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海镇》寂静清和

40、被拒绝

　　“啊晟，其实你人挺好的，结婚的那几年我和小捷不愁吃穿，你对我也特别大方。”司徒走之前，前妻特地下楼送他。老刘就站在身后不远的路口守护着自己的女人。
　　“唔。我挺没心没肺，还是老刘对你上心，你看你比前几年气色好多了。”司徒摇摇头，摸摸口袋，发现自己手机钱包什么都没带：“对了，三胖读书的钱够不够？平时去看他，给他零花钱他也不肯要。”
　　女人摇摇头，微微抵着头，眼睛红红的：“老刘和我赚的不多，但是养孩子的钱都够。那时候……是我和老刘对不住你。对不起。”

　　然后司徒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个曾经他心灵上最依赖的女人，如今已经有了全新的生活，过得虽然比曾经简陋朴素，但是看得出来，她比以前在自己身边时幸福。
　　司徒呆呆地看着前妻，这么多年了，心里终究还是后悔的。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什么生意都可以不做，很多钱可以不赚，他一定和老刘一样守在老婆和儿子身边，陪着老婆慢慢变老，看着傻儿子一天天地长大。只是时光一去不复返，再多的悔恨也挽回不了离去的人。

　　“老刘比较保守，也不懂那些。但是……喜欢就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儿子都支持你。”女人微微一笑，在司徒的肩膀上拍一拍。表示鼓励。
　　也就这简单的一拍，给了司徒无穷的动力。

　　而陈彦下午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被亲了一口，然后亲他的人比上回的反应还要剧烈，直接开车逃跑了。他追到镇口和齐骥龙九他们大眼瞪小眼，很是尴尬。
　　那晚，陈彦大半夜的也睡不着，想去看看司徒回来了没。
　　心里到底是牵挂的。
　　他原本计划轻手轻脚地上楼看看，结果就对上了司徒的眼睛。

　　然后一路逃跑。
　　司徒抓住他。
　　司徒和他说，他喜欢自己。
　　和做梦一样。

　　陈艳知道司徒这个人向来没脸没皮没心没肺，刚被告白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司徒已经拉着人往陈彦家里走，还边摸着肚子边嚷嚷：“走走走，看了一晚上我前妻和他老公秀恩爱，也没顾上吃饱饭，你家有吃的吗？”

　　司徒一路走，被拉着的陈彦只觉得刚刚司徒像是和一只宠物狗表了白，说了句：“你好漂亮呀，我喜欢你，跟我回家吧。”然后就牵着宠物要回家玩耍。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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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一路轻松又愉快，到了陈彦家也不认生，自己弄了一大盆面，吃得呼哧呼哧。还给陈彦盛了一盆：“你别看我吃呀，你也吃。”然后指指陈彦面前的大碗。
　　陈彦吃了两口，这才想起一晚上光担心司徒，连晚饭都忘记吃，只是他喜欢吃汤多的面条，看着面前满满一大碗，有些无从下口。
　　很快面前的碗被端走了，司徒吃剩的那碗面放在他的面前，男人挑眉毛：“刚才面条下多了，我这碗汤多。”

　　果然那碗面少汤多，陈彦吃了两口觉得味道很棒，几口也就吃完了。然后他看到司徒麻溜地洗好碗，大喇喇地往陈彦床上一坐，还拍了拍床边：“来，我们俩谈谈。”
　　陈彦没动，对这个自来熟得特别自然的人有些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

　　“那个，和你商量个事儿。”司徒见陈彦没动，就主动拉拉陈彦的手：“下午亲你的事，我想明白了，其实我……”

　　——“你就是一时冲动，对不对？”
　　陈彦突然打断，小声地接下去。
　　声音明明不响，但是把司徒心里的一腔热血浇得冰冷。

　　“……”司徒皱起眉，看陈彦：“什么？”
　　“我是医生，救你是我应该做的，真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忘心里去。”陈彦淡淡地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头看着司徒拉着自己的手。
　　那只大手已经渐渐地松开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司徒从来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他虽然二，但是不傻：“陈彦，我认真的，我喜欢你。”
　　司徒的脑袋直，是爱是恨他分得清楚，他也知道陈彦对自己的感情，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陈彦会有这样的反应。
　　“……”陈彦看向别处，越来越冷静了。他也觉得很神奇，他曾经幻想过，有一天司徒会和他有同样的情感，虽然只是偷偷地想，但是那个想法仅仅只到“司徒会喜欢自己”这个情节。
　　那之后呢，如果他们真的心意相通，之后的情节又会是如何？

　　司徒是个自由自在爱天爱地心特别大的人。而他陈彦只是个胆小甚微的人，所以才躲在红海镇里，不敢面对外面的世界。这样的两个人，真的可以生活在一起吗？他们不是男女，喜欢了就恋爱，成了就结婚，不成就分手。陈彦已经尝过了这种滋味：两个明明曾经那么相爱的人，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爱被磨成了最恐怖的噩梦。

　　“你大概是受刺激了。睡一觉明天就想明白了。”司徒惨惨地笑，习惯性地逃避。
　　“你让我明白什么？”司徒咄咄逼人地看着陈彦，带着一股冷峻：“老子被你掰弯，为了你都快精神不正常了，你告诉我明天我该想明白什么？”
　　司徒从来不是含蓄的人，做生意也是，有话说清楚，他不喜欢猜哑谜。

　　陈彦只觉得站着都很累。
　　司徒此时的气场太过吓人，那双眼睛瞪着自己的时候，带着扯人心魄的戾气。
　　陈彦的手有些抖。
　　明明心里一点也不害怕。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司徒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凶，收高利贷收多了，要钱的时候都一个表情。当年在老刘和前妻面前也是这样，那两人现在都怕他。
　　于是声音小了些。

　　“我不……喜欢你。”陈彦低声道。
　　“你说什么？”司徒明明听清楚了。
　　“我说，我不喜欢你。你知道我和张闯的事。”陈彦随着本能说，把张闯搬了出来，声音高了几度。

　　这句话很有用。
　　“靠——”司徒骂了一句，站起身来就走。

　　“你丫的真是眼瞎，那种缩头乌龟有什么好的？那么个缺心眼的怂货，每天在家伺候老婆讨好老丈人……他哪里对你好过？大学那会儿或许对你还有点感情，他认识那个富二代女人以后是怎么对你的？你长点心眼吧！我就输给那么个怂货？真是日了狗了！”
　　司徒一听就爆发，骂够了，淡定又大方地昂首阔步的出去了。只觉得自己特别的丢脸！
　　本想表现出不屑的样子。
　　但是走了几步，他就蔫了。

　　“我操！”司徒狠狠地骂了一句。
　　抬头，一大轮月亮就挂在天上，白灿灿的光照得他心凉。
　　他真的没想过，陈彦不喜欢自己。

　　“汪——”也不知道哪家的狗喊了一句。
　　喊得他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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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陈彦用冰冷的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冲了好几遍，才让燥热的身体冷静了下来。
　　他只是全身的血液不受控制地到处乱窜，他的心却平静。

　　他的选择没有错。
　　不是他矫情。

　　或许像他这样的gay就应该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平静地过完一生。不用生活有多幸福有多富足，有梦可以做，有日子可以过就很好。
　　他的梦，也算是成真了。
　　梦醒了，大家都该过自己的生活，各归各位，不能被蛊惑。

　　这是属于他和司徒，最正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