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错了…》依芳

8、第八章

　　乔夏是在大学时加入的网球社，她本身是做事认真的性格，不像其它同学那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冲她这认真劲，网球社的教练就很喜欢她，四年时间，能教的都教给乔夏了，再另上乔夏的身体条件好，球质虽不重，步伐却灵活迅速。到大四的时候，学校的女生没几个能吃住她的球，那年的运动会，乔夏还拿了校冠军。

　　出了学校后，因为好的球场收费都不便宜，乔夏打球的频率倒少了很多。
　　想不到却被钟立言瞧低到了地下三尺的地步。

　　乔夏憋了一肚子火，换了衣服出来在一旁做热身，钟立言兄弟就在一旁玩着单打，那美女坐在裁判席上充当裁判，明显钟立言的球技比钟立书要好许多，发球局保得轻松不说，还能分点神出来看她热身。

　　那眼神，总让人觉得憋屈。
　　乔夏很快就热身好了。

　　钟立言从她身边经过去球场的另一边，中间时顿了顿，道：“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乔夏朝着他背影的方向踢了踢，用眼刀在他后背使劲戳洞。
　　钟立书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输给我哥是正常的，别担心，也别有压力。”

　　钟立书任何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比钟立言要轻松，乔夏也笑了笑。“还没打怎么知道会输，长别人志气，哼哼……”
　　钟立书无所谓的摊摊手。

　　四个人，两组，混双。因为男女先天差别的关系，网球的混双突破点大多在女子球员身上，钟立言不和乔夏一组也是以为乔夏会比较弱，哪知乔夏身形灵巧，在网前就像是一只翩然而飞的燕子，她的球不重，落点却极好，钟立书守着底线，她奔在网前，倒是极佳的搭档组合。

　　更何况乔夏卯足了劲。
　　三盘打完，竟是乔夏和钟立书在抢十险胜。

　　乔夏得意的朝钟立言看去，钟立言倒是没什么表情，乔夏得意完了却是有些后悔，钟立言这个人吧，总让人捉摸不透，出许他笑的时候正在背后谋算着捅你一刀子呢，也不知道他的肚量倒底大不大，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千古名言啊。

　　这么一想，乔夏也就赶紧严肃了起来。倒是钟立书大吼了一声YEAH，转身就把她抱了起来，他抱得紧，还带着顺势转了一个圈，乔夏脑袋都被转晕了。

　　钟立言和美女礼节性的击了一下掌，又轻声交流了几句，便看着他们。钟立书放开手时乔夏没怎么站稳，钟立书又一手勾着她的腰。“小心点。”

　　男人的气息似乎从她耳边轻轻拂过，乔夏不知怎么脸就一下红了。

　　钟立言收拾好东西走了过来，钟立书在后面嚷嚷。“哥，请吃饭，你自己说的。”

　　钟立言摆摆手。“你订位置。”

　　乔夏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见钟立书正在休息区等着她，他今天穿一件蓝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外面一件棕色的风衣，倚在沙发上，手里闲适的拿着一本杂志，姿态放松慵散，远远看去，英俊极了，乔夏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快，连他说什么都听得不是很清楚。

　　“啊？”
　　“啊什么啊？”钟立书戳了戳他脑袋。“问你想吃什么？傻乎乎的，想什么呐。”
　　呼吸有些难受，乔夏赶紧离他远了些。“什么都可以。”
　　钟立书斜睨她一眼。“喂，我抱着狠宰我哥一顿的目的来问你的，你就这么回答我。”
　　乔夏一下觉得词穷。

　　两人沿着运动场的走廊往外走，场上仍然不少挥洒汗水的俊男美女，钟立言的车已经开出到了马路边，他倚靠在车身上，正和人讲着电话，远远瞧也瞧不见他的表情，只给人一种严肃木然的感觉。

　　“你和你哥没事了吧？”

　　“我们只是……”钟立书不知怎么形容，顿了顿，自己却笑了。“两兄弟嘛，哪有隔夜仇，只是我哥那人心思太难猜，有时候会沟通不良，再加上立场不同，想法不同，难免就会有分歧。就像舅舅那件事，我哥承认他可以做过分了些，答应以后有机会，会给舅舅补偿……”

　　远处钟立言仍然在讲电话，乔夏看着情绪欢快的钟立书，想，钟立言那个人，有这么好说话嘛。
　　午餐是在一家贵死人的法国餐厅吃的，乔夏的餐厅礼仪问题倒不大，只是法国菜那一道道精致的前菜主菜什么的，都只有一点点，而他对面又坐着钟立言，那人的表情足足可以让温度下降好几度，乔夏吃来吃去就只有一个感觉，吃不饱。

　　偏偏还没法投诉。

　　因为打球花了两个小时，午饭吃完后差不多也三点了，钟立书和人有约，打了招呼之后就开车走了，乔夏昨晚被她妈叨得睡着有点晚，也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却被钟立言眼风扫到，他就看着她，乔夏是打也不是，不打又不舒服，差点没憋死。

　　他打开车门。“上车。”

　　乔夏呵呵的笑了笑，又往后退了两步。“钟总，您忙，我自己坐公车回去就行了。”
　　钟立言仍然面无表情，只说：“立书交待我送你回家，你不要我送，自己给他回一个电话。”
　　乔夏哪敢当他面给钟立书回电话，再说因为这样一件事真给钟立书回电话，不是矫情吗？
　　乔夏也就上了车。“那就麻烦你了。”

　　钟立言开一辆日系的越野，车身宽大，乔夏上车之后就端端正正的坐好，钟立言从另一侧上来之后瞟了她几眼，打火，发动，车子缓缓驶上马路。
　　大概开了有半个小时便开始堵起来，钟立言换了一张CD，见乔夏仍然坐得端端正正的，有些怀疑道：“你不累吗？”
　　乔夏摇摇头。

　　钟立言没说什么的收回视线，却在绿灯亮起时道：“其实你网球打得不错。”
　　乔夏几乎要怀疑自己耳朵。
　　钟立言又补充了一句。“女孩子中算是不错的，打了几年了。”
　　乔夏精神一放松就靠在了车座上，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比了个四字。
　　“那倒是真不错。”他顿了顿又道：“算是有些天分。”

　　乔夏又和他聊了一些网球圈的事，女孩子嘛，总是比较八卦，比如费德勒的双胞胎女儿啊，德约即将订婚啊，大师兄去打年终总决赛时球包在巴黎车站时被偷了啊……

　　钟立言虽然打球，却不太关注职业赛场的事，不过这些名字他倒是有些印象，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乔夏整个人已经靠在了椅背上，她说话时掰着手指头，手指纤细如葱，几缕头发垂在胸前，衬着胸前的皮肤凝如美玉，她讲着这些的是候嘴角弯起，声音柔柔的，说到好笑地方，眼睛眯起来，整个人似乎都明媚起来。

　　不知怎么讲到了国内的一个大师赛，这个连续多年被球员选员最佳大师赛的原因之一就是数之不尽的美食。

　　乔夏一样一样的描述，仿佛去过现场亲临一般，末了又有些遗憾。“什么时候能亲自去看一场比赛就好了。”

　　钟立言声音淡淡的。“总有机会的。”

　　他这话说得平和，乔夏仔细品了品，居然品出了一丝人情味。

　　前面又开始堵车，CD的曲目已经放到最后一首，钟立言打开车载电台，市内频道正在教人做菜，钟立言看了一眼乔夏，问道：“你会做西井玉篮吗？”

　　钟立言说的菜是瑾城一道老菜，因为做工繁复，现在的厨师已经没多少人愿意去费那个精神了，乔夏之所以会也是因为乔父留下的菜谱中有记录，而她母样也有些喜欢这道菜，乔夏有时为了哄母亲开心，便会不怕麻烦的弄上一次。

　　看见她点头，钟立言倒是有些意外。“真会？”

　　乔夏心里有火，一句话顶了回去。“那做出来了你是不是给我一万块钱啊。”
　　“行。”
　　乔夏本是说的气话，却没料到钟立言应得这么干脆，她一时反应不及，差点咬到舌头
　　。

　　前方拥堵已经渐缓，却见钟立言把车头一转，已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你去哪儿？”
　　“超市。”钟立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