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倾城逆转》夏深深

6、【月华】

　　——我爱他，绝后逢生，喜极而泣。

　　已经第四十五天了，这不是什么下次再来的借口，而更近似于一种恬不知耻的赖账。

　　我第三十二次打量着房间里的男人，第三十二次叹气，以前臆想着多见一面，在多见一面就好，可如今天天面对着，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当然或许我只是对这一种白吃白喝的无赖行为不由自主深恶痛绝，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另一方面我的欢欣，以及忧愁。拜他所赐，我不得不请了病假，所幸平日里较好的游女不多，并没有几个人来看望我，说到底世态炎凉，这里又是其中之最的吉原，我也并不难过。

　　我忧愁的，是其他的事。

　　“银时大人，你真的要在这里冬眠吗？”

　　背对着我的男人没有回答，翻过一页JUMP，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银时大人，你的家人会担心的吧？”

　　继续翻页。

　　“银时大人……”

　　“真吵啊，”他终于出声了，却不停下手里翻页的动作，只有声音传过来，“如果觉得麻烦，大可以去告诉你们那位死神太夫，说有无赖嫖客好了。”

　　我咬着牙吞下胃里的翻滚，身体渐渐开始出现不适了，不能再拖了。脑子里闪过各种能够将他赶走的方法，心底却是一片苦涩，为什么那时候如此期待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自己却不能够坦然接受，到底为什么……

　　“果然还是之前可爱一些，一句一句旦那的叫着，银时大人什么的，真是太见外了。”他终于转过身看我，目光向下滑去，落在我不自觉抚摸着的腹部，“还是想告诉孩子，他的爸爸，是银时，而不是其他什么男人？”

　　“你——”我发出一个音节就咬住了舌头，痛的连忙捂住了嘴，只剩下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满是不可思议。这个人，这个人如何知道，我的隐藏明明没有任何问题，连呕吐的反应也是这几日才开始有的，也都被我能忍则忍住了。

　　迎着我的目光，有着银色天然卷的男人凑近了些，注视着我的视线变得温柔，“别那样专注地望着我，会忍不住的，银桑是没有问题啦，可是对宝宝还是不好吧？”

　　闻言我垂下眸子，忽而不知道说什么。全身上下，若说哪里和那个女人最相像，怕就是这一双紫色的眸子，没有刀疤的贯穿而更加精致，仿佛高贵的紫水晶一般。那些为数不多的日子里，交、欢之时，临近高、潮的时候银时总是注视着它们不发一言，更加用力地贯、穿我。

　　我想那时候的自己，一定很像个傻瓜，明明知道自己身上的男人在自己眼中寻找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却忍不住要迎合他，一次又一次，全身颤抖。

　　原因很简单，我爱这个男人，爱到无法自拔。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够这么做，束缚住他，甚至，为他以责任之名套上枷锁。坂田银时，是不会也不可能只属于一个人的，他要守护的太多了，而其中偏偏不会有我——一个用来泄、欲的替代品。

　　硬下心肠，我第一次以全然没有表情的面孔面对他，沉下声音，“是对胎儿不好，多谢银时大人这么体恤奴家，以及奴家和别人的孩子。”

　　“撒谎可不是什么好品质。”

　　“嘛，为什么要撒谎，不过是银时大人在奴家有些不方便，堕、胎药早就备好了，你走了之后我就……”

　　“不许。”他突然打断我的话，目光里带着严肃，“我不许。”

　　“难道银时大人不知道，这里可是吉原，游女的孩子能有什么出路，父不详，母亲又卑贱，还不如根本别来到这个世界才好。”

　　“吉原已经不一样了……”

　　“没有什么不一样，银时大人。”我倔强地望着他，望着那自己最挚爱的赤红色眸子，“奴家的身份，还有这纸醉金迷的吉原，是不会改变本质的。”

　　“那我就带你走。”

　　“什——”我根本来不及惊叹出声，他的舌头便已经伸进了我的口中，翻滚着纠缠，我下意识就跟着他的节奏动起来，几秒之后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用力推开了他，怒目而视，“我可不记得银时大人什么时候这么不绅士了，强迫女人做事很能满足你的征服欲？”

　　他没有接话，看着我几秒，又转过身去，“你不信的话，就等着看吧。”

　　“看什么？”

　　“看看，银桑到底是强迫你，还是你真心就在那里，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么说着，他举起右手，伸出小拇指，赫然可见那一日我系上的发丝，“约定好了的，下一次。”

　　“……银时大人不知道吗，这只是吉原的游女惯用的手段，为了系住恩客而已。”我闭上眼睛，不忍再去看一眼自己多么爱慕的人的背影，以及那微微勾起的关于我和他之间承诺的标志，“而且看来效果不错呐，牢牢拴住了银时大人呢，只可惜……”

　　我重新睁开眼睛，伸出自己的右手，五指芊芊，光滑无痕，“奴家的手上，并没有银时大人的痕迹呢。”

　　回答我的话的，是银时突然转身拽住我的手将一根指头含、进了口中，然后在我还未有反应的时候丝丝温热和疼痛，感觉舌头绕一圈，再抽回来赫然可见小指上一圈牙印。呆呆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里面有丝丝笑意，“这样就好了，以后每天都加深一次怎么样，直到不会淡去，留的久久的，留一辈子。”

　　一辈子，呵，他说一辈子，我捂住嘴忍不住啜泣出声，泪水“啪嗒”滴在地板上溅起来，连绵不绝。我爱的男人，对我说了一辈子，我还有什么可以奢求的呢？银时看着我，默默伸出手将我揽进了怀抱里，我枕在他的肩头任凭泪水打湿纯白的衣襟。

　　“这样相信银桑一些了吧……还不信的话，也没关系，我会坚持下去直到你相信的。”

　　“为，为什么？”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问的也断断续续，“银时，大人你喜欢的难道不是，不是月……”

　　“嘘——”他用手指按住我的唇，那赤红色的瞳有什么光泽一闪而过，“我喜欢的，是月华哦。”

　　一阵疯狂的喜悦如台风一般扫过我的胸腔，我忍不住伸手也紧紧回抱住他，用尽生命一般。

　　如果这是谎言，那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