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难醒》飘鸥

2、Chapter 2

　　【我的悲伤，你却笑场，颠来倒去，总有一个人会受伤。】

　　后来，那个学姐确实搬出去了，这是陆菲告诉许嘉嘉的。

　　“你喜欢她？”

　　“喜欢过。”

　　“那现在呢？”

　　“不。”

　　“这么快？”

　　陆菲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许嘉嘉，“我跟她高中就认识，大学刚开始就谈了，到现在一年了，但她半年前就跟蒋钧走到一起去了。”

　　许嘉嘉又尴尬了，低着头许久才憋出一句：“其实她更快。”

　　“哈？”

　　“啊！不是，是她变心好快。”

　　“也不是！是她变心快，你不快。”

　　“不不不，你没变心，就她变了。”

　　陆菲忍俊不禁，许嘉嘉捂着嘴不说话了。

　　从没见过这样的许嘉嘉，陆菲的心情瞬间好了，望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瞥了眼身边的许嘉嘉。

　　又一次，没见过的，这样的，许嘉嘉……

　　陆菲嘴角噙着笑，淡淡然。

　　“我也会变。”

　　冬去春将来，寒假收假回来的许嘉嘉很忙，忙部里、忙班级，自从上学期初被拉进文艺部舞蹈队后，班里头空缺的文艺委员一职也落在了她身上。

　　忙，不仅仅是班级和学生会、部里的活动，还有身边的各种事情。

　　开学以来，许嘉嘉和陆菲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有时候陆菲会想，许嘉嘉现在在干什么呢？

　　想起她礼貌文静的笑，又对比她淘气调皮的样子，陆菲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最近，偶尔在宿舍楼里还是能遇见许嘉嘉的，可她的笑不再那么甜美，似乎，还带着些牵强的味道。

　　“最近很忙？”

　　“还好。”

　　“累了？”

　　“还好。”

　　简单的短信，简单的回复。陆菲在“还好”两个字之间，来回揣测着许嘉嘉的现状。

　　终于，有一天，陆菲总算了解到许嘉嘉的现状了。

　　宿舍楼下，一男生顶着冬日还未带走的寒风，瑟瑟发抖，手冻得拿不住花，只好抱在怀里，眼睛一瞅一瞅地望着楼上某个阳台，他在等某个女生吧，路过的人都投来同情的目光，真可怜。

　　等了许久，女主角终于登场，许嘉嘉平静地下楼，正打算说话，却被抢白。

　　“我也不知道女生喜欢什么，就送你红玫瑰吧，喜欢吗？”

　　许嘉嘉皱眉看着手里的花，“这个我不能收。”

　　“你拿着吧，送你的，就是你的了。这里好冷，你快上去吧，等我短信。”

　　男生搓着手转身离开，留下许嘉嘉在宿舍大门外气红了眼。

　　过了有一会，手机响了，许嘉嘉打开看了一下，怒气冲冲地就往男生寝室走去。

　　路上撞到了人，她没注意。

　　等回来的时候，手里的花没了，宿舍大门外有一个人正在等她。

　　“怎么了？”

　　陆菲关切地问着，许嘉嘉看到她立马避开眼，但垂下的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却让陆菲分外紧张。

　　“到底怎么了？那男的惹你了？”

　　陆菲的靠近，让许嘉嘉下意识远离，她不想哭，至少不想在这，可鼻头的酸涩却止不住。

　　离开，去找个没人的角落，好好收拾收拾，收拾好了再回去。

　　许嘉嘉在冷风中，瑟瑟缩缩地急行。

　　池塘边的大石后，许嘉嘉停住脚步，望着因风吹皱的水面，如潮的思绪再次翻涌。

　　“嘉嘉。”

　　身后的声音，唤落垂悬在睫毛上许久的水滴。

　　泪，倾涌而出。

　　【陪伴你，不是舍不得你孤单，而是自己，捱不过寂寞。】

　　“唉……，这世上啊，总有两种人。一种呢，是以为所有人都喜欢他；而另一种呢，是以为自己可以喜欢任何人。”

　　在听完许嘉嘉的倾诉后，陆菲以学姐的经验，为她开导着。

　　大学里，什么奇葩没见过？什么极品没碰过？天天看着，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许嘉嘉平静了许多，陆菲送她回了寝室，自己也上楼休息。

　　躺在床上的陆菲不禁又回想起，今晚池塘边的许嘉嘉，哭得那样伤心，就这么仰着头号啕哭了出来，不像是吓坏了，不像是委屈羞愤，而更多的……是悲伤。

　　她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摇着头什么也没说，那双眼睛也满是幽怨，只不住地流泪，然后抱着自己，紧紧地，哭到无声。

　　怀里的人抖得厉害，不知是哭的，还是冻的，陆菲敞开外衣，包裹住她，抱着她，也无声。

　　远远地有人路过。

　　“你看人家，大冷天怎么照顾女朋友的，你呢？”

　　“好好好，我错了，立马脱下来给你罩上成不？”

　　小情侣打打闹闹地离开。

　　陆菲苦笑，低下头，心中又柔又酸，那一刻，她真希望自己就是个男的。

　　双手环胸，陆菲撇了撇嘴，侧过身，沉沉睡去。

　　经过上次送花的事后，两个人见面更尴尬了，不同于元旦那次，这次的事情关乎这两人本身。

　　两个女生，一个抱着另一个在池塘边为她取暖，另一个在对方的怀里哭成了泪人。

　　而，其中一个人，是拉拉。

　　不看性别，多登对的两人，可一想到性别……就开始尴尬了。

　　那天的事，再不提及，日子恢复忙部里、忙班级、忙学习、忙活动的生活，见面还是招呼，却少了独处的机会和必要。

　　大学的一年过去了，暑假过后，许嘉嘉大二，陆菲大三，许嘉嘉成了体育部的副部长，陆菲升为学生会的副会长，新生变成了老油条，学生会再度招新，为学生会增添新的活力。

　　“最近怎样？”

　　“还好。”

　　又是这句……陆菲侧目。

　　“有男朋友了吗？”

　　不经意的一句话，最近问习惯了，却面对她说出，心，不自觉突了一下。

　　“还没。”

　　平淡简单的回答，看看她的脸色，陆菲暗自松了口气。

　　“你呢？”

　　“咳。”

　　陆菲挠挠头，迷茫了。

　　“国庆打算怎么过？”

　　“还不知道。”

　　“不回家吗？”

　　“刚从学校过来，应该不回吧。”

　　“哦。”

　　身边的人低着头，阳光很晒，有点晃眼。

　　“你呢？”

　　“我朋友邀我去C城玩。”

　　“哦。”

　　话题又断了，陆菲咂咂嘴，望望天，望望云。

　　“你去吗？”

　　“啊？”

　　“跟我一起去C城。”

　　低下头，正看见许嘉嘉仰着脸，笑容甜美又可爱。

　　“她朋友很多，不一定顾得上我，你一起去，咱俩有个伴。”

　　或许是阳光太晃眼，或者是抬头久了会头晕，反正最后的结果是，陆菲不知自己怎的就答应了。

　　这是第一次跟许嘉嘉一起出去玩，也是第一次这样单独和许嘉嘉相处——除去上次池塘边不算，陆菲很期待这次出行，期待能所有不同。

　　事实上，确实有很多不同，以往的、现在的、以后的，都不一样了。

　　【浮躁、奢华，夜间的城市光怪陆离，每晚，都会有不一样的千篇一律。】

　　到了C城之后，许嘉嘉的朋友正在出站口等着她们。

　　“陆菲，这是龚雅。”

　　听着许嘉嘉的介绍，陆菲打量着对面身材高挑的美女。

　　龚雅是个明艳的女子，女生一词放在她身上看似不太合适，脸上精致的妆容，穿着时尚考究，往那一站，气质迥异于许嘉嘉。

　　互相介绍之后，龚雅带着她们去了自己在C城租的房子。

　　龚雅在C城读书，但不寄宿。

　　“你们下午休息一下，晚上带你们出去玩。”

　　龚雅稍微介绍了一下房子之后，就出去了，直到夜幕降临，她才匆匆回来。

　　用过晚饭，三个人在街上随意逛着，夜渐沉，活动才刚刚开始……

　　一晚上，龚雅的手机就没消停过，微信、陌陌来回地叫个不停，从吃饭到逛街，就看见她时不时地低头摆弄着手机。

　　陆菲挺佩服这姑娘的，便逛街边聊天，根本就是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手机，居然还能挑了那么多衣服买回去。

　　终于，从最后一家店出来后，龚雅振臂一挥，“走，玩去！都安排好了，保证你们今晚不闲着。”

　　闪耀的炫彩灯光，摇摆的婀娜身姿，狂烈的舞曲鼓点，充斥脑海，震击身心，欢声喝舞间，酒杯中有晶莹的液体，反射着诱惑的光芒。

　　龚雅的眼中散发着兴奋的魅惑，整个人焕然间变了姿态，更加地妖娆，更加地性感，唇齿间留着酒香，周身都荡漾着迷人的芬芳。

　　这就是活动，极致的诱惑，在这个深夜，再度苏醒。

　　“玩，就要热闹点。”龚雅拍了拍陆菲的肩，拉着许嘉嘉走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