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迹部大爷追妻记》九**狐

33、灯火阑珊处3

　　一个小时前。
　　松本英子和一条院麻衣各自坐在两个单人沙发上，昏暗的灯光除了小桌子上那根娇弱的蜡烛外，几乎看不见两个女人脸上各怀鬼胎的表情。
　　两人见面数次，两个女人丝毫不提她们拥有过同一个男人的事情，反而就着晨曦的事情讨论了数次，不过每一次都不超过半小时。主要是两个人都身份特殊，就怕在公众场所被熟悉的人看到，特别是松本英子已经和迹部家的人说清楚自己今年不会回来，而她也从麻衣那儿知道了景吾取消订婚的事情。
　　麻衣看了眼杯子香浓的蓝山咖啡，略显开了口：“我爷爷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爷子迟早要退休，你也不小了，不可能整天和那群半大的孩子喝茶聊家常，那是生完孩子的少夫人们做的。”
　　“哼，”麻衣抿了口咖啡，没有立刻放下，反而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起上面的花纹。“迹部景吾已经派人调查我了，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在约这里见面了，毕竟对面就是迹部财阁，万一被熟人看到就不好了。”
　　“这个你放心，没有我的入境信息，他们就算看到我也只会以为是长的像的人，再说了，我常年不在国内，认识我的那些夫人们也不一定会在这种环境里认出来。”她说着，还瞟了眼周围两三对情侣。这种地方还真的只有热恋中的小情侣才会来，昏暗的灯光，柔和的钢琴演奏，高高低低的谈笑声。
　　“伯母，说老实话，人必须为收下的东西支付代价。”麻衣莞尔一笑，“当初我既然通知您我的计划，您也答应了条件，那么就应该按照我们的计划行驶，为什么晨曦会回来？”
　　没有人会想到，一条院麻衣在和自己祖父通气后，立马就给松本英子打了国际长途，而这位事业心高于一切的母亲，也的确理所当然的答应了合作。晨曦其实特别无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不但被卖了，还是被两个她视为最亲密的两人一起卖了。
　　“我的确在晨曦那儿看到了合同书，也翻找过她的邮件，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说着，她把一个小型闪存卡放在桌子上。
　　松本英子垂下眼睛看着小小的闪存卡，平没有抬手去拿，反而老神自在道。“我后天就离开，下周迹部景吾就会收到竞拍成功的消息，而迹部家那些反对他上台的元老们，也有可能会进行下一步。”
　　“这你放心，就像当初我说的，谁上台对我来说都无所谓。”麻衣耸耸肩，“不管你是要迹部大夫人死还是活，不过景吾如果不上位，你怎么报复呢？”
　　松本英子忽然笑了起来，她原本就长大富有气质，学艺术作画的，身上难免沾着灵气，这一笑起来那里有四十多将近五十岁中年妇女的味道，明明是个刚过三十岁的年轻少妇。
　　麻衣眼色一沉，她自然没有松本英子那样的气质，但是在气势上她却有着别人毫无可比的高贵。她是一天院家的嫡亲孙女，她的祖父祖母，外公外婆都是名门望族出生。“那么期待十天后迹部大夫人变脸的模样吧。”
　　说起来原本麻衣会找到松本英子策划这件事，也是通过她祖父的指点，她祖父的意思是迹部家没有看上去那么齐心，迹部二夫人——晨曦的母亲憎恨迹部家是有根据的，所以麻衣便脑子一动开门见山的与松本英子做了交易。
　　松本英子不是笨蛋，她强忍多年，现在她有自己的公司，在澳洲也有自己的大批量的不动产产权，而在美国早就成立了自己的艺术画廊和培育新人的培训学校，算起来也是混得风生水起。至于自己的老公，迹部家的二老爷，她是根本不在乎，当年迹部家给的气，现在却也就那样。她一直把男人当做跳板，从很久以前就懂得控制自己的欲念和表情，然后利用可以利用的，踩踏可以踩踏的，来完成自己的梦想。
　　“这事情你小心些，既然迹部景吾对你起了疑心，你打可以主动脱出一部分，然后把过错往他的好母亲身上引，但是千万不要让晨曦知道。晨曦没有你想的那么笨…”
　　麻衣却不以为然，在她看来，晨曦从小到大都活在她的关爱呵护下，不可能怀疑到她身上来。因为说到底，平时苛责晨曦的人就是迹部家大夫人，而一条院麻衣，整个冰帝都知道这位大小姐把晨曦当做自己的亲姐妹来宠溺。
　　松本英子见她不上心，不再多话，带着皮质手套的右手轻轻擦拭了自己喝过的地方，拿起桌子上的闪存卡站起身。“我先去这儿的酒庄，你早点离开。”
　　也不给麻衣反应，便往外走去。
　　麻衣也没有多待，只是盯着那杯咖啡看了许久，才抽出一张万元大钞用蜡烛灯压在桌子上，起身离去。
　　松本英子显然没有想到还真被麻衣的乌鸦嘴说中了，她不但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
　　她在就酒店自带的酒庄里买了两瓶上万日元的红酒，离开酒店坐上出租车，前往目的地。
　　司机从倒视镜里观察这个女人，如同西方传统习惯，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一颗将近三克拉的大钻石，即便阴天，也可以反射出刺眼的闪耀点。身上白色的套装一看就是成衣店高级货，普通的工薪阶层甚至连上面一套珍珠纽扣都买不起，花上几万块买一套珍珠纽扣？他还不如多买点蔬菜给自家孩子补充营养呢。至于女人手里拿的鳄鱼纹皮质手提包，他猜测最起码几百万日元，他陪老婆去过奢侈品店，自然知道这些看上去不起眼的东西都贵的要死，司机已想到自家婆娘嘴角就微笑起来。
　　松本英子热衷于与看中的男人约会，她游走在草丛中，即便人过四十却依旧包养得体，对于男人的目光一向非常敏感，此时被一个男人这么打量却没有半点恼怒。她小时候家里过的不好，父母离异，她跟着父亲过，不过等她有了继母后就去了澳大利亚留学。她想要更多的钱，所以她与Ky结婚，因为他是当地有名的律师的儿子。后来她厌倦了澳洲的乡村生活，她更喜欢日本东京的奢侈生活，然后她和现在的丈夫结婚，但是她受不了迹部家沉闷的环境，每次遇到迹部大夫人，都被嘲讽的一无是处。于是她逃走了，她跟着丈夫去了美国，发展，定居。
　　她说：“请往X号公路过去，这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这么堵法。”
　　“X公路会绕路。”司机说，职责所在，必须要和乘客说清楚。
　　“没有关系，绕路总比在原地踏步好。”松本英子微笑。
　　长期婚姻，最后成为一个由习惯、信任和责任所构成的结合体。形势稳定，渐渐脱离所具备的脆弱、矛盾和奔腾流动的能量，主动与被框架和模式局限的现实有分叉之处。只有恋爱和来自心灵的震撼，才能靠近这无法言喻的甜美和黑暗。婚姻已经理性，在剔除动荡潜伏在自身内部的癌细胞前，她无法撇下从身体里排出的肉团，她可以做到的无非是帮助她的女儿早日得到她理所应当拥有的。
　　是的，在半年前被医生通知得了自己的癌症已是晚期，最多可以活一年时，她心里有多绝望没有人知道。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呢，那些一声一边对着他说对不起，可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大家都会说，谁却能真正明白她要死了这种感受？就像吃东西噎住，发烧头疼难受，只有当事人才能感觉到这样的痛苦。身体内部被整块整块的撕裂，骨头被锯成碎片，大脑被什么东西敲打，一下一下，一突一突的。然后还要等待最后审判的到来，因为医生说不出时间，而她不愿意把她美好的时间放在医院里，化疗的痛苦只要随便从因特网上查一遍就知道了，每天晚上一想到自己因为癌症而头发落光的样子就无法忍受。
　　她与麻衣会有进一步交易也是为了在死前能让迹部景吾娶晨曦，这一步已经在几年前成功了，接下来便是报当年在迹部家，大夫人给她的屈辱。
　　她当年坐在劳斯莱斯里和晨曦讲的那些话，其实也是二十年前她母亲同自己讲的话。可是她真的受够了没有钱过日子的生活。她早起就混迹于艺术圈，经常与一群画家作家音乐家设计师等艺术家搞暧昧，也和很多有声望的艺术家发生关系。生下晨曦后，她更多时间花在自己的作品中，她灵魂的饱满度越发成长，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灵魂已经满是风霜。
　　也是，都已经快死了，怎么可能不累。
　　现在她的作品的确能卖了很高，但是那也是因为她在这个圈子的资格已经很老了。她原本就有天赋，她把自己的天赋尽数给了晨曦，而晨曦也的确在幼年时表现出自己的天赋。只可惜，迹部家毁掉了她满腹自豪的女儿的未来，晨曦应该站在更高的角度，而不是去学什么法律，每日和无聊的纸钱打交道。
　　所以她选择秘密治疗，她选择的是距离东京有些距离的一个区，那个给她做物理治疗的男人听说有些来头，但是她尝试调查他，没有成功。不过也无所谓，她只要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不会苟延馋喘地活着，只要在晨曦婚礼上看着两人相拥亲吻，只要看到迹部大夫人悔恨当初的样子，她就已经知足了。
　　换了XX公路后，车速明显加快，约莫半个多小时，在拐角一个小小的诊所门前停下。

作者有话说

　　好像还有一章 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