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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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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七天过去,温暖依然没有要醒来,甚至于后面几天对外界的反应也停止了。
娘娘给她检查后,也颇为疑惑,因为她无病无痛,再加上因为心宿的到来而有了意识,理应来说好转才是,而不是像如今再次陷入昏迷。
鬼宿在她身边给她讲有趣的事,讲他俩的事,讲她离去后红南国发生的事,即便如此,温暖也完美没有回应。若不是她起伏的胸口和微弱的气息,还以为她已经走了。
几个人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如何让她醒来。哪怕心宿在无人时与她说话,她也不再有回应。最近几天,她更是拒绝流质食物。
她仿佛放弃了生命。
“再这样下去,她会衰弱而亡的。”太一君长长地叹了口气,沉重说。
鬼宿望着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的温暖,又因为他的无计可施,帮不上什么忙,懊恼地一拳砸在门框上。门框瞬间凹陷下去,他的手背满是木屑,有些木屑都扎进他皮肤里。
“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夜已深,银白色的月光从木窗格子里照进来,倾洒在地上。屋内很安静,以至于外头的一点虫鸣声都成了噪音。
心宿坐在床头,凝视着昏迷中的温暖,大掌轻轻摩挲着她消瘦的脸。
暖橘色的烛光打在她脸上,这才使她苍白的脸看起来有几分血色。
窗外的虫鸣一声比一声绵长,也一声比一声高亢,这就更显得屋内静谧无声。这股静不是一般的静,仿佛是透着死亡气息的寂静,生命穿透不了这层坚硬似铁的厚墙,完全被阻挡在外。又好似有鬼差躲在了暗处,一切的活物都噤若寒蝉,生怕一发出点声音魂魄就会被勾走。
“鬼魔也好,神仙也罢,谁都别想夺走你。”
他轻轻抱起她,两唇相贴,凝神屏息。
“心宿——”房门猛地被推开,房宿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望着正在给温暖渡气的心宿,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心宿,你……”
温暖的脸色稍微好转,比起之前,她的呼吸也平缓很多了。可是比起这些,更令房宿心痛的是——心宿竟然渡气给她。要知道,对七星士来说,气是最宝贵的,若输送给他人,消耗力量不说,严重的还会因力量尽失而成为废人,更甚至会要人命。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心宿深深在意的人,哪怕是青龙巫女,只要是对心宿有威胁的存在,她都会铲除掉。
“你到底想怎样?你折磨得他还不够吗?”房宿双手撑着桌面,桌布被她揉得皱巴巴的,“你知不知道这几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你说等你走后,要我给他服下忘忧草的汁,可是你知道吗?他不肯喝,不是不愿忘掉过去,而是不愿忘记你。”
“你说,他是有多在意你才不肯喝呢?你把他救出来,最后却让他一个人走,你不觉得你这样对他很残忍么?这就好比你救他脱离苦海,又让他掉进万丈深渊,我们本以为你不会回来,谁想你竟然能回来,你回来了,给了他希望,为何最后你又不愿活下去?”
“你不是爱他的吗?既然爱他,你就应该活过来,我深知自己代替不了你,谁让他……爱的是你呢……”
月光静静地穿进来,将窗外的树影投射在地上,风儿轻轻,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一滴晶莹的泪,从温暖的眼角滑落,没入鬓发消失不见。
心宿的房间里,门轻轻被推开,女子裹着条薄被进来,她光洁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她走到床边,身上的薄被滑落,婀娜的背仿佛上好的美玉,漂亮的蝴蝶骨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谁?!”心宿从床上抬起头。
“是我。”房宿钻进他的被窝,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面有羞涩地看着他,“我来给你运气。”
心宿面色一沉,挣扎着想把她推开,“不、不需要。”
“可是心宿,你消耗太多的气了,必须得运。”
“我说过我不需要,这是命令!”
“即便是命令,我也要给你运气,”房宿压着他,冰凉的头发扫过他的脸庞,“即便你会恨我,我也必须……”
他黯淡的眼神刺痛了她的眼。“是因为……她?为了她,你连你自己的性命都……”
“我不想再伤害她。”
时间静静地从他们之间流逝,仿佛半生,又仿佛一辈子。房宿直起身,下了床,从地上捡起薄被。
“房宿,”他叫住她,“你值得有更好的人爱你。”
房宿的身形猛地一晃,她站定身,缓缓抬起头。“我该高兴还是……不,怎么说这也是件好事。”
“爱”这个字,竟然从你嘴里出来,心宿,我想以后,你再也不用需要我了。
四天后,当给温暖擦完脸的鬼宿端着盆开门时,被眼前那一排的人吓到,他抱紧盆,指着那几个人,口齿不清道:“你们……你们……”
“鬼宿。”亢宿刚打完招呼,就被弟弟角宿挡在前头。
“哟!你怎么在这?”角宿颇为不爽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说鬼宿,这是我们青龙七星士的事吧?你一个外人过来干嘛?”氐宿玩着手指,似笑非笑说,“你不怕我们几个联手起来,把你这个红南国的将军给抓了,去悬赏吗?”
鬼宿冷笑一声,说:“要抓也轮不到你。”
一句话挑起角宿几个人的好胜心,氐宿、角宿二人一拥而上,就连箕宿也偶尔用手中的转轴捣一下蛋。院子里鸡飞狗跳的,花盆碎了,树被拦腰截断,甚至草都被连根拔起。亢宿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架,直到一个震天动地的响雷在他们头顶炸开。
“房宿,你做什么?!”角宿气得跳脚,“我们在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免得他小瞧我们。”
“你们这么吵,巫女大人怎能好好休息?”
“温暖?!”一听到温暖,角宿整个人的心都悬起来了,“她怎么样?”
房宿一声冷哼,说: “你们这么吵,她会好么?”
角宿立刻闭了嘴,惴惴不安地朝她身后望了望。
“既然你们那么闲,不如去做点事。”房宿一一交代了要做的事,门一关就进屋里去了。
“喂,房宿,先让我进去看看……”一盆水从房里浇了出来,紧跟着门又被紧紧关上,碰了角宿一鼻子灰,“凶女人,你这个样子谁敢娶你?!”而回应他的是一道巨雷。
时光匆匆,日子在角宿戏弄尾宿,尾宿起来揍角宿,鬼宿在一旁嘲讽最后被卷进斗争中度过,也没人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觉得这日子漫长而难熬。
日子一天天过去,院子里的吵闹也越来越轻,几近趋于平静。
温暖的房门面向众人开了,可是房宿规定一天只能进两个,而且还不是半天的那种。角宿几个虽然有异议,也不得照着做,因为若不照着做,那么连看温暖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一个人为了一个目标坚持不懈,而很长时间过去都没见进展,当初的热情便会被浇灭。探望温暖便是。
这天本来是轮到氐宿,他却耽搁了会儿,戏弄尾宿。
房门从里被打开,温暖在房宿的搀扶下走出来,“今天不是该氐宿当值吗?氐宿怎么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