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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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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正从没料想过他会主动去吻一个男人,可此时此刻,看着公孙泽眼中流动的光彩,仿佛不断的催促他去揽着对方肩头,手指微微施力到弯曲,在对方靠过来的时候侧头凑了上去。
这是他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不同于之前嘴唇的碰触,又或者是品尝肉馅儿的味道。包正的舌头抵着公孙泽的唇缝,感受到他轻微的颤抖,随后张开了嘴唇。湿热的舌尖即刻遇到了同类,它们应该很急切,却如此的克制,在试探性的碰触后缠绕在一起,在两人的口中缓缓的摩擦搅动,甚至能听见轻微的水声。
包正稍稍后退了些,但吻并没有结束,他的嘴唇抵着公孙泽的唇角,口腔中还含着对方的舌头,模糊的说着:“就算吃惊,好歹把眼睛闭上吧阿泽,被你这么大的双眼瞪着……”
然而没说完的话消失在公孙泽前倾的动作中,他松开了缠绕的手指,抵着包正的后脑勺,压抑的温柔统统不见,舌尖急切的扫过包正的口腔,不放过任何地方。
公孙泽接吻技巧甚至称不上好,吮吸包正舌尖时还嗑到了对方牙齿。但补偿似的,轻微的撞击感还没过去,湿润滑腻的舌尖便蹭了过来,在牙肉处反复舔舐。若有若无的酸痛加上酥麻的感觉,从口腔中一直传达到了大脑,让包正握着他肩头的手掌不自觉的收紧,直到公孙泽那声极轻的“咝”才停止了仿佛无休止的吻。
“抓到你伤口了?”
“没有,”公孙泽愣了片刻才摇了摇头,有些无法确定的看着包正,直到发现对方关切的神情后扬起了嘴角,“习惯性的握了下拳头。”
“疼么?”
“不疼。”公孙泽终于笑出了声,放在平时无聊或者说无用到极点的对话,现在听来却如此温馨。
“一会儿我帮你换药。”包正小心翼翼的圈起公孙泽的袖口,看着他因为骨裂而肿起的小臂,手指轻轻的在纱布上摩挲着。
“你别老打岔,我都忘记说哪儿了。”
“说叫你阿泽。”
公孙泽没好气的横了抱住一眼:“是没人叫我阿泽。”
“所以我叫了啊。”
“你!”公孙泽瞪圆了眼睛,可转瞬又笑了起来,“是啊,接着你出现了,刚开始的时候太让人讨厌,老是显摆这个显摆那个,打乱我的部署和计划,还特别自以为是。”
“也没这么糟糕吧。”包正像是很无奈的皱起了眉头,鼓起了腮帮子。
公孙泽伸手握回了他的手掌,颇为不甘愿的‘嗯’了一下:“后来才发现你也没这么糟糕,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正经的神色是在看着秦香莲母子的时候,那时不知道你的经历,以为在思索案子,可知道后才明白,你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吧。”说着公孙泽抬头,目光静静的落在包正的眼中。
包正没说话,和刚才公孙泽做的一样,翻过手掌,将两人才分开的双手紧紧的交缠在一起,再看向公孙泽的时候,勾起了嘴角,笑意在弯曲的眼中蔓延开来。
“当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刘伟娜的父亲刘方时,你依然这么客观,当时我很烦你故意的特立独行,可事后刘方安置秦香莲的善举让我想起你的话,直到狸猫换子案,那个年轻的律师的死亡,你在赵议长面前所流的泪水,我不得不思索一个问题,明明成长的环境这么坎坷,是什么让你保持着如此的客观和理智,是什么让你勇往直前的追求正义,研究着研究着就陷入了无法控制的感情中……”公孙泽愣一下,自己倒先笑了出来,忍不住凑上去又亲了亲包正的嘴角,可双眼之中满是认真和深情,“我喜欢你包正,我信任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等公孙泽说完,包正倾身完成了这个吻,却也浅尝即止,舌尖在公孙泽的嘴里转了一圈,只是离开时轻轻的勾画着上腭,听见对方低声的吸气后满意的挑起了眉头。却极佳的把握住了时机,在他生气的瞪大眼前前,突然正经起来:“其实,我只是在不断的被追赶,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所以能多做些就多做些。”
“能做到这点就很不容易。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何时、又随时随地可能降临的死亡,像被推倒在断头台上的死囚,眼巴巴的望着那把说不定下一秒就落下屠刀,这种不确定感会把人逼疯。”
“也许正因为如此,才让我豁的出去,去想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事情,观察别人忽略的东西,去求证更多的美好来维持我走下去的力量。然后……”说着包正浅笑起来,“遇到了你,这么墨守成规,却坚持着美好的存在,坚持着人性的善良。”
“曾经,我以为自己只是在追寻哥哥的脚步,后来看见了你,和你不断的相处,我才发现自己的确在追寻他的脚步,但同时,这一切也早就刻入我的骨髓中,去坚持正义,去保护每个人。当然,不同的是,以前这条路只有我一个人,现在有个人会陪着我走。”
“公孙泽。”
“嗯?”
“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
“我还没说完啊探长哥!”
“有什么区别?”难得扳回一城的公孙泽心情大好,展开笑容的同时又凑过去亲吻包正。
可抵着嘴唇的舌尖被包正的双唇抿住,又被他的舌头推了出去,包正因为笑容而弯曲的双眼中反射着暖色的顶灯,无比认真的说道:“至少让我把这句话说完。”
公孙泽挑眉看着包正,有些好奇又有些期许。
“我曾经很迟疑,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也许早就知道,只是习惯性寻找证据来支持自己的直觉,还被Miss Hu取笑说男人就算做到最后一步也不知道是否算爱情。可是现在我清楚的意识到,不仅是欲望,而是我想和这个人一起走下去,去坚持正义,去体验从来没有想过的感情。”包正迎着公孙泽的目光,“同样的,我喜欢你。”
公孙泽克制着内心的澎湃,曾经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在一瞬间展开在他面前,还如此的美好。因此所有的努力都显得徒劳无功,包正就坐在他面前,他们的十指相连,双腿相依,有什么比和心爱的人情意相通更幸福,况且他们有着无人能敌的信任,还有一种刻画到血液里、对正义的坚持和追求。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公孙泽兴奋,让他忍不住揽着包正的肩膀。
包正体会着相同的激动,不仅是接触到的部分,他的全身都感受到了公孙泽的情感和热切,并且和他一样不想压抑。但就在双唇触碰的一瞬间,包正不得不苦笑了一下,抬眼对公孙泽说:“能不能换个地方,被你哥哥这么看着压力好大。”
公孙泽回头看到公孙亮的照片,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正静静的看着自己和包正。
再回头时,公孙泽的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仿佛从来不曾这么轻松过,带着些许的恶作剧,掰正了包正的脖子,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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