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镇》寂静清和

68、番外 王舟和盛乐1

　　王舟和盛乐【失恋99天】

　　盛乐失恋了，在自己十七岁生日的那天。

　　“生日快乐。”
　　王舟带他去了英国一处精致的乡村别墅旅馆。
　　很大的king size 柔软的床。
　　窗外很美的梦幻如天堂的湖区。
　　床上一只大手软软地摸着自己翘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生日快乐。”王舟见盛乐没有反应，以为没睡醒。于是长手把身边人拉了过来，又抱了一抱，暖暖地说。
　　“我成年了，可以去酒吧，可以买烟，可以申请结婚了。”盛乐难得没有起床气，特别的清醒，疯狂的暗示。
　　“嗯？”王舟疑惑。
　　“……”盛乐等了会儿，发现依旧没有什么卵用，于是不高兴地翻了个身。

　　失恋了。

　　刚过去的夏天忙忙碌碌的，王舟和盛乐出国两年，大学的offer已经拿到，到了九月，他两就是大一的新生。
　　王舟没有接受剑桥工程系的offer，选了IC。

　　盛乐一直以为，那是因为自己选了LSE的关系。他们都在伦敦，家都不用搬。
　　盛乐也一直以为，出国两年，王舟一直照顾自己，是因为王舟喜欢自己。
　　然而……
　　出国以后，王舟没有亲过他。
　　身体接触——少的可怜。
　　每天除了和老妈子一样一些生活学习上的叮嘱外。
　　亲密度—— 零。

　　盛乐背对着人生气。
　　被子里，王舟的长胳膊环了过来，把他抱着。
　　“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王舟说。
　　“哦。”盛乐偷偷翻白眼。几个月前他就发现了，是盛乐喜欢的乐队主唱的签名。

　　礼物很珍贵，但是，这不是盛乐想要的。
　　“今天想吃什么？”王舟的声音软软哑哑的，很是好听。
　　想吃你。

　　这是盛乐唯一想要的生日礼物。
　　可惜王舟这个木头。
　　永远不会懂。

　　“你主动呀！”过去的一年，盛乐的好闺蜜没有少怂恿他。
　　“主动不是我的风格。”盛乐永远是高冷的：“而且，我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他和他老爸都是影帝级别的，我才不丢这个脸。”
　　盛乐坚决不会主动去告白的。
　　虽然他喜欢王舟，已经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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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完生日回到伦敦，盛乐一直心不在焉。
　　那天盛乐换了一身衣服要出门。
　　王舟问他去哪里。
　　“出去谈恋爱。” 盛乐头都没抬，换了鞋，走得挺潇洒。

　　然后王舟手上打了一半的邮件，突然停了下来。
　　满屏的英文，卡在了一句话上，一晚上再也打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盛乐每天都出门玩到很晚。
　　回家的时候一身的酒气。
　　盛乐再也不在晚上“觉得一个人睡觉好无聊”跑来蹭王舟的床。
　　盛乐房间的门总是关着的，一天也见不到几面。

　　很快。
　　开学了。
　　两个人去了不同的学校，认识了不同的人。
　　暑假悠闲的生活不在，盛乐回家的时候话更少了。
　　盛乐认识了新的同学，有的新的玩伴。
　　每天早上都有一个香港人开车来接盛乐。
　　盛乐每天回家都特别的晚。

　　王舟也意识到——
　　自己失恋了。

　　王舟缓了好几天。
　　魂不守舍了好几天。

　　“你怎么了？”王归在电话里无奈的问。儿子已经第N次打电话说着说着就没声了。
　　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孩子，王舟再老成，在王归面前不过是个青春期的孩子。

　　“爸，我可能，失恋了。”王舟咬着嘴唇，坐在一大片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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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舟失恋的第11天。
　　盛乐去参加了大学的新生欢迎party。
　　回家的时候，脸上和胳膊上多了几块青紫。

　　王舟等到很晚，几乎是一见到人就皱起了眉头。
　　王舟在客厅拉着人，不让他上楼。
　　“打架。”盛乐无所谓地要挣扎。
　　他最近挺不喜欢回家的，因为一回家就要见到王舟，见到王舟自己就会——胡思乱想。
　　比如此时，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双大手，很热很热。

　　想喝水。
　　“你放开我。”盛乐被捏疼了。
　　“怎么弄的。”王舟还是那句话。
　　“打架。”盛乐也还是那句话。

　　气氛就这么僵住了。
　　盛乐生日以后，家里的气氛总是这样。

　　一个别扭。
　　一个内伤。

　　家里安静了好久好久。
　　只有两个人乱七八糟的心跳声。
　　还有厨房里千层面的香味。

　　盛乐皱着眉头，摸了摸肚子。
　　王舟松了手，把他带去了餐厅。

　　暖暖的牛奶和软糯香甜的意大利肉酱千层面。
　　天知道盛乐在party里吃了一堆什么东西。好像光被那个香港人缠着告白，最后打了一架才回的家，肚子里空空荡荡的。

　　“我去睡了。”盛乐吃完，把杯子餐具往洗碗机里一丢。耷拉着脑袋要上楼睡觉。
　　他又不是看不出王舟关切的目光。

　　但是有任何卵用吗？
　　王舟可能压根就不喜欢自己。
　　不过是帮王归和盛成辉盯着自己罢了。

　　对的，一定是这样的。
　　自己老爸吃了大半年英国的黑暗料理就扛不住回国了，和王舟老爸那边似乎进展的不错。

　　王舟这人吧，其实也挺矛盾。
　　反正出国前，王舟每天巴不得自己和老爸快点滚出国。
　　倒是出国以后，王舟似乎每天都想把老爸赶回国。

　　盛乐问过王舟，“怎么，对老爸们搅基的事情想开了？”
　　“他真的很烦人。”王舟那天特别诚实地说了大实话。

　　其实王舟想尽办法把盛成辉赶回国，原因是多样的。
　　为了让低迷的王归振作是其一。
　　为了远离电灯泡——这才是重点。

　　盛成辉回国了以后，盛乐几乎每天都和自己黏在一起。王舟喜欢万事都依赖他的盛乐，每天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盛乐。
　　他很怀念那段日子。
　　……

　　“还有哪里受伤了？”
　　盛乐洗了澡出来。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王舟就在他的房间，直勾勾地看着他。

　　盛乐故意在人家面前站了很久——
　　然而没有任何卵用。
　　王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似乎确认了伤势不严重，转身就回屋睡觉了。

　　直男。
　　宇宙大直男。
　　擦！

　　盛乐心里挺难过的。
　　趴在床上，好久好久，心里难过得眼睛都酸了。

　　王舟一定是在报复自己。
　　因为自己老爸拒绝了他老爸，所以……
　　对的，一定是这样！

　　盛乐越想越生气。
　　气得睡着了。

　　而隔壁王舟狼狈地回到了房间。冲了个凉水澡，坐在床边发了一晚上的愣。
　　他似乎过得不开心。

　　从那个生日开始，盛乐就变得不那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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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乐的大学生活简简单单，忙忙碌碌，却是挺从容。
　　大概是失恋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他反倒是对紧凑的大一生活没有特别多的排斥，过渡的很好。

　　家里依旧这样，王舟每天不咸不淡地照顾着他。
　　偶尔唠叨两句。
　　看自己的眼神不咸不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盛乐一起上经济数学的一个中国姑娘遇到些困难。人家姑娘在高中没有学过高等数学，所以对大学的数学很是头疼。相反，盛乐在王舟的指导下数学成绩一直都很好，于是帮忙几次忙，两个人的关系变得不错。

　　女孩叫雯雯，个子不高，一头长头发，说话声音小小的，很是温柔。
　　王舟见过姑娘好几次，盛乐会邀请雯雯来家里做客，偶尔一起做数学作业。

　　王舟也会吃醋。

　　吃醋是什么感觉？
　　王舟的症状是胸口会闷。
　　好像有人把他的肺部捏着，不让他呼吸一般。

　　王舟很喜欢盛乐。
　　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
　　只是，还没有机会告诉他，也不知道未来有没有机会告诉他。
　　……

　　“你家的大个子是个好人。”雯雯喝着奶茶，和盛乐一起看数学小组作业的任务要求。
　　“嗯。”盛乐随口应了一句。
　　“咣当——”一声，厨房的杯子砸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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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舟低着头，双手抵水池边缘，很大的一个背影。
　　盛乐喊了一句，那人没有喊他。
　　“喂——王舟。”
　　“我……”

　　王舟转头，似乎是想勉强笑一下的，但是的那个笑容挂在了嘴边，眼里的温柔很快变得痛苦，下一秒，大个子就缓缓地到地。

　　吃醋会昏厥？
　　王舟昏过去之前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个。

　　所以他没有看到盛乐通红的眼睛和天塌下来一般焦急的神态。
　　他不知道不知道盛乐后来擦着眼泪，叫了救护车，抱着他喃喃了好久的一句：“白痴，你要是出事，我一定让我爸气死你爸的，王舟……王舟，王舟……”

　　这是王舟的失恋22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