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上门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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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江婆娘去得早，前些年一直忙着排帮的事儿，带着南石整日飘在船上，饥一顿，饱一顿，硬是慢慢磨练出一手好厨艺。如今水匪平息，排帮自有年轻人撑着，老爷子大部分时间便坐镇家中指挥，闲时养花酿酒，逍遥度日。
南石走近院子，便闻到满满的酒香，老爷子自斟自饮很是惬意。
“来，陪老头子喝两杯。”
“好。”南石快步走过去，坐下，却被一桌子好菜馋住了，伸抓起筷子猛吃几口。觉得腹中有了饱意，才悠哉地斟一杯酒，陪笑敬老爷子。
“还晓得回家，不错。”舜江点头称赞，黧黑的脸膛泛着淡淡酒意，六十来岁的人了，腰板仍硬朗的很，眼不花，耳不聋，耳若洪钟，端得是一方豪杰的雄姿。
“嘿嘿嘿……”南石装傻，这老头子，他能不了解？从来喜形不浮于色，别看脸上笑得一朵似的，心里恨不得找根绳子将他捆起来，拿鞭子抽才解恨呢！说起来也不怪老爷子生气，有道是女大不中留，男娃娃长大了心更野。自从三年前秦家认南石归宗之后，这小子就整日在外面飘，排帮的事不管，秦家的生意也不肯接受，一回来就跟他那帮狐朋狗友击水疯玩，两头都靠不着。真不知这小子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舜江兀自喝酒，头也不抬：“这次回来，打算呆几天？”
“不知道。”
舜江抬头望了南石一眼，不说话了。
气氛突然压抑起来。
南石忽地叹了口气，无奈道：“老爷子，只要您不逼我娶亲，我天天回来都成！”
老爷子也笑了，摇头：“年岁大了，就剩这点想头，怎么，过分吗？”
“可……”南石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我是不会娶那个疯丫头的！”
“娶你大爷！”一声高亢的骂声传来，火红的身影似从天而降，一脚踢向南石后心，“你想娶，老娘还不想嫁呢！”
南石头也回，反手向后一抓，捏住舜淼儿的脚尖就毫不留情的用力一拧，把她整个人像条麻花似的甩出去！当然，舜淼儿也不是个吃素的，身子在半空中打个回转，另一只脚直取击石后颈枕骨！拳脚相向，可谓招招狠毒，不多时，两个人就在院子里厮打起来！
舜江就像没看见一般，淡定喝酒吃菜。
不多时，南石拍拍手，走过来继续吃。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舜淼儿竟也似无事人似的，也一屁股坐下来，该吃吃，该喝喝。
南石突然问舜江：“爷爷，我若要娶个穷人家的丫头，你老可答应？”
舜淼儿的脸色顿时变了，尖声问：“谁？你又瞧上谁家的丫头了？”
南石根本懒得搭理她，只定定望着舜江。
舜江端到嘴边的酒杯停下，抬头笑道：“穷人家，富人家有什么要紧，只要你领回来，就算是讨饭的爷爷都高兴。”
“好，有您老这句话就够了。”南石放下筷子，大踏步离开。
舜淼儿一摔筷子，也气走了！
舜江仰头喝下杯中酒，沉默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孽债。”
南石与舜淼儿这一对小冤家，从小打到大。小时候呢，大人们只当好玩，可一晃眼，两人都到了该成亲的年纪。这两个人倒好，仍跟小时候一样，一言不合就大大出手。南石是男孩子，长大了便晓得让着妹妹，舜淼儿却越闹越离谱。寨子里哪家姑娘多看南石一眼，她就冲过去骂人家不要脸。要是南石多跟哪个姑娘说句话，她能连夜掀了人家的房顶。更可笑的是意四处扬言，谁敢上门替南石说亲，就打人家孩子，烧人家房子……
结果呢，果然没人敢上门说亲了。
舜江愁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就算南石真带个姑娘回来，没进门就能让淼儿那丫头打跑了！
外人不明白了，舜老爷子多厉害的人，九离江里一条龙，咋连个丫头都降不住呢？寨子里年岁大些的人清楚，老爷子不是管不住，而是不敢管啊！他那个宝贝闺女红莲，当年闹得多厉害，几乎到了断绝父女关系的地步，可结果呢？
因果循环，前代种下的因，又结到下一代，岂不是孽债吗？
再说回苏禾这边，喂猪，劈柴，烧火煮饭，黄昏时，坐到溪边给那帮娃娃讲故事，本以为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谁料到，日子竟会突然间被扯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先是秦家大管事秦来福的又一次突然造访。
桑家二楼破败的厅堂里，秦来福肥硕的身躯端坐在吱吱作响的竹椅上，笑眯眯地望着苏禾，不急不缓道：“今儿早上，秦家大夫人亲自上禅枯寺听枯叶大师讲经说道。请大师合了大少爷与你的八字。大师说你二人‘天造地合，十分般配’。遂大夫人派我上门提亲。”
苏禾怔住了，望向一旁陪坐的山虎娘。
山虎娘连忙陪笑道：“青禾啊，你娘和桑吉都没啥意见。只要你点头，这事就算成了。”
一天之内，来第二次，本身就奇怪，但苏禾仍想不到这位大管事竟是来为秦家大少爷提亲的！好歹是青灵山第一大户秦家的大少爷，婚事竟如此草率？凭什么会看上她，又为何急着要定下来？苏禾心头疑虑重重，讷讷道：“我想，再跟我娘商量商量。”
秦来福一双眼睛多毒，立马看透苏禾心里的疑虑，笑道：“青禾丫头，想嫁入秦家的女子多得去了，伯伯瞧着你是个孝顺又乖巧的姑娘，才极力向大夫人举荐的。丫头你也命好，要知道枯叶大师在咱青灵山颇有名望，大师的箴言比皇帝老子的圣旨还管用。他说能与大少爷八字般配，那就没人敢说个不是，大夫人自是欢喜不已。只要丫头你嫁入秦家，可就真算上是飞上枝头作凤凰。连伯伯我日后见着了，也得屈身称您一声大少奶奶呢！”
“多谢秦伯伯美言。”苏禾笑，脸色渐渐发白。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秦来福与她非亲非故，根本没有理由帮她。即使是秦来福暗暗觊觎卉娘，也该是让桑家破败到底，才好趁人之危吧？
难不成，那位秦家大少爷除了身体不好，还有其他更可怕的秘密？
山虎娘坐立不安，刚想开口，秦来福一记眼色飞过，制止。
“抛开秦家不谈，只说咱大少爷绵茨，那也是天上才有的人物。”秦来福顿了一下，从袖中抽出一轴锦卷，缓缓展开，笑道，“青禾丫头，你是读过书的才女，都说‘字如其人’，丫头过来瞧瞧咱大少爷写的这幅字，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上门提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