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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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云翔是一个很有行动力的人，萧家大部分产业都在桐城，他却主动请缨去上海拓展几家小铺子，而且是跟天虹对话的当天，他就提出了。大上海是什么地方，水深得很，达官贵人，三教九流，岂是那么好混的？
但展祖望居然同意了，或许他潜意识里，不希望这个小儿子再留在家中，和自己的爱子频繁起冲突吧。
上海米不贵，仍是居不易，展云翔步步为营，咬着牙硬挺下来，一年两年，竟然还真被他发展出一点成果，这其中大概还有那个姓杜的年轻人帮忙的缘故，一次仗义相助，换得他几次伸手帮忙，展云翔很是感激。
——桐城展家的日子却不太好过。
没了寄傲山庄，即使展云飞承诺帮他们重建，为了自己的骄傲，他们也根本不愿意。一家人租着一间小屋子挤着住，没有生计来源，萧家两姐妹就去待月楼唱戏，展云飞担心萧雨凤被人欺负，每天都去待月楼看戏，说是看戏，实则是去看萧雨凤。至于其余的事情，他无心去管。
至于展家的生意，展祖望年纪不小了，没有值得交托的继承人，他也唯有重新出山、亲自上阵，才能避免城北郑老板的步步蚕食。
“爹让我回去管生意，”脱掉长袍马褂，着一身西装领带的云翔显得精神而帅气，捏着手上的信封，他冷冷一笑，“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想到我。”
纪天虹抬头：“那你回去吗？”
“回，怎么不回？不回去，难道任凭展家垮台，全家人都去喝西北风？他展云飞眼中只有自己那点风花雪月，我可不是他！”
纪天虹怔了一怔，抬头望着他，忽然笑了一下：“嗯，很好，你成熟了很多。”
“你、你笑了，天虹，”云翔伸手抚上她的脸，眼神痴痴的，“我很少看你笑，最近几年，你笑得更少。其实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他的语气里带着轻轻的叹息，纪天虹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垂眸片刻，忽然主动握住他的手：“云翔，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好好过日子，一定不要出家。”
“出家？”展云翔眼神怪异，敲了她额头一记：“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没事出什么家，不能吃肉不能玩女……咳咳，总之不好玩！而且，而且我有你呢，出什么家？”
纪天虹摇了摇头，沉默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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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云翔做事的效率一向很高，交待完生意上的事情，第二天就坐船赶回桐城。
和上海日新月异的变化不同，桐城还是那个样子没变。
但展家却不一样了。
产业缩水三分之一且不提，云翔一进展家门，就听见自己大哥的大嗓门在嚷嚷：“爹，娘！今天我在这儿正式告诉你们，我不是一个玩弄感情逢场作戏的人！我也不再年轻！映华去世已经八年，八年来，这是第一次我对一个姑娘动心！她的名字叫萧雨凤，不叫‘唱曲的’！我喜欢她，尊重她，我要娶她！”
这么久没见，这位怎么还是这副样子。展云翔掏掏耳朵，理理袖口，进门。
“展云翔！你怎么回来了！不行，姐姐，你不能嫁到他们家，不然不知道展云翔会怎么欺负我们萧家人！”
展云翔斜了厅中的漂亮女人一眼：“你是谁啊？”面对这女人的怒目而视，展云翔想了想，终于在脑子里搜索出一个人名来：“萧雨鹃？你赖在这里干什么，把这里当寄傲山庄了？”
“展云翔你、你！”
云翔挥挥手：“闭嘴，老子没空跟你废话。”他上前一步，连个正眼也没给云飞，向为了大儿子气得脸发青的展祖望抱拳：“爹，我回来了。”
“我们家的大忙人，你总算回来了，”展云飞冷笑，“一走就是一年多，对展家不闻不问，你不知道爹一个人打理产业多辛苦？”
“……”你好意思说我？也不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什么，每天听戏不说，真娶个歌女，名声什么的是无所谓啦，但不怕爹被你气死？
展云翔无语，很久没见自己这个大哥，今日再见，突然觉得天虹说得不错，他的思维方式迥异常人，没法好好说话！
无话可说，那就不说吧。展云翔默默扭头：“爹，先给我看看账本，我要了解一下咱们家生意现状。”
纪天虹不知道客厅里头这么“热闹”。彼时，她正在指挥仆人搬运行李，忽然头“嗡”地一声响，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再次睁眼，面前已是一片纯白。
褐发蓝眼的英俊男人朝她优雅一鞠躬：“欢迎回归，薇安•哈定小姐。”
“菲斯特？”薇安从“水晶棺”里头坐起，低头，张开五指，伸展伸展，感觉居然有些陌生，“我回来了？”
菲斯特笑眯眯地摊开手掌，手心一个小小的圆形发光物体：“来，先测试一下。”
是情感转拨球。
那是第二帝国建立之前，在精神力量发展的最初，看见别人内心的情感，一种种情感，就像刻度盘一样，所以能够像拨动指针一样控制他人的情感，并且永远固定在一个位置。
当年这是被禁止的事，被发现，连放逐都不必，直接处死。
在这个人人都有精神力的时代，调拨他人情感已经成为非常难以做到的事情，无精神力的突变种也会在身上放置磁场干涉器。
置于这个情感调拨的仪器，只是用来测试初级精神力而已。薇安曾经无数次面对这个小球，无数次尝试，从来没有成功过。
“试试，仇恨。”菲斯特将小球举到她面前，柔声道。
仇恨？薇安的脑海中忽的浮现出展云翔愤怒的眸子，情感转拨球上的轴面一亮，闪现出一个刻度盘，指针清楚地显示在了“仇恨”上。
薇安不可置信：“是……它坏了吗？”
菲斯特失笑：“再试试，忠诚。”
“爱慕。”
“绝望。”
“厌恶。”
“快乐。”
“……”
“好像有些负面情绪还不能控制得太好，不过总体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进步了，”菲斯特将球放入白大褂的口袋，笑容满面朝她点头，“恭喜恭喜，你成功了。”
成功了？薇安发怔，很奇怪，她居然没有多少欣喜，虽然因为是变种的原因，她本来就很少有情绪波动，情感反应比较迟钝，但是……
“我回来了，展云翔会怎么样？”
菲斯特眨眼：“你居然关心这个，啧啧，果然变得有人情味了啊。理论上来说，这个根据数据模拟的世界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我们无法得知它究竟存在何处，唯一能做的，是数据模拟。”菲斯特笑眯眯地说：“系统可以模拟出这个世界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乃至一百年后的样子，你可以看看，不过因为存在变量，越近的才越准确哦。”
系统达成让她出来的条件，是因为已经模拟出来展云翔的未来。
她一走，系统唯有用数据模拟纪天虹的行为，但无法持续太长时间，所以会让她全身脏器无故衰竭，慢慢死亡。
展云翔用了一年时间，四处为她求医，无果。
一年之后，纪天虹殁。
全真影像是如此真实，以至于当展云翔抱着她的墓碑久久不起的时候，薇安忍不住上前想要拥抱他，当然会扑了个空。
“原来你的话，竟然是那个意思……”展云翔亲吻着她墓碑上的照片，原本英俊桀骜的脸庞竟已变得疲惫不堪，“我自然听你的，绝不会出家的。天虹，我早该知道，你陪在我身边那么久，已经是上天的礼物，我不该奢求更多，或许这样，你就不会死了吧……”
屏幕飞转，时间转到几十年后，垂垂老矣的云翔，为避难带着全家移居海外，家底丰厚，衣食无忧，却始终独身一人，未曾娶妻。
薇安盯着那个白发苍苍男人的全息影像，久久伫立，无言。
影像忽然间关闭，只留纯白的空旷房间。菲斯特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选这部剧，是因为它里头的人物感情丰富而且极端，虽然有些不可理喻，但他们会强迫其他人进入剧情，即使你消极怠工，也会不得不加入，而且越是极端的情感，精神力越强，所以越容易影响到身边的人。”
“但是我没想到……”菲斯特摇头叹气，“看你这伤心的样子，剧中人物对你的影响居然这么深，这算系统缺陷吧，我得想想，能不能改进……”
“我没有伤心，只是有点舍不得，他对我很好的……”薇安低低回答，“菲斯特，你让我一个人呆会。”
“OK,OK，”菲斯特耸肩，“想清楚哦，以后再进入系统，还会遇到这种情况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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