连忙谢过。刚准备整理走人，却见那几人中的一人满脸踌躇，犹豫不决的开口：
“禀告……师叔……弟子，弟子三日后要下山历练……铸剑只怕来不及了。”说完这句话，那人脸色愈发灰败，满脸的沮丧失望。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不由沉默。这么看来，这名弟子的运气可真是差到极点了。
“为什么，你找不到佩剑……”一片安静中，云舒突然开口询问。那倒霉的弟子名叫怀拙，被突然一问吓了一跳。他不认识云舒，看云舒年纪小小，却穿着与长老同级的流苏行云裙，不免有些疑问。他低下脑袋，憨厚的脸上很是难堪。
“回禀前辈，弟子……不知道。”
云舒只好转过去，问身边的紫英。原来，寻剑之时不仅需要人虔心诚恳，屏心静气。更需要寻剑之人疏导体内灵力，逼促灵力在体内游走向外疏散。与此人灵力相契的宝剑感应到游走的灵力，自然会主动来到此人身边。
而怀拙此人甚是笨拙，完全不知道改如何去梳导灵力。与他同时入门的弟子早已是入室弟子身份，只有他还在原地苦恼打转。可他凭借一股韧劲，平日起早贪黑，以勤补拙，通过了弟子试炼。可没想到，在这分剑之中又载了一个跟头。看着身边的师兄弟们都找到了自己的佩剑，怀拙都快绝望了。
静静听完紫英的解释，了解了情况。云舒走到怀拙面前，示意他将手伸出来。怀拙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依言乖乖照办了。云舒取出一张符纸，放在他手中，默默念了一句什么。只见那符纸一亮，又暗了下去。怀拙的眼神也随着符纸一起暗了下去。
正伤感间，却听到眼前的少女清脆一笑，说：“没事，我可以帮你。”
怀拙还没反应过来，云舒已经走到远处。只见她举剑当胸，羽睫微垂。青葱一般的手指划过剑身，一道炫目的光芒从赠云剑上直冲头顶。云舒的正上方，已然出现一个小型阵法。它浮空旋转着，时不时能看到一层浮光从表面一闪而过。
剑阁中没有走的弟子都已经围拢了过来，都十分好奇这个陌生的少女怎么帮忙。云舒布阵完毕，朝怀拙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怀拙犹豫了一下，有些紧张的走向云舒。
“你站到我的位置上来。”云舒指指自己脚下，示意怀拙过来。怀拙绷着个肩膀站了过去。见他这副样子，云舒不由微笑，温言道：
“可还记得五灵仙决是怎么背的？”
自然是记得的。这五灵仙决怀拙背了不下千百遍，他忙不迭地点头，张口就要背出来。云舒抬手阻止了他，说：“现在不用，待会儿。我说可以了之后，你就静下心来，默诵五灵仙决，就像你平时默记的时候那样。明白了么？”怀拙忙不迭地点头，在云舒的指点下，乖乖站好。
云舒退开几步，掐指成结，赠云剑猛然起舞。众人清楚的看到那通体莹白的宝剑上流转的道道灵光，随着剑气冲斗，朝着五个方向极快的打了出去。以怀拙为中心，那五道灵光成盘旋状直指五处剑阁。
紫英仔细观察着云舒的动作。在阵法出现的一刹那，借着浮光，他看清了阵法的全貌。一眼之下，不觉有些眼熟。直到那五道灵光闪烁，紫英恍然大悟：
“定灵导剑阵法……”
“师弟，你说什么？”虚冶元淬本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听紫英这么一说不由更觉奇特。
“师兄，你们看。那阵法的纹路与定灵导剑阵法可有七八分相似……？”紫英示意虚冶元淬看向怀拙的头顶，“而且那五道灵光的旋转方式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方向变了。”
“听你这么一说……的确如此！”
确如紫英所说，现在云舒施展的阵法正是由分灵导剑阵衍化而来。只是云舒将这阵法纹路做了修改，改变了此阵中灵力的走向。紫英忆起，当初云舒见过一次这个阵法后，就废寝忘食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多天细心拆解的模样，不由挑起一个极淡的浅笑。
虚冶元淬犹在疑惑此举之用，就听到自家师弟清冷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师兄们无需疑惑，云舒必然有她的办法。”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寻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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