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太妖娆（短篇）》不胜瑶光

6、第6章 轮回阵法

　　我牵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行走。自从我们出村口开始，苏沐就没再说话，我也保持着沉默。没有了视觉和嗅觉，听觉变得格外敏锐。除了脚步声，耳畔持续响着另一个声音，滴答滴答，犹如水滴落在地面，每行三两步辄有一声。
　　我虽疑惑但不敢出声，暗暗猜测，怕是苏沐用来破阵的方法。
　　无事可做，分分秒秒都过得分外缓慢。只有用胡思乱想来消磨时间。很显然，我想到了苏沐。因为苏沐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弥漫着神秘感。他为何扮女装去上阳谷，为何要与我抢众师兄，为何要强X年轻有为侠士，为何要嫁祸于我，为何要掳走我，为何会对我那么不真实的好，他有什么目的呢？这么多形象与性格中，又有哪一个是真的他呢？
　　我想了很久，想得脑子都疼了，还是想不通。不觉暗叹，想苏沐的事简直就是找虐。于是决定换个人想。很显然，我想到了六师兄。
　　六师兄真的是个很温和很贤良很细心周到很有运气的好男儿。他不像大师兄桀骜不驯，不像二师兄自以为是，不像五师兄好斗易怒，不像七师兄一副娘娘腔，他是近乎完美的六师兄。为什么喜欢他呢？因为跟他在一起觉得安心，我想若是眼睛看不见，如果有他牵着我的手，也会很安心。
　　蓦地心下一滞，我现在很安心，眼睛也看不见，可是牵着我手的是谁呢？
　　摇摇头，果然胡思乱想要不得。
　　苏沐的脚步声越来越迟缓，仿佛很吃力的样子，平稳的呼吸也稍稍紊乱起来。而我只能选择相信他。
　　不知过了多久，苏沐终于开口，他说：“阿萝，到了。”
　　我褪下黑纱，此时正是黄昏，所以倒没觉得刺眼。睁大眼睛，极目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城门威武，抬头便见上书石刻的三个大字——君临城。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怎么是这里？”
　　“君临城是多数阵法的阵眼所在，破阵而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啊。君临，即君临天下阵法。这也是它名字的由来。”文雅的声音娓娓道来。听在我耳中却不啻为惊雷，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君临城城主林玉，那个，咳，跟我和苏沐很有渊源的男子。
　　“我见你们坠下轮回涯，轮回涯下有轮回阵，想着你们若是能活着出来一定会出现在这里。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林玉弯弓搭箭蓄势待发，眉毛轻挑淡笑道，“两位好久不见。”
　　我几欲泪奔：“林城主，误会，都是误会，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小人一般计较。”
　　林玉勾唇一笑：“不好意思，我没有大量而且睚眦必报。”
　　我急了：“可我根本就没惹过您呐，那件事情我师兄不是已经澄清了吗？”
　　林玉：“既然如此，那妖女在哪？她不是和你一起坠崖的吗？”
　　我瞥了一眼苏沐，挣扎着是否出卖他。
　　苏沐侧首立在一侧，双肩微垂，似乎很疲惫。
　　林玉小指屈起弹了弹弓身，向我道：“他现在是自顾不暇，可救不了你。”转眼俯视苏沐，“破轮回阵耗了不少血吧。”
　　苏沐依然沉默，与平时完全不同。我终于觉察到异状，他偏着头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好伸手拉他，却不料触手所及竟是冰冷入骨。心中一震，林玉说那是轮回阵？！在上阳谷也听说过此阵，只是太过久远一时没想起。轮回阵驭轮回，欲破轮回先弃自身，血洗之。通俗地说，就是此阵需要破阵人自身源源不断的鲜血滴入方可破，而此过程中破阵人极可能血流尽而亡，所以要做好殒命的心理准备。
　　我突然明白过来，那一路上不绝的滴答声，正是苏沐的血滴落在地发出的。所以才要我不要看不要闻。我慌忙转过身看他，果然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双眸暗淡毫无光彩，呼吸微弱神色倦怠。见我看来，他勉强扯出笑容，不料身子一晃支撑不住径直倒在我肩膀处。我正欲惊呼，却突然听得他低声开口极快地说，“我没事，你听我说。林玉气量极窄，且有些怪癖，你一定不能让他捉住。待会我拖住林玉，你沿西南方向离去，那边有武林盟的人，你报出宫千行的名号拿出上阳谷的腰牌，他们会护你离开。”
　　我犹豫：“你怎么办？”
　　“放心，我自有办法。现在要让林玉他们距得再近一些。”低语毕，苏沐突然身子一软便要跌下去。
　　我明白过来，立刻装出慌乱的表情：“苏大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马蹄轻踏，林玉纵马行近，略不耐烦道：“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苏沐身形暴起，五指一伸，一阵白烟滚滚。他在我背上一推，低喝道，“走。”
　　我迟疑一秒，终于趁乱飞掠而去。
　　非常好，没有人追上来。但我心里却忐忑不安，苏沐能逃得出吗？破阵时失血过多，战斗力大大下降，虽然有霸罗春相助但万一林玉没有中招或者没完全中招，苏沐肯定敌不过。再说他还有护卫在身边，要是护卫也很厉害，苏沐落入林玉手中……
　　我不敢往下想。只得勉强安慰自己，苏沐不是说自有办法吗？他那么厉害，一定有后招。但转念又想到，他若真的有办法何必要我先走呢。
　　心中犹豫不定，脚下的速度却在减慢。最后心一横，转身返回。怎么说他也是上阳谷的小师妹，关键时刻师姐怎能独自逃生呢。
　　一路疾驰，当我再次回到那地方时，见到眼前的景象当即骇住。只见林玉闭目盘腿坐在最外圈，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往里是他的六个护卫，他们围成一个圆坐定，双手快速变动，手法奇异。而最中间苏沐踉跄站立，浑身是血，神情痛苦扭曲，且随着林玉几人的手法转变，血源源不断地从毛孔间渗出。而这血似乎被吸引，渗出后便径直流向苏沐脚下站立的土地。那方寸之地此刻已被鲜血浸满，透出血腥狰狞。
　　我虽然不太懂，但也猜出这大概是林玉又在实验他的新阵法。苏沐越来越虚弱，生命力随鲜血的流逝而减弱。我咬咬牙，顾不得许多拔剑而出直击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