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动》水果点心

14、第 14 章

　　一早醒来，昨晚如恶梦般突如其来的遭遇并没有让莫怜的心情不佳，原因很简单，段斐羽昨晚的一句话便能让她开心几日。
　　昨晚，段斐羽送她回家，莫怜领着路来到宰相府门口。
　　抬头望着宰相府一会，段斐羽低低吟笑，对着她道:“过几日，我再来访。”然后便潇洒的转身离去，留下绯红着脸猜着他话中含义而胡思乱想的莫怜。
　　所以说，单凭四恶贼的功力，又怎能比得过段大少爷含糊的一句话，前者，早已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她现在脑子里所想的，全是段斐羽那句话的含义。
　　独自坐着窃笑的莫怜，连水依敲门进房也没回过神来，自顾自的傻笑着。
　　水依看了看已经呈痴呆状态的莫怜，摇了摇头，坐下，倒茶，饮尽；再倒茶，饮尽，回望，还是原先那副痴呆样，反反复复几次，水依开始无聊了，伸手扭了扭发呆的莫怜，“还醒着吗？”
　　“哎呦！”脸上忽然一痛，莫怜惊呼，这才回过神来，用满是哀怨的目光瞪着水依，道：“你做什么呀？很痛的，看，都红了。”
　　“如果我不大力点，小姐你会回魂吗？”水依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想什么事那么入神啊？告诉水依听听好不好啊？小姐？”
　　莫怜露出甜甜的笑，道：“昨天，斐羽说要来宰相府拜访。”
　　“真的？”水依张大了嘴，有些微讶然。“这、这难道是来提亲？”
　　“说什么呢？”莫怜瞪她一眼，指责她没有根据胡说八道，殊不知这话却恰恰道中她心事，“人家又没有表明他是要来求亲的。”
　　“哎呦，小姐，别装了，明明很高兴的。说吧，昨晚没有我们去打扰，还发生了什么好事？”水依好奇问道。
　　“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两个人走走看看，玩玩逛逛嘛。”莫怜尽量使自己的表情自然，微笑着含糊回应水依的话。至于昨天她被四个恶人追杀的事还是不说好，说了也无谓，只会有多一个人为她担心受怕。罢了，她一个人知道就好。那四个恶人追杀她的理由她还不知道，这些天就乖乖的，待在府中，免得出去后又遇上四大恶人，惹来杀祸。
　　“真的？”水依斜视着她，有些不大相信。
　　“我骗你做什么呢？”莫怜回以平静的微笑。
　　“真是的，你们真无趣耶，无聊。”水依摇头，似在叹息莫怜与段斐羽两人也太无情调。
　　“罗嗦！”莫怜调皮的对水依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发呆的时间已过，拉起水依，道：“走吧，我们吃早饭去。”
　　吃饱喝足，莫怜坐在玉亭，依附着莫皓庭，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怜儿,”莫皓庭幽幽的声音传入莫怜耳中，带着少许玩味。“你胖了，以前你靠着哥哥，哥哥都不觉得你重······哥哥现在，手臂有点麻。”
　　“你才胖了！你妹妹我不知有多苗条！”莫怜一跃而起，拉过莫皓庭的手臂，放在唇边张嘴用力一咬！
　　“痛痛痛痛！”莫皓庭只想逗逗他可爱的怜儿妹妹，怎知她会使出如此卑鄙的招势。真是，活该自己多嘴了。手臂又痛又麻，小怜儿怎不会看在他平日待她如此之好的情分下，下手轻点呢？莫皓庭以无比可怜的哀怨眼神直直瞅着莫怜，而后者偷袭成功毫不恋战逃到自个儿娘亲身后去了。
　　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下，撒娇似的蹭了蹭，伏在莫夫人耳朵旁，小心的说着悄悄话：“娘，还记得怜儿上次跟您说的事吗？”
　　莫夫人疑惑，“你一天到晚说了那么多事，娘哪里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
　　“娘记性真不好，怜儿前些天才跟您说过的，这么快就忘记了？您那时候明明高兴的直叫李叔叔多备几个饭菜的。”对于娘亲的健忘，莫怜也没生气，微笑着提醒正在犯迷糊的娘亲。
　　“哦，娘知道了。”莫夫人保持得当风韵犹存的脸上立刻绽开了花,“你说的是怜儿心上人的那件事，对不？”一谈到未来女婿她就兴奋那，呵呵，她能不兴奋吗？她可是对怜儿心上人极好奇，不知是哪家公子，有没有柳家公子的气质与风范呢？
　　“娘，您可不要大惊小怪哦。”
　　“我大惊小怪做什么呢？”莫夫人不解，莫非未来女婿长得太丑，乖怜儿怕自己接受不了，所以才迟迟不说？
　　“怜儿啊，人总不能以貌取人，凡事要取其心慈而论，就算你那位心上人长的，呃，很对不起大众，只要他是真心待你，一切都好商量。”
　　“娘，您在说什么呢？”娘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斐羽可是相当帅气的，才貌双全，是名无可挑剔的男子呢！“怜儿的意中人姓段，是名风度翩翩的儒雅公子，他前段时间跟怜儿说，要来我们家拜访。”
　　“啊？！”兴奋的莫夫人快速的站了起来，声音顿时加大几倍，“什么？你说他要来提亲？！”
　　“娘、娘，您这么大声做什么呢？我又没有说他是来提亲的，您别曲解我的意思。”莫怜红着脸，莫夫人刚才说的话声音过大，现在坐在亭子上的莫家人已齐刷刷的用惊讶的目光望着她们两人。真是丢脸死了，莫怜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什么？又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来提亲？退回去退回去，怜儿还小！”莫皓庭不满的嚷嚷，这些天来提亲的人似乎都多了许多呢，可惜没有一个是叫他满意的。他是怜儿的哥哥，怜儿的未来相公当然得先通过他这关才行。
　　“这回提亲的又是哪家的公子哥？”莫老爷的语气也微带些怒意，他还清楚的记得前两次靠开赌坊发家五短身材的史老板竟想娶怜儿做他的第七妾侍，莫老爷就一肚子气，那个死不要脸的胖子，竟敢将主意打到他家宝贝怜儿身上来！
　　“哎哟，我也不知道呢，怜儿口风紧，瞒得可实了。”莫夫人耸肩，她本来是想帮怜儿将这事瞒下的，可是她那张嘴，管不住，没法子了。
　　“什么？！他是直接找上你的？！真是色胆包天！”莫少爷一听，这可不得了，谁人如此大胆，竟不按照俗规进行，反倒直接找上了他可爱的妹妹怜儿！
　　“哥，不是啦！”莫怜不知从何解释起。
　　就在莫家四人乱成一团的时候，莫家管家老李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悄悄的不知道跟莫老爷说了什么。
　　只见莫老爷脸色一变，换上倚重的神态，对李管家吩咐道：“我这就去，你先回去大厅，记着，行为举止小心为上，千万不可出错。”吩咐完毕，见李管家领命行去后，转过身对莫怜道：“怜儿你先回房，水依，你好好的陪在小姐身旁。阿富阿全，护送小姐回房。”
　　“是。”站在一旁的阿富阿全恭敬地回答，反倒是莫怜不满意了。
　　“爹，我好好的干嘛要人护送呢？不需要，不需要。”
　　“多嘴！”莫老爷终于发挥他身为宰相的威严，不容反抗，一挥手，便命人将莫怜带回其闺房。
　　莫怜莫可奈何，慑于爹难得发作的威严目光下，乖乖的与水依在阿富阿全的陪护回房了。
　　莫怜一直都是极为相信自己的直觉的，凭刚刚窜上脑门的异样感觉，她知道现在大厅发生的事正与她有关，就单凭爹故意遣人看守她便知。莫怜不是呆瓜更不是傻瓜，很多事她都懂，她知道不该去探究爹突然变脸露威严的用意，可惜——好奇心是能杀死一只猫的！所以，她选择弃爹的难得威严于不顾，来满足自己满溢的好奇心。
　　莫怜是被关了三日禁闭之人。当然，被关禁闭一次就足够她抱怨浪费时间了，又怎么可能乖乖的被关上第二次，为了防止悲剧的再次发生，号称聪明奸诈的莫怜小姐可是有所准备的。
　　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想再关我禁闭？没门！我倒要看看你们在大厅中藏了什么秘密是我莫怜不能知道的。”
　　说罢，在水依疑惑的目光中，慢悠悠带了些许得意的走进窗口，伸手技巧性的一扳，带着淡红色绣花的精致窗口竟整个脱落，莫怜得意的笑，“看吧，你们封得如何结实都没用，顶不住我一个弱女子的力气。”说白了，这窗口早就被莫怜拆过，莫怜知道关禁闭的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为了自己可以随时偷溜，她便拆掉窗户后再小心固定回去。这不，便被她猜中了。大胆的阿富阿全早先趁她不注意。连她的窗户也给上锁了。幸好，脑袋灵光是好事。
　　水依杏眼圆瞪张大嘴惊讶的看着莫怜的所作所为，小姐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力大无穷啦？！
　　“还傻呆着做什么，不想走吗？”莫怜被水依夸张的金鱼表情逗乐了，可爱的对她眨了眨眼。
　　“这、这，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小姐可千万不要跟她说其实她是蛮力过人。
　　“白痴哦你。”莫怜白了她一眼，她终于知道水依在想什么了。白痴，这种小问题用脚指头想都能想明白，真不知道水依是怎么跟她混的.脑子这么不灵光。“当然是早有预备。”
　　“哦。”原来如此。
　　“还在发什么呆呢？要不要走？”莫怜询问的声音再次响起，一边询问一边利用娇小的身型顺利的爬出了窗外。
　　“走，怎不走。你老大都出去了，水依又怎能留下来啊。”如此说道，也跟着爬出窗外。脚一着地，莫怜便拉着水依的手，向通往大厅的捷径走去。
　　偷溜进自家大厅，莫怜躲在柱子后偷听众人讲话，可惜，莫怜太低估厅内人士的功力了。才刚站定打算偷听的莫怜，便被一声怒喝的“谁”字吓住了，转过头与水依面面相觑。
　　“出来。”莫皓庭的声音一沉，带有强烈命令意味的说道。
　　莫怜与水依两人只得扁着嘴乖乖的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这么快就被发现，她还什么都没听到呢！
　　“你！”一见来人，莫老爷差点没背过气去。
　　莫怜低垂着头，她不敢抬头，爹一定是气炸了。
　　“如果斐羽猜的没错，此妙龄女子便是名满京城的莫怜小姐了。”低低的声音带着笑意，淡雅悦耳，将包围满室的冰冷空气席卷而去，免不了叫人心荡神驰。
　　莫怜呆了呆，这声音极为熟悉，与她日夜思念的迷人嗓音不谋而合。莫怜带着些许希望的缓缓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带笑星眸。
　　“斐羽。”莫怜笑颜逐开，小跑向前，毫不吝啬的对坐在侧席的翩翩公子段斐羽展露笑颜。
　　段斐羽也回她一个友好的微笑。
　　“怜儿，你与这位公子相识吗？”莫皓庭面色怪异的问道。
　　“恩。”莫怜笑的娇俏。
　　“怜儿，娘怎不知你有这么一位尊贵的朋友？”平日脸上总带有慈祥笑意的莫夫人此刻尽是担忧。
　　“娘，”莫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段公子。”
　　“什么？”莫夫人脸色霎时苍白。当今皇朝皇族姓氏，带着该朝历史色彩的皇甫皇族，谁人不识其姓氏？尊贵非凡的四皇子皇甫斐羽，为何现在，在莫怜眼中，却成了段公子？
　　看着众人铁青的脸色，莫怜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啦，怜儿说错了什么？”
　　“斐羽早想一睹第一美女的风姿仙容，怎知，莫怜小姐早已与斐羽见过面，真是乐坏了斐羽。”谈笑，挥扇，段斐羽的一举一动皆是翩翩俊公子的儒雅。
　　“让你见笑了。”莫老爷果真有宰相风范，几语之间，刚才的惊慌早已不见踪影。
　　“不不，莫怜小姐果然与世人所说般，拥有绝色天姿，貌若仙人。”段斐羽露出善意的笑容，人畜无害。
　　“小妹怜儿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不敢与仙人攀比。”莫皓庭也已恢复镇定，优雅的起身跨步，来到莫怜身旁，不动声色的拉着她往自己的席位而去。
　　乖乖的坐在莫皓庭身旁，此时大厅气氛虽然稍带严肃，并无剑气拔嚣之气，莫怜却觉得有一股异样的气流在大厅四周环绕着。莫怜不说话，水依也识趣的步到她身后不语。
　　“臣冒犯了，敢问殿下，所来为何？”莫老爷也不拖泥带水了，直接干脆的问道。
　　莫怜望着说出此语的莫老爷，不解，为何爹称呼斐羽为殿下？
　　段斐羽低低的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别有用意。“若我说此刻前来拜访，意欲向宰相大人提亲，你意下如何？”
　　莫老爷“霍”的一声从主席位上站起，腰杆拉得挺直，以不带感情的冰冷声音回道：“今日不适宜谈话，四皇子还是请早些回去歇息吧。”
　　莫怜与水依面面相觑，望了望众人冰冷的脸色，这局面也变化的太快了吧？
　　“宰相大人真是爱女心切，莫气，斐羽只是与你开个小玩笑。”段斐羽吃吃的笑着，似乎觉得莫老爷此刻的表情难得一见，十分有趣。
　　莫老爷依然站立在席位前，并没有再与段斐羽恭维的意思，用居高临下的姿势，冷冷的睇着眼前的翩翩公子。
　　段斐羽也相当识趣，露出意犹未尽的神色道：“天色也不早，斐羽尚有要事在身，不便多做打扰，告辞了。”
　　“不送。”
　　挥袖转身，段斐羽带着胜利者的笑意，在莫家人的灼灼目光注视下，领着带来的奴仆，迈着皇子贵有的霸气步伐，踏出门槛，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