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又起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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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英袖子一撸，冲到窗口向探头一看，不由乐了：“阿禾，小讨债鬼上门催债来了。”
“什么”苏禾迷惑地跟过来一看，也乐了，原来是日日听她讲故事的那群小屁孩。
孩子中的小头头毛蛋仰着圆乎乎的小脸蛋，扯着嗓子冲苏禾喊道：“阿禾姐姐，天都黑了，你咋还不来呢？”“是呀！是呀！鱼早就抓好了呢！阿禾姐姐快下来吧！”这些天，孩子们跟苏禾混熟了，抓鱼换故事已成为一种习惯，一天不听都不行。
苏禾今儿忙了一天，有点累，瞧天色也不早了，为难道：“姐姐累了，明天再讲好不好？”
“不好！”孩子们哇哇闹腾起来！
更有鼻子尖的闻到厨房的肉香，气呼呼道：“哼，阿禾姐姐是为了要躲在家里吃肉，才不肯给我们讲故事。哼！阿禾姐姐小气鬼，耍赖皮！”
苏禾被吵得心慌，无奈之下只好下楼。可这些孩子的心思全被肉香勾走了，馋猫似的一个个往厨房窗口门缝上凑，紧扒着不放手。灶台的大铁锅里正小火炖着两斤红烧肉，滋滋冒油，别说孩子了，就连苏禾都被香气直勾得魂都飞了。
“去！去！一边玩去！”山英虎虎地下来赶人。
“算了，平日里没少拿人家的鱼虾，反正肉多，就分一块给他们尝尝吧！”苏禾瞧着孩子吞咽口水的可怜小模样，心软了。
“阿禾，你傻了！”山英心疼得要死，她也一个多月没沾肉味儿了好不好？正想着今晚上能吃个痛快呢，没想到突然冒出这些狼崽子来抢食！最后山英还是拗不过苏禾的央求，十分不情愿地盛出大半碗肉来，守在厨房门口，拿双筷子，一人夹一小块尝尝味儿。
本来就十来个孩子也就罢了，谁料浓浓的肉香味儿竟把下溪大大小小几十个孩子都招来了。都嚷着青禾家有肉吃，更夸张的还有孩子捧了粗瓷饭碗来！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给谁吃都不行，闹到最后，一锅肉所剩无几。山英心疼得眼泪都要滚下来了，这哪是吃猪肉，分明是从她身上剜肉嘛！早知道自己先吃个饱了！
苏禾亦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幸好事先偷偷留出一碗儿，不然自家人都没得吃了。
一直折腾到天黑透，山英把锅都端出来，亮底儿，小狼崽子们才恋恋不舍地舔着嘴唇离开。有几个心眼活儿的娃娃，舍不得把肉吞下，一直含到入睡。
苏禾免不了被山英一顿埋怨，骂她打肿脸充胖子。苏禾也只嘿嘿笑着承受，端出事先藏好好的一碗肉，分出一半，让山英端回去，山英这才悻悻闭嘴，乐呵呵地回家了。
总算闹完，苏禾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正要端肉上楼，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突然从桑吉房里飞快地钻出来，差点与苏禾撞个满怀！
“哟，青禾妹子，烧啥好吃的呢？”黑影站稳身形，贼溜溜地打量着苏禾。
此人面生，苏禾没见过，二三十的样子，个子不高，细白皮子，一双微垂的细眼瞧着就非善类。不用说，定是桑吉的狐朋狗友之流。那畜生果然狗改不吃屎，才安生几日，看来又要生事了。苏禾心头一沉，护住瓷碗，冷冷道：“快滚，不然我可喊人啦！”
“嘿，别啊！”黑影谄笑道，“妹子，哥哥咱这就走！”说是走，眼睛却仍黏乎乎地盯着苏禾，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苏禾被那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忍不住上前一脚：“滚！”
桑吉在上面分明听到动静，却一声不吭，等苏禾将不速之客赶走，这厮才伸着两条长腿，阴阳怪气道：“哟，这些天看你狂的，眼里看不见老子。有好吃好喝，都端给屋里的臭娘们，一口都不给老子留。青禾丫头，你休要猖狂，有你个小贱人趴在老子脚底下要死要活求饶的时候。”
这男人嘴里从来就没干净过，平日苏禾只当听不见，你越搭理他，反而越来劲儿。
可一想到先前那人走时贼溜溜的目光，苏禾总觉得心头惴惴的，正要开口质问，这时卉娘突然从里屋探出身子，将苏禾拽进屋，压低声音道：“之前走的那人叫桑麻，是桑吉的远房侄子。趁你和山英在楼下忙时，桑麻偷溜进来，两人躲在屋里小声嘀咕好久，不知弄何玄虚。依娘看，准没好事儿。阿禾，要不要叫山虎过来守一夜？”
“我去请山虎娘过来吧，正好有事与她商量。”苏禾蹙眉，叹气。
怪她太意了，这里民风淳朴，治安极好，堪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平日里为了方便山虎一家进出，大门都是不锁的。谁能想到除了讨债的，再无人搭理的桑吉竟也有人登门“探望”？恶狗就是恶狗，就算打断了腿，也会寻机会冷不丁狠狠咬一口。
想到这，苏禾不由阵阵后怕，万一那男人是来抢孩子的……
看来，说亲的事儿，得早点跟山虎娘定下来。
山虎娘来了之后，苏禾并不避着卉娘，问了秦家大少爷的事儿。
卉娘一听，急了：“阿禾，你这丫头是要气死娘吗？秦家……秦家那大少爷，听说就是个药罐子，活死人，一年到头下不床的，料定活不过二十岁，你……你竟然……”
“娘。”苏禾微微蹙眉，“守寡，总比被人糟蹋强吧？”
山虎娘目光微动，忍了忍，还是开口劝道：“卉娘，你别激动，孩子有自个的打算是好事儿。我看阿禾这些日子长大不少，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嘛！”
卉娘一怔，讶异地望向山虎娘。
山虎娘脸色不自然起来，却仍硬着头皮道：“我打听过了，秦家大少爷身子是不好，可人秦家有钱有势，阿禾嫁过去一辈子吃喝不愁啊！况且……”山虎娘向外努努嘴，“外头那个不省心的畜生，不找个厉害人家压着，还不知要翻出何风浪来。”
卉娘心凉了半截，沉默了良久，才苦涩道：“山虎娘，咱们都是没了男人的女子，其中的苦楚，你我都清楚，但终熬得下去，这引起不得也罢。可我也听说秦家大夫人是个顶厉害的女人，秦家大爷不管事，里里外外大小事儿都是她一操持。咱阿禾这样的出身，嫁过去，恐怕……”
“娘。”苏禾颇为无奈，“你想多了，就算咱想攀人秦家的高枝，人家还未必瞧上咱呢！”
“是啊！是啊！”山虎娘连声附和，“我也听说了，想嫁入秦家的女子，别说是咱磐石寨的了，就连其它的寨子的人都挤破头。
卉娘迷惑道：“竟有这么多人为贪求富贵，而不顾儿女幸福？太荒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又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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