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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始 ...

  •   ==正臣==
      虽然几年前身在池袋时没少干过那些磕磕绊绊的事情,但是因为身边总是有蓝色平方的人来包扎处理所以也很少去过医院。

      所以现在深入住院部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想到之前从未来看望过自己的好友,站在楼内地图前的帝人还深深地愧疚了好一阵子。
      更何况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恐惧感和愧疚感在自己的心脏左右两侧都深深的插着,在哀叹着自己的无力是还能感受到他们在搅动自己的□□。
      不论自己怎么逃避,落在自己好友纪田正臣身上的伤口和作用已经一辈子无法愈合了。

      不过即使是怀揣着沉痛的心情而来——在推开单人病房的大门时房内病床上那对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进行lovelove争夺战的情侣还是闪到了帝人的眼睛。

      “哟~好久不见!!今天的大爷我也很lucky啦~居然在被和美人进行完卿卿我我之后还没有把幸运值用光——哎呀哎呀这不是龙之峰帝人吗?”
      “前缀太多了——直接说好久不见就得了?”娃娃脸的青年把果篮放在金属窗傍边的柜子上,然后回过头对着笑着让出椅子退出房间的女性同样也笑了笑。
      “对了用不着招待我啦……这样麻烦沙树小姐会让我很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啦沙树是个好孩子她才不会顾虑那么多……而且她超~害羞的所以不太擅长和我以外的人接触呢。”

      帝人对沙树并不怎么了解,只是在几年前仅仅见过几面,混杂了开朗和温和的女孩让帝人印象深刻,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必须相交的理由。
      所以他等待对方确实关上了房门哒哒哒的离开后才稍稍叹了口气,不相识的人坐在身边果然还是不能让自己畅所欲言。

      “从你们俩刚才的表现来看没人能猜得出她会很害羞啦……”嘴对嘴喂苹果什么的……还是不要在自己的脑海里回放比好了。

      “NONO那就是你的无知……。正所谓反差的美感还是很重要的~那种在别人面前靠在自己身上表现出小鸟依人开朗又害羞时能带给自己的满足感!还有两人独处时更加大胆又温柔的表现出自己的依赖……这种感觉是对将要童真一辈子的老男孩来说是非常难懂的!!虽然这间医院的所有护士小姐都非常NICE但是最棒的果然还是沙树www!这样想想的话就算是是向护士小姐们告白失败也是一件好事!虽然失去了整片森林但是咱还是得到了那朵最珍贵的鲜花哦。”
      “真是有活力呢正臣……总觉得站在门口花了五分钟才鼓足勇气开门进来的我像是个傻瓜一样……”
      “咦咦,是这样吗?可是你要是在五分钟之前推门进来会看到更劲爆的场面的。”
      “我有点了解你这家伙为什么要住单人间了……”所以说你们究竟在做什么啊。
      “这~是~个~secret★。”
      “有活力是一件好事,但是太过没节操也不好,沙树小姐虽然看起来是个好女孩,但是要小心被别的妹子捅刀子啊纪田正臣。”
      “嘛嘛都这么长时间了帝人你怎么还是一点也没变……再这么保守下去青春可都要荒废了等到变成爷爷级人物了的话就算是小杏里酱都不会要你了☆”
      “呃……这和关杏同学里没关系吧!?”

      被呛声的少年一时无言以对,然后轻轻地笑了出来。出乎自己预料的明媚,不管是看望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心情。

      和以前的模式完全一样顺畅的对话,就像他们之间不曾有过为期几年的空白。

      单人病房的空间不大,但是有一扇向阳的窗户,风鼓动着素色的帘子在明亮的阳光中微微晃动。躺在这里的人就算是无法行走但仍然还是没有变。

      自己过来,是为了道歉的。
      压抑在胸口迟迟说不出口而耽搁了几年的语言,化为了早已堵塞的淤痰。

      没关系,现在的话可以说得出口、

      “正臣,对不起,一直都没能来看你。”
      深呼一口气,黑发少年脸的青年抬起头,用和几年前一样老实朴实的口气这么说道、

      心脏的跳动次数因为紧张而明显加快。即使这样也完全没关系。
      就算是自己再躲一年,再逃十年,既然想要重新开始就不得不斩断过去。

      是该清理的时候了。

      “哎呀怎么突然间提到这个……帝人你也别太在意啦。”
      刚刚想要轻佻的回答的青梅竹马对上了对方无比认真的眼睛……呆然了几秒钟后搓了搓鼻子扭头看向窗外不回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腿现在还没办法动弹吗?”
      “嗯……应该是没什么希望了吧。”
      “现在过的还适应吗?没办法走路的话应该做什么都很不方便吧。”
      “嘛沙树一直也住在这里陪着我所以还好啦,但是即使有了轮椅外出还是不太容易就是了。”

      “呃……其实自从离开池袋以后我一直很担心正臣要是一蹶不振应该怎么办。但是不是为什么现在看见正臣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耍宝……我真的就安心了很多呢。”
      “你确定是在安慰我吗……?我怎么觉得有点话中带刺?”

      “不……我是的确是这么觉得的。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这是真心话。

      “嘛…其实也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啦。”面容变得更为俊俏的同伴露出笑容,却有点带着年轻人不可能拥有的无奈和沧桑。“虽然一开始动不了的时候我都差点要想去跳楼……但是现在已经接受了现实习惯这种日子也都无所谓了。”

      “真的……对不起。”

      “嘛……这并不都是你的错,所以不要太自责了。虽然没办法走路生活起来很辛苦,打架什么的更是想都不要再想了。但是有妹子照顾也有着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所以算算现在状况也不是太糟糕啦——至少不是活不下去。”
      坐在床上的挚友露出无法释怀却又努力去释怀的表情,抓着床单得手握成了拳头。

      堵在嗓子中的语言无法顺利的离开自己的嘴巴。帝人想要再说一些什么,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安慰他么,来忏悔么,总觉得对着心中唯一残留下的暖色系温暖,想要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却找不到能帮忙的位置也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情,

      “话说还有几个月大概就是暑假了——放了假杏里酱也会回来的~下次一起去吃些东西吧?难得帝人你回到池袋了,出去玩一次比较好让我有机会把沙树介绍给你们认识一下。”

      “呃……这个没问题。”不过为什么一定要等杏里放假才一起出去啊?

      解开心结的同时心情也跟着放松起来,看来回来看望曾经的同伴兼敌人一次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劳心伤神。这么下了结论的同时坐在对面的正臣也开了口。

      “对我发誓,帝人,别再做危险的事了。”
      “呃……?什么?”
      “说句实话。其实你离开的时候我还送了口气——因为池袋这里对你来说有点太过危险了。黑手党也好,独色帮也好,都不是我们应该再牵扯进去的。所以帝人以后还是告别过去吧。我的腿的确是我自作自受。但也许下次受到牵连的就就不是我,而是其他什么人,他会憎恨你,而你又会自责,更糟糕的是你这么跃跃欲试的话也许有一天会玩死自己。”

      搭上自己?
      会吗?

      帝人知道对方是在确确实实的为自己感到担忧。沉闷但是又温暖的清流像是注入了自己的心脏。他面对着无比认真的告诫着自己的同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温和而真挚的笑了。
      “我知道了。”

      温柔的轻喃就像是在照顾病弱的伤患。他带着无害的眼神这么保证到。
      “以后再也不会了哦。”

      ==========
      预定花上几天重新游览池袋,结果因为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并没有持续多久。
      本来以为经过时间的洗礼记忆会变得模糊而陌生,但是多亏了那时每晚沿街游荡的经历每一条小路每一个干道甚至每一家店面都在自己的血液里慢慢复苏起来。

      搬家买东西拜访朋友花去了比想象中还要多的时间。但花去的费用却没能成为帝人的负担。在他踏上了池袋的第一天,他就找到了早已在网络上打点好的住处,通上了网线水电,在便利店买好了简单的生活用品就缩在被褥里开着笔记本不紧不慢的一边上网一边计算接下来还要准备多少东西。

      虽然折原临也有邀请他来一起搬去他的公寓——但是没有产生一丝妥协的想法的帝人还是选择了独身居住,然后隔天早上就收到了对方寄过来的名贵服装和冷藏食材——像是故意炫耀你无论住在哪里我都会知道的那样,临也的小礼品。
      统统选择了物尽其才的他干脆的将食物丢在冰箱之中,租来的房子虽然不像是正规家庭那样宽广温馨,但要比高中时期的小屋要明亮舒适很多。

      持续闷热的日子像是提醒着人们8月即将到来。蝉鸣声高调的响起,宽广一些的马路上偶尔还会出现一些类似于沙漠中的回温气流,让人真心的担忧这个日子是不是没办法过下去了。
      不过也因为炎热的天气——白天暴露在阳光下的人流并不多。
      但即使是这样——自从回到这个地方的同时他就无比的在意,暴躁的烈阳下隐藏的着一股不安定的气氛,融化在这燥热难耐的几乎让人窒息的阳光中。
      像是憋在半空中一场无法落下的大雨,明亮的近乎惨白却沉闷的让人无奈。
      就像是身体的本能,龙之峰帝人立刻就察觉到了这样一个事实:这里一定会发生些什么有趣的非日常。

      于是半个月后,经历了几次并不浪漫的碰撞之后,他已经放弃了对时常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的驱赶。
      虽然时常自说自话的跳出来的家伙怎么看都很烦,但是要是和他斤斤计较会被牵扯到更烦的要命的步调之中。
      由于账户中的余额还意外的高,仅仅通过网络也能赚得不少生活费,于是刚刚步入踏入社会的年龄的年轻人兴致勃勃的踏入了成为NEET族的人生道路之中,并没有急着四处去求职打工。
      新宿的情报贩子三番五次的来邀请他为自己打杂,但是由于想要的情报自己手里也有能搞得到的情报,所以他并没有太大的热情去参加。

      像是归来半个月的某日,时钟的指针快马上明明就要指向最下端,但别说街边看不出傍晚临近的样子就连闷热的烈阳都不见丝毫的减退。帝人窝在开着冷气的咖啡厅中不带感情的盯着坐在自己对面噼里啪啦用电脑的人。
      “我说你有工作回去做就好了嘛……特地抱着本子来这里你也不觉得麻烦啊?”
      “不觉得啊。”嘴里还含着冰激凌的小勺,仍然穿着一身黑色的情报贩子目不转睛脸不泛红一如往常的说出来让人脸红的话。“只要能看见帝人我就满足了呢。”
      “抱歉我现在要回家了。”
      “啊你真的做得到吗?那个没有空调没有电扇不没有穿堂风的屋子。帝人你真的打算这么回去吗?我觉得还是等日落日后再这么做会比较好。”

      “我有叫你不要调查我的事吧……啊啊突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快要融化了。”
      趴在塑料小桌子上的帝人又无力的趴了回去,骂人也好出去也好花费体力的工作都是能让自己汗如雨下的工作,在散热不够的情况下主板还是注意使用的好,否则容易当机。五感退化的他觉得连所谓的嫌弃的厌恶都在连绵的高温下使力不足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临也聊了两句有关事实的话题,对方面露微笑的告诉他了一个新组织,正在向东京内的小鬼贩卖禁药而被正经□□看的厉害,所以相关的情报应该能卖的一个好价钱。

      明明什么都没问结果却故意向自己透露信息,害帝人转动着快要化成浆糊的脑袋对临也的初衷怀疑了很长时间。这算是在暗示我吗?还是蛊惑我啊?还没问得出口工作完成的青年就合死笔记本一溜烟的跑掉了,扭头回来告诉少年他忘拿了钱包刚刚卖给帝人情报价值大概足够一杯冰激凌饮料(所以付账吧)。

      又无力的磨蹭过半个小时的帝人沿着街边的阴影一边思考着琐碎的事实,一边隐隐约约的捉摸出了对方的想法:不管怎么样,身为折原临也的人都在希望我能参与进去吧。

      怪不得现在的池袋也仍在弥漫着一种等待爆发的硫磺味道,湮没在夏日的温度下是和上次站在这里对立一样的硝烟,只不过是还未爆发而已。

      虽然像只失忆过的章鱼一样又缠上了自己,也大概是因为自己还有能博得他一乐的价值。帝人清楚的知道临也了解他的想法:知道哪怕是摔过交吵过架遭到无聊的背叛自己除了不甘和悔恨自己也能没有破绽的和他相处下去,不是自己并不在意那些无聊的想法,而是这些东西都没有那些稀少的难寻的只能靠自己挖掘的非日常来的重要。

      而他也了解临也的性格:只要是认定的玩具他才不会在乎对方的感受,欺负过后厚着脸皮再要求别人来一起玩耍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不在乎那些没有价值的正义观,他也只会等待你失去了全部全部的价值才会像是垃圾一样的丢在街边。

      明明还不到一个月,重回池袋之前时那种不安和纠结已经消失掉了。
      自己果然还是比较适合生活在这里,存在着无头的妖精和操控意志的妖刀这种真实存在的非日常的地方。
      和朋友见面也解开了心结,遇到临也也能自然地应付下来了。
      如鱼得水一样。

      那样要不要做些其他有趣的事情呢。

      用手摸上自己的嘴唇,帝人像是想到什么那样快活的笑了。
      临也来接他的那天的种种像是电影一样的在脑海中放映,其中有一句话他现在也没有给他相应的回复。
      想要和我恢复关系吗?

      原本觉得还是暂时保持一下距离比较好,但是自己对原本应该怀着负面情感的情报贩子意外的可以接受。
      这样似乎也不错。
      在意的感觉和尖锐的痛苦已经在这几年的时光中快要磨平了。
      他既不是个大方宽容的人也不是个毫不记仇的人。
      但是也同样不是个斤斤计较止步不前的人。

      只是有些东西以及冲破了那些名为时光名为记忆的枷锁罢了。

      但是你不憎恨我吗。
      心房之中有张嬉皮笑脸的脸在这么问他。

      恨啊。
      他闭着眼睛这么回答。第一次干脆直接的正视了自己被常理掩盖住的愿望。
      但是我同样也爱过你

      而且好不容易了解自己,接受自己,决定忠于自己内心的渴望,决定不逃避过去,我才敢回到东京回来面对你。
      而且在我不在的这几年,憎恨也好,在意也好,我一直一直都在不停的想念你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还只是平行线就太可惜了哦。

      更何况真的想要选择一起游戏人生的伴侣的话。我的恋人怎么会是无趣的人类呢。

      重新睁眼,仰望苍穹,名为龙之峰帝人的年轻人在毫不起眼的池袋角落中克制不住的笑了。

      他才应该是最棒的非日常啊。

      ===临也===
      我的世界观人生观,可能会和其他人不一样。

      就像是神经正常的人做不了医生一样,切开别人的皮肤的同时往往自己也能感受得到切生的痛苦。
      而对我来说,我身上的那一部分也许已经早就已经坏死了,也许是从一出生就从未存在过。总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能一直顺利的扮演着坏人的角色。

      观察人们在痛苦中迷茫中何种反应,观察人类在世间万物种种情况下怎样选择。这对我来说是最为有趣的事情。
      说成人生目标也不为过。

      不是什么时候开始,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我深爱着人类,不会因为他们肮脏而失望,不会因为他们虚伪而放弃。不论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有信心去爱他,捉弄他,利用他,看着他。
      当然小静除外。
      就像是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别人的痛苦与自己的关系,不管怎样都不会找出看见别人痛苦不幸后自己除了兴奋以外的第二种感情,连为此而感到惊讶或是恐惧的感想都不会产生丁点。

      所以我会用我的方法来爱着我所爱着的人类。
      爱着所有的人类,所有污浊纯洁的人类,所有值得去爱的人类,所有可以理解但却十分有趣的人类,所有无限潜力忙于堕落的人类。

      就像是那个如同毒药一样,纯色的颗粒明明简洁朴素的要命却又充满了毒素与魅力的孩子。
      带着虚伪却又脆弱的面具在颤颤巍巍的峭壁上维持着自己的日常和理智的孩子。
      明知道一捅会如脓包一样洒出粘液般的黑暗却又让人忍不住亲自戳破的孩子。
      那个混在在人群中并不起眼,却又包容了大量的混乱以及疯狂的孩子。

      虽然慌乱的挣扎在好友的人际关系和自己贪念的欲望的样子也有趣的要命,但是如此诱人的果实明明还有更有趣的反应。

      所以赐予了我无上的培育和热爱,这种愿望和执念他似乎却也不是那么不理解。
      但是无法接受。

      条件反射一般,愉快犯般的不求回报的的关注着他,甚至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拆毁了他所临时搭建的虚有其表的沙堡。

      哄骗他,出卖他,观察他,坑害他。
      为了好友死亡的消息流下眼泪哭的撕心裂肺的那一晚,名为折原临也的人的心中滑下的是情感不明的癫狂的大笑。
      随手指引他找到纪田正臣还没来得及咽气的身体后的第二天,他消失了。

      是不是有些过火呢?
      在他离开后的几年中,没有了最棒的观察材料我偶尔会无聊到这么想。
      玩弄少年的将要坏死的心脏,有趣之余是不是有些过分呢。
      我后悔过。

      骗你的。

      看着他,玩弄他,这些都是处于最为执着纯洁的爱意才会这么做的。
      想念他,等待他,想看他那无限的可能性所盛开出的花朵。

      埋下崩坏的种子,他也许会是最有趣的观察对象。
      感情道德太为麻烦,吓唬他好了,警告他好了,让他记忆犹新就好了丢掉包袱就好了。

      快乐的陷害他,甜蜜的背叛他。带着善意等待着他能回来。
      如果说他逃跑了的话也的确不过如此,但他一如我所想的那样回来了。

      带着比高中时期更为干净无害一览无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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