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镇》寂静清和

69、番外 王舟盛乐2

　　王舟昏迷三个小时候后，盛乐才见到人。
　　王舟还睡着。医生说是正常睡眠。

　　左肺右下侧阴影。
　　暂时无法确诊，需要进一步的化验和检查。

　　盛乐异常的冷静，王王舟预定了接下去的检查，他安静的等着医院的排期电话。

　　“要不要告诉你爸？”王舟醒了以后盛乐问他。
　　“暂时不用，先等检查结果。”王舟并不知道昏厥的原因。
　　盛乐很冷静，所以他不焦虑。

　　“明天去做CT造影。”
　　“明天早上去抽血。”
　　“每天三点前会有确诊报告。”
　　“我烤了苹果派，要吃吗？”
　　“晚上我和你睡，半夜不舒服就把我叫醒。”
　　盛乐这些天话不多，对王舟的病还是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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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国的医疗体系全部免费，却出奇的慢。
　　盛乐和王舟耐心的按部就班，等待检查和结果。
　　其实王舟除了那一次突然胸闷昏厥外没有任何的不适。
　　肺部的阴影是个隐患，对自己身体未知情况的担忧并没有多少。
　　王舟这些日子过得很自在。
　　因为盛乐似乎不再同他疏远，又变成了那个喜欢搂着自己胳膊睡觉那个盛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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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舟失恋33天。
　　他发现了盛乐身上更多的优点。
　　那个以前需要自己照顾的盛乐，其实可以很成熟，很冷静。
　　他会按时吃饭睡觉安排学业。
　　家里什么都井井有条。
　　他也会照顾自己。

　　王舟确诊。

　　“Teratoma ，畸胎瘤。在我的肺部，不常见。”王舟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出来，盛乐抬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盛乐等待了很久，听完了以后点点头，旋即打开手机开始百度和google。
　　“良性的，可以手术摘除。”王舟看着认真百度的盛乐，心里暖洋洋的，这人还在乎自己，所以一切还没有那么的糟糕：“我可能要回国一趟。”
　　“手术有风险吗？”
　　“还不知道。”
　　“……好，我们回家吧。”盛乐确认完百度和wikipedia，收了手机，揉了揉肚子，长长地舒了口气：“去吃火锅，我饿了。”
　　王舟看到盛乐如释重负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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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都是半大的孩子。
　　在等待的日子里，其实没有表面上的冷静。
　　盛乐容易胡思乱想。
　　盛乐容易患得患失。

　　王舟检查的科室是肿瘤科，每次盛乐陪在外面等待，总能看到悲伤，麻木，或者乐观的家属们坐在他不远处。
　　盛乐渐渐地熟悉起那些听着别扭的癌症和肿瘤学名。
　　盛乐也脑补过很多剧情。
　　十七八岁的少年，开始第一次认真思考生命的意义。
　　确诊的那晚，盛乐很晚没睡着。
　　王舟也醒着。

　　半夜两点的时候。
　　盛乐摸出手机噼里啪啦发了条微信，看也不看回复，手机一丢，响动有点大。

　　“还没睡？”边上的人问。
　　盛乐索性翻了个身，拉过王舟的手，环在腰间。
　　盛乐喜欢王舟搂着他。

　　“我下礼拜和你一起回国。”盛乐说：“我爸正好找我有事。”
　　“好。”王舟小心地蹭了蹭贴在自己胸口的脑袋。不再问下去。
　　夜凉如水，深秋了，窗外的月亮大大的，被子里两个人身上都是暖的。

　　两人一周后一起回国了。
　　盛成辉和王归一起在机场接的他们。
　　“我去王舟家住。”盛乐看了老爸一眼，发现这个人过得似乎很滋润，因为胖了点，气色挺不错。
　　“是王舟跟你回家。”盛成辉没开口，王归拍了拍两个大男孩：“我马上要出差，王舟，你听盛叔叔的安排。”

　　盛乐这才发现先王归是带着行李箱来接他们的。
　　“手术前我会赶回来。”王归的话似乎是说给盛乐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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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成辉一年前回的国，大概是英国黑暗料理吃怕了，回国以后开了家茶餐厅，专门研各种好吃的。
　　新买的公寓在市中心，闹中取静。

　　“明天……”盛成辉把孩子安顿好，抱着被子在客房铺床。
　　“不用铺了，我和王舟睡。”盛乐去自己房间放好行李出来，看到客厅有一副欧式水墨画，一看就不是老爸的风格，随手拿起餐桌上一个骨瓷马克杯随口一句：“唉？这不是王叔叔办公室那个杯子？”
　　“哎哟——”盛成辉被子铺了一半，差点闪到腰。

　　晚上，盛乐的房间门一关，盛成辉抱着手机没事就出来外面逛一圈，主要是想偷儿子房间那两个小的情况。

　　这次盛乐回国，好像突然成熟了很多。
　　因为过了十七岁的关系？
　　还是因为被王舟给……那啥了？
　　盛成辉发现自己在这件事上竟然一点也插不上话，拿不了主意。

　　盛乐的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好一会儿才有声响。
　　“这个CD机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你很喜欢梁静茹……”
　　“我小学的时候爱听…我有她所有的专辑……”
　　“抽屉里有电池……”

　　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温柔的女声。

　　——希望我爱的人健康个性很善良
　　大大手掌能包容我小小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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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盛成辉在客厅坐了好久。
　　儿子房间里一直都是温柔的旋律，不到十点，两个孩子就关灯睡了。

　　盛成辉想到了王归。

　　回国一年多，王归没有打扰过他的生活，却是上次孩子们一起回来，两个大人不得不有了交集，盛成辉又在别扭。
　　“我喜欢我的，你喜欢你的，我们没有矛盾。成辉，我没有办法停止，就像你没有办法接受一样。”王归难得的在生气。也第一次把话说得那么敞亮：“我不会来打扰你，在孩子面前，我们能不能友好点。”
　　这次孩子们回来，王归只打了个照面，就飞去了外地出差，走得特别干脆。
　　好像对自己有点……嫌弃？
　　是为了顾全自己的感受吧。

　　一个礼拜前。盛成辉收到儿子的微信。
　　“爸，我喜欢王舟，我只喜欢他，你要么打死我，要么接受。”
　　他第二天晚上才回复一个：“好。”
　　也不知道自己是准备打死儿子，还是接受。

　　盛成辉想。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大半年没见，盛乐过得很好，学业有成，成熟稳重了不少，自己也过得自由自在乐在其中。
　　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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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舟手术的前一天，王归出差回来了。
　　王舟提前一天住院，做了些准备工作，测了身体指标。

　　下午阳光挺好的时候，盛乐拉着无所事事的王舟去住院部楼下散步。
　　秋天的梧桐落了一地。
　　盛乐踩着落叶，嘎吱嘎吱响。

　　“是小手术，你不要紧张。”王舟看着盛乐。
　　“我才不紧张。”盛乐踩了会儿树叶，低着头不动了。
　　“盛乐——”
　　“那个——”

　　两个人同时开口。
　　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下去。

　　好一会儿。
　　——“王舟，我已经17岁了……” 盛乐的声音不怎么响，脸蛋红红的。
　　——“盛乐，我喜欢你。”王舟看进了盛乐眼睛。王舟终于说出来了。

　　盛乐愣了一下。
　　“我喜欢你。”王舟重复了一遍。
　　“哦。”盛乐上前两步，继续去踩地上的落叶了。

　　王舟看到盛乐的耳朵很红，侧脸也很红很红。
　　只是那个人一直背对着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

　　盛乐特别的淡定。
　　他想象过无数次王舟表白的场景，却是终于听到了，心里的感觉是：切，我就知道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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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做的很成功。肺部切除了一小块，畸胎瘤是良性，尺寸有点大，所以胸口的刀疤有点长。
　　微创手术的愈合很快，王舟三天就能下地活动。
　　盛乐每天陪着，在病床边玩着手机。偶尔抬头看看看书的王舟。

　　“我爸这次好像挺正常，刚我过来的时候，我爸还说过段时间和王叔一起来英国看我们。”盛乐的游戏死了，退出手机看了看微信，是老爸和他交代了几件事。顺便和王舟八卦了一下。
　　“我爸挺开心的。”
　　“我爸的脾气是挺奇怪。”盛乐真心的：“不过王叔是我偶像。”

　　——

　　王舟失恋的第44天。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自如，早上起床可以下楼散步很久。
　　回到家，盛乐还睡着。
　　把人摇醒：“起来收拾东西了，下午的飞机。”
　　“困。”盛乐的睡衣穿得乱七八糟的。胸口白花花的一片。
　　“你爸喊你好几回了。”
　　“你帮我随便收拾几件衣服就好了。”盛乐翻了个身要继续睡。
　　“盛乐……”
　　“嗯？”

　　盛乐被亲了。
　　王舟的脸离他很近很近。
　　那人睫毛很长很长。

　　“……”
　　盛乐醒了，眨眨眼睛。
　　“王舟，我十七岁了。”
　　“嗯？”
　　“到了法定年龄，可以抽烟喝酒，进酒吧，也可以合法和你结婚做、爱。”盛乐一脸的理所当然。却是目光坚定。
　　“好。”

　　然后盛乐又被亲了。
　　王舟几乎把他抱了起来，亲得温柔又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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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厨房做早饭盛成辉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
　　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做饭不方便，索性开了免提。

　　盛成辉：“到哪了？”
　　王归：“飞机晚点，还要一个小时才能起飞，可能赶不上送他们了。”
　　盛成辉：“没事，我等会儿送他们过去。”
　　王归：“谢谢，王舟这次手术正好碰上我最忙的时候。”
　　盛成辉：“他们两个好着呢，我也就是个司机。对了，你是第几航站楼？我送了他们顺便来接你。”
　　王归：“……”
　　盛成辉：“第几航站楼？”
　　王归：“……第二航站楼。”
　　盛成辉：“行，到了给我电话，我喊他们起床去了。一会儿见。”
　　王归：“嗯，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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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