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猪啊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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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苏禾这边，揣着钱袋子逃到大街上，正值晌午。
三月末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哄哄的，却没给这只惊弓之鸟带来丝毫慰藉。苏禾瞅着街上的每个人，都像要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当然，是打她怀里十两银子的主意。
还是早点花掉安心！
苏禾摸出昨晚上草草拟的一张清单，吃穿用，柴米油盐酱醋茶，挨个去买。
渐渐东西多了，她一个人抱不动，索性转到牲口市场，买下一头黑毛白蹄子性情温驯的小毛驴，再买两个大筐，架到毛驴背上，东西都让驴驮着，她牵着根绳儿拉着往前走就行。又走了几步，看到卖小猪崽和小羊羔的，苏禾瞧着也好可爱。小时候，她就常常提着竹篮子跟小伙伴一起去打猪草，放羊赶鹅。于是又买下两只猪崽，羊羔一只。
一出门，苏禾才知道银子多金贵，买这么多东西，十两银子还剩下大半！
很快，小毛驴身上两个大筐就装得满满当当。苏禾心疼小驴，自己抱着羊羔，再花十个铜板雇个相貌憨厚的挑夫帮着挑两百多斤的米面口袋，约莫着东西买齐了，才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磐石寨离凤临山路不过三四里，来时苏禾觉得好远，累出满身汗。回去时，大概是心情好，边走边看，眨眼间便看见来时的小竹楼。
苏禾抬头向远处望去，这里四面环山，风景如画，层层茶山有如一道碧色的腰带缠绕在大山之间，一条清澈的溪流从山涧蜿蜒而下，大大小的竹楼如点缀在夜幕上的繁星洒在这条玉带之上。不远处，一座雄伟的飞檐古木桥映入眼帘，好似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沐浴于晨曦之中。
那座桥叫“凤凰桥”，四周楼阁高耸，亭台水榭，是磐石寨的贵人大户聚居风水宝地。与苏禾所住的低矮灰蒙蒙的贫民棚户区“下溪”，一上一下，形成鲜明对比。
无论到哪个时代，贫穷和富贵都触目惊心地对峙着，相安无事。
苏禾笑笑，继续往前走。
“阿禾……”守在溪头的山虎一瘸一拐地飞奔迎上来。可看见苏禾一张酱油煎饼脸，又愣住了，竟踌躇着不敢上前。
“山虎！”苏禾调皮地眨眨眼，将手中的绳往山虎手里一塞，“我先去洗把脸。”
下溪人多，也爱看热闹，不一会儿就围了好些人上来。瞧着苏禾买的这多些东西，啧啧摇头，似乎都见怪不怪，七手八脚地上前帮忙。
山虎沉着脸，走到苏禾身旁，问道：“阿禾，你又当东西了？”
“是啊！”苏禾甩掉手上的水，笑道，“爹留下的最后一块玉佩，这下子，真穷光蛋了！”
“阿禾……”山虎欲言又止，“这些天我想好了，也跟娘商量了，也跟卉婶说了，过几天，我带你……带你出去避避吧！等过了风头，再回来怎么样？”似乎怕苏禾不同意，又急道，“阿禾你放心，卉婶和小宝儿我娘他们会照看好的，你不必担心！”
苏禾眉头微蹙，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阿禾！”山虎实在心慌的厉害，一把拽住苏禾的手，“你别怕，路上带的盘缠，落脚的地方，我都打点好了，今晚上就可以……”
苏禾想抽出手，却抽不动，脸红道：“山虎你先放开手，捏得我疼。”
“哦。”山虎连忙松开，顿时脸涨得通红。
苏禾深吸一气，尽量显得平静：“虎子，我听婶子说你爹的事了。我想问问你，你觉得你爹爱的那个女孩嫁给别人的时候，你爹有没有恨过她？”
山虎没料到苏禾会突然提到他爹，愣了一会儿，才道：“不恨。”
苏禾追问：“为什么？”
“如果爹恨的话，后来就不会……”山虎心头难过，不想说那两个字。
“那……”苏禾试探道，“如果我要嫁给旁人，你会恨我吗？”
山虎一惊：“阿禾，你……你要嫁给谁？”
“别紧张，我只是假设罢了。”苏禾柔柔一笑，拽着山虎的衣角，将他拉到溪边的一块空地上，两人并肩而坐，望着碧粼粼的溪水，心平气和道，“虎子，你知道吗？我听你娘讲了你爹的事后，特别敬佩你爹呢！”
“敬佩他？”山虎很不理解，诚实道，“虽说是我爹，但我一直觉得他不够男人，为了不要他的女子丢下我娘姐姐和我不管。这些年，我娘一个人辛苦将我们姐弟俩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说实话，我……我心底是怨恨爹的，太自私了。”
“我想的倒与你不同。”苏禾摇头，轻叹道，“虎子，你想啊，当年香雪要嫁给秦家二爷，你爹为何不阻拦？那是因为他知道，香雪嫁给秦南岳会比嫁给他过得更好，这般无私的爱，岂不比强迫所爱之人留下自己身边更伟大吗？”
山虎有些懵，迷惑地望向苏禾。
苏禾也并不催促，含笑等着他自己想明白。
“好像是这样……”过了好半天，山虎才点头。
“还有呢！”苏禾趁热打铁，“至于你爹娶了你娘，最后又抛下你们娘仨儿不顾，其实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看。虎子，您想啊，你爹至始至终都是爱着香雪的，只爱她一个人，至死不渝。之所以会娶你娘，是为自己的爹娘考虑，要为山家留后，才娶的你娘，对吧？这也就能解释为何香雪死的那年，你爹硬是挺过来，一直等到你出生，才……虎子，你能明白吗？”
山虎想了一下，点头：“阿禾，你说得太好了。听你这么一说，我不怨恨我爹了。”
“你能理解就好。”苏禾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盯着山虎，又道，“那……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如果我要嫁给旁人，你会阻止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猪啊羊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