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宦女难为》金针萱草

7、谁说佛门乃清静之地

　　“我想起来啦！”唐老爹，很欢乐，怎么之前就没想到他呢？！想到这儿，他非常欢脱地拍拍顺子的头，“出个问题考考你，知道贾谊是谁吗？”

　　“知道！！”顺子两眼冒光，“大诗人啊！郊寒岛瘦嘛！瘦的就是他！”终于又让她碰见个认识的名字了。

　　唔~北风那个吹啊，为什么爹不说话呢？

　　呃，对啊，岛瘦，那肯定是贾岛… …不是贾谊，可名字怎么就听得那么耳熟呢？

　　“什么岛！贾谊写了《过秦论》！！”唐衡觉得汉家的孩子怎么可以不知道贾谊！

　　“哦~~哦！！！”顺子心想原来如此，当初高中课本里是有这篇文章的，但由于中考不考，老师就没讲，她当然也没去读。话说顺子以前一直以为这是贾谊路过秦地，怀古伤今，写下此文，就像苏轼写前赤壁赋一样，后来发现，啊那个“过”是“审视”的意思好不好，不是“路过”！

　　“贾谊十一世孙贾龚有儿子啦！还俩！小儿子贾诩都十岁啦！他哥贾綵也十三啦！”唐衡简直手舞足蹈，“他们家就是个自请外放，打死也不回京的，安全，安全，爹是将军，爷爷是刺史，曾祖父是太守，死扒着豫州不放手，就在武威住下来了。”唐衡觉得在这世道，贾家就是个宝啊，可千万别有人抢在他前头把亲顶下啊！

　　“爹，”顺子有点无语，“是谁说大十岁会守寡的？您不会要抱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吧，那妹妹哪还和我亲啊？”

　　“没给她找啊，这么好的资源肯定得留给你啊！”唐衡觉得顺子这亲倒是不能急着结，得容他慢慢观察，但留个心总没错，“就这么定了，咱们先解决你未来妹妹的事，既然日后你带着妹妹，那你说她名字叫什么好？”

　　这就是俺老爹，顺子想，多讲效率，刚决定抱娃，名字都开始起了：“叫唐妮儿？”

　　“小名可以那样叫，但等她七老八十了，唐妮儿是不是叫不出口了？”唐衡想，要不叫唐如好了，顺心如意，顺子是他的心，唐如是他的意。

　　“叫唐安吧，平平安安。”其实，顺子想说，我很崇拜谢安啊！但谢安还没有出生！就让我妹妹和他一个名儿供我望梅止渴一下吧！

　　“平安这个意思好，叫唐安吧，小名叫什么好？”唐衡想，他又不管孩子叫大名儿，小名儿还是他定的好，顺子这名字又顺口、又达意，起得多好，所以小名儿一定得听他的，“小名就叫阿如吧。”

　　“不行！为什么她的名字那么女，我的名字就得是顺子？”顺子不乐意了，姐姐就非得是女汉子，妹妹就可以扮萝莉？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要叫个女气点的名也行，听我的，叫妮子！不许什么阿玉啊，阿萝啊，阿蘅啊，阿阿阿的，矫情！”

　　“哈哈哈，就你道理多！”唐衡想，妮子就妮子吧，还顺口呢，“你瞧咱俩多宝贝这孩子，起名字太傲娇不行，太文艺也不成。唐安小妮子，比咱这新皇后的名字高明多啦！”

　　新皇后，偶哈哈哈哈，顺子已经捂着肚子笑抽了，这新皇后的名字是何等的奇葩啊，叫：

　　邓！

　　猛！

　　女！

　　哈哈哈，顺子笑得脸上的疙瘩肉都疼，亲，咱娱乐大众都不带这样的。

　　这父女俩正笑得欢实着呢，却只见曹阿瞒从外院直冲进来，一头绊在门槛处，这栽得个结实啊，顺子只觉得脚底的席子都晃了一晃，妈呀，这没磕掉门牙吧？不由得“诶哟！”一声惊呼。

　　顺子这边话音未落，阿瞒那边已经“嗷”地一声哭出声来。气壮山河，绵延不止。

　　顺子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把曹阿瞒搂在怀里，脸上一副“护犊子”的神圣表情：“阿瞒！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姐帮你揍他！”心里却是骂骂咧咧的一身不痛快：“不长眼的小屁孩儿到我家门口哭什么！别人还以为我们唐家欺负你们姓曹的呢！”

　　这曹阿瞒啥话也不说，死抱着顺子不喘气儿地哭，两手扯着她的后襟愣是不松手，脸却没闲着，边哭边把鼻涕往人身上蹭。一朵美丽妖娆，温度高大1000摄氏度的无明业火，在顺子心口成酒精喷灯状燃燃不息，“我要是能吐火，”顺子想，“曹阿瞒绝对能成为一只欠招风味十足的小烧鸡！”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但你也得看看你抱的是谁！

　　不要问我，是谁先伸出友谊之手让这小屁孩儿抱的！

　　我那是礼节，礼节有木有！

　　唐衡在一旁成西施捧心状：“非唐衡不能有此女也！”

　　唐萱坚信，人类的各种爆发都是极限的，就像男人造娃时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果不其然，半个小时都不到，曹阿瞒已经哭得连声儿都哼不出来了。欧耶！

　　“哭完啦？”顺子像提耗子一样把这毁衣服的臭小子从地上拽起来，检查检查他的胳膊腿儿，没折呀；脸蛋子，没破啊；门牙，也没掉啊！呸，合着你逗我玩儿那！啪！老娘甩胳膊走人！

　　“别走，顺子哥哥… …”

　　这回，顺子自己绊门槛儿上了。

　　艰难地抬起头，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顺子颤颤巍巍地伸出小玉葱般的手指，隔空戳着曹阿瞒，“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好像怕顺子没听见似的，阿瞒不顾哭腔冲着她就喊：“哥哥！顺子哥哥！”

　　妈的，太监这活儿，老娘再也不干了！！

　　但，人，不能给脸不要脸。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听人… …耳朵是不能再短了。阿瞒，“伪哥”带你拯救世界！前提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爷爷，没了。”曹阿瞒嘴一扁，又要哭！

　　“哭！就知道哭！”顺子急得直叉腰，“你爷爷之前怎么教导你的？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你爷爷这是在考验你呢，是度你的菩萨。”顺子自己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干脆叹了口气，又搂着小屁孩儿，拍拍他的背，“阿瞒，哭都哭过了，你的心思爷爷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要快快乐乐的，让爷爷放心。”

　　曹阿瞒，点点头，不出声。

　　“走，咱们去寺庙烧香拜佛，平定一下心情，”顺子一拉阿瞒的胳膊，没拉动。

　　“我不信佛的。”阿瞒很直爽。顺子觉得，怎么以前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讨人喜欢啊！

　　“那咱们不烧香，不拜佛，就去逛逛寺庙。山上空气好，咱去看林子，听鸟叫，好不好？”顺子母爱泛滥，又搂着阿瞒拍了一阵，“这样吧，我会不少童谣，路上唱给你听好不好？”手一动，阿瞒就被顺子牵着走了。

　　去永兴寺的一路，顺子觉得，自己的节操掉了一地。

　　比如，还没出宫门，一宫人抱着邓皇后的兔子而来。

　　顺子指着兔子就唱：“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阿瞒抿嘴笑笑，顺子觉得倍受鼓舞。

　　再比如，刚出宫门，玉带河上浮着鸳鸯。

　　顺子扶着胳膊肘学着这些鸟儿们，唱：“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阿瞒没忍住，笑得露出小牙齿，顺子觉得，哄孩子，她是很有天分的！

　　而后，行路到一半，农舍有人养猪。

　　顺子把手附在耳朵处，扇动作猪耳朵状：“小猪吃的饱饱，闭着眼睛睡觉，大耳朵再扇扇，小尾巴再摇摇！”

　　阿瞒不好意思得笑了笑：“顺子哥，我都六岁啦，别把我当孩子啊！”

　　顺子笑而不语，我就只会穿越前我妈和我二嫂教我的儿歌，我会说吗？再说，孩儿，现在的童谣都唱“左（悺）回天，具（瑗）独坐，徐（璜）卧虎，唐（衡）两堕”，你觉得我会唱这个骂我爹？很傻很天真啊！

　　终于。

　　永兴寺，到了，请乘客们做好准备。去往烧香、拜佛、幽会的乘客，请在永兴寺站下车。

　　建好的寺庙，总会透着点儿木桩子的味道。唐衡派来伺候的人说，两人可到方丈待茶。

　　行不到数步，迎面走过一位美女，大美女。

　　曹阿瞒看呆了。唐顺子，也看呆了。

　　什么叫“眉是眉，眼是眼”，今儿个算是领教了。并不是浓妆艳抹，只不过整整齐齐；并没有凤眼泪痣，只不过淡眼肃容。没有弱柳扶风，只是从容步行。白瓷儿般的脸，端端正正的肩，潇潇洒洒的步子。俗气不沾，霸气不染，纯纯正正的女子。好想娶回家啊，顺子这么想；我娶不了，我爹娶了也是好的。

　　曹阿瞒也是这么想的。

　　男人们一生邪念就嘴贱，顺子认为自己现在算男的。搭讪是必须的，勾搭是必然的。顺子的邪念就是：“找个养母和我一起养妹妹！”

　　顺子对此当然没抱多大希望。但，就像有男神在身旁，你总抑制不住的想去和他说话一样。就这么擦肩而过？老天你忽悠谁呢？

　　顺子真的只是觉得大姐姐好看，想去搭讪而已。

　　“姐姐，你掉了手帕！”顺子想，那手帕其实是我的，但我是卖萌却抖S的娃，姐姐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可还没像女神多迈出一步，就听见对面一家奴扬声呵斥：“阉竖休得无礼！我家小姐怎么是尔等轻慢得了的！”

　　好。文。艺。可你怎么知道我是宦官？

　　顺子低头看看自己的小黄门打扮，无奈地对阿瞒说，“要不你和他们解释解释，说我是宦官，你不是，手帕是你捡到的？”

　　曹阿瞒一脸鄙视，“顺子哥，我怎么解释？说我虽然不是宦官，但我爷爷是？”

　　......大姐姐越走越远了。

　　“小哥别灰心，那姑娘我识得的，是刚去世的汝南太守李暠的女儿，今天肯定是给亡父做好事的。”跟来伺候的人以为顺子真看上了这家姑娘，赶紧进言，当不了老婆可以当童养媳嘛，唐衡如今势力大得很，强抢民女的本事还是有的。

　　顺子摆摆手，“李暠生前是不是与我们交恶？怎么一个家仆都把我们恨得牙根痒痒？偏偏还文绉绉的。”

　　底下人说：“想是小哥性情高洁，向来不理这些俗事的。最近这在黄门署可是头条的新闻呢！”

　　顺子想，别拍马屁了，快进正题。

　　那下人说：“徐璜徐常侍有个侄子，叫徐宣，正在下邳县做县令，前日探望舅舅，中间看上李家小姐，就想求这门亲，”那下人一脸羡慕，“这是哪家都求不来的福气呢，李暠又刚死，家里连个儿子都没有，女儿若是嫁了过去，富贵是享不尽的。”随后又一啐，“偏偏那李暠夫人不识好歹，把媒婆劈头盖脸的骂回去了。”

　　中常侍那十二个人，看似行事说话最没脸没皮，其实是最在乎颜面的；宦官都是玻璃心，一戳就碎，跟了唐衡那么多年，顺子懂得。拒婚其实可以理解，是个人也不会上赶着和宦官结亲，难就难在内廷现在正当权，得罪不起。看来，徐家和李家，这次梁子结大了。

　　顺子正想问：“徐家就这么算啦？”却听得远处有人大喊：“来人啊！抢人啦！！”

　　吓得众人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