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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凤羽 ...

  •   听枫园的的湖边,清风拂面,划过眉眼吹起情丝缱绻。
      天赐坐在湖边的台阶上,静静的望着湖水出神,凤歌静立于她身后。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天赐回头。
      有时成长需要十多年,有时又或者只要十多天,天赐显然是后者。脸,还是是那张略带稚气的脸,但他的眼神却变得更为深沉。如一盏明灯,经过岁月洗礼后无可避免的蒙上灰尘,但却盖不住他昔日的容颜。

      “我……”
      “我都知道!”凤歌上前一步,从背后轻轻揽住了天赐。她触到他的瞬间,似有一阵风吹过,尘埃飘落少许,那盏明灯又亮了些。
      生活总要继续,不管我们痛不痛又或者愿意不愿意。
      有些人明明很近,但触不到。有些人明明很远,但伸手即可拥之入怀。我们不需言语,只要一个拥抱。

      天渐渐暗了下来,湖边的浣纱女走了一批又一批,夕阳为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薄金。
      “你,要回去了吧?”天赐的嗓音有些沙哑,干干的,大约是因为许久未开口的缘故。
      “我没关系。”
      “如今……不能这么任性了。”身份不同了,天赐本想提醒,到嘴边,却变成另一句。别过身,摩擦着凤歌乌黑的青丝。凤歌的头发不长,若不是这些日子未修理,背影看道像个少年。
      “怎么不行了,姐姐说只要锦登基为王,我们就能离开,还有你娘、烈炎。我们一道去找罗烟。”凤歌的手紧紧抓住了天赐的衣襟,像怕他会被风吹去了。
      天赐笑了笑“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晚了你姐该担心你了。”
      凤歌还有些犹豫,天赐拉起她
      “我送你。”
      “恩!”
      斜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奉天殿是越庆君主,戊王议政之地。此刻年迈的王正斜卧于病榻上,出乎众臣意料,对于二王子发动的政变,王并未做出太大反应。甚至平日深受宠爱的琼丽夫人被软禁的消息传来,王也只是眼神闪了闪,一言未发,也看不出悲喜。
      君王的不做反应,等于默认。在朝多年的老臣们自也明白这个道理,同时也有一些大臣庆幸,自己的王果然还是贤明的。琼丽夫人原是岂王的胞妹,嫁与越庆王,自是其心可居。只是出乎众人意料,戊王对她宠爱有加,甚至零落了虞王后。后虞后意外坠河,虽其中有蹊跷,王却不闻不问,直引得文人墨客唏嘘一时。

      “边境,可有消息?”
      “回王,面上虽无大异象。但据下臣调查,岂王(梦华王朝)在三日前就已聚集两万大军,以镇压边境暴民未名义向边境进发。且大军名为两万,实则怕是最少五万。”
      到底他们还是坐不住了,只是越庆,已不是二十多年前的越庆了。
      “交给二王子”将一个陈旧的锦盒交给尚书德莫,戊王露出一个深远的笑,闭上了眼,太累了。他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倦怠,不同以往的疲乏,那是一种沉积多年的倦意。此刻被搅起,便浑浊的散开,麻痹神经的每一个细胞,让人只想沉睡在那最深远的梦中,再不醒来。
      “王!王!王!!!”群臣一时哗然,不少人已声泪俱下。但他们的王再也听不见了。

      回首一生,种种片段在岂王脑中划过。多年前的越庆外表虽光鲜,但实质却已是千疮百孔。大军虚有其表,政权被朝中大臣们把持,内斗不断。
      越庆已是风雨飘摇,偏梦华王朝在一边虎视眈眈。若那是出兵,越庆定然不敌,但他们恐怕也会伤亡不小。所以他们想用最小的代价拿下越庆,于是岂王将妹妹嫁与他,目的就是让妹妹的孩子坐上王位,兵不血刃的拿下越庆。
      虞王后坠河的那晚,他正好在河边齐云轩内查阅典籍,因是夜半兴起,也未带随从。虞娘,他的虞娘,他亲眼看到琼丽与心腹将她推入河中生生溺死。在她落入河中的刹那,对上了他的目光,她的眼神没有怨恨没有惊恐,只是一如既往的柔情似水。她甚至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只是那笑容尚未展完,就被河水淹没。
      解他最深的,总是他的虞娘,碧落黄泉,她会等吧!

      轩辕锦赶到时,戊王已死去半个时辰了。轩辕锦嘴边的冷意还未散尽,就发现戊王嘴边温馨的微笑,他为何有这样的笑容?这个昏庸无情的冷血君王,为何会有这种温度的笑?
      “二王子,这是王上命臣下转交之物。”德莫将锦盒呈上。
      轩辕锦将盒子打开,深紫的绒布上躺着玉印和两张锦布。德莫站在他后面,两张锦布,轩辕锦居然看了一个时辰。
      “我是王,越庆的王,锦儿!”轩辕锦只觉得那最后一句话在脑中嗡嗡的回响,他的父王,到底是怎样的人。
      “明日出葬,择日登基。”直到月至中天,轩辕锦才吐出一句。群臣跪在地上太久,突然听到,一时只本能的答是,再抬头,轩辕锦已去许久。

      母后死的那年,他才五岁,妹妹才刚满周岁。若不是去羽山学武,只怕他与妹妹早遭毒手。再回来,已是十二年后的事,灵很顽皮,几次都险些送命,只得将她再次送走。多少年了,他,又是如何过来的,而那个生了他的父皇,又是如何待他的。甚至母后的死,他都未曾过问。
      而如今他却发现,那个他一直怨着的人,恨到骨子里的人,却无法再完整的恨下去。国啊,多么重的一个字,过么点滴不漏的——借口!此刻,他只觉得心中憋闷。
      “你,怎么在这里?”原本站在远处看了很久的凤舞忍不住走近,其实轩辕锦坐的位置并不显眼,只是他那黑色华袍上绣的金丝有些微的反光,才引起了凤舞的注意。

      平日威傲冷然言行得体的二王子,居然坐在屋顶上,隐约可见脸上神情几度变幻,终难定其形。这让凤舞很是好奇,她记得他匆匆刚刚出门时,脸上还挂着冷笑呢!
      “走。”轩辕锦的脸背了光,此刻走进了,却让凤舞觉得越发模糊。
      凤舞一脚点在树干上,借力登上了屋顶,瓦片在她下发出嘎达的轻响。
      “走什么?我还以为,你父王只有满腔恨意,现在看来倒值得斟酌了。”正可谓那壶不开提那壶,原本被人搅了兴致的轩辕锦终于恼羞成怒。抬头瞪向凤舞,凤舞只觉得他的瞳仁中似有火在烧。
      “不高兴了?莫非你还真是一孝子?父王殡了……”凤舞语气带着嘲讽,话还未尽,就闻一片带着劲风的叶片迎面飞来。
      “生气了?打一架?”凤舞挥袖挡开叶片,下一秒轩辕锦已只隔咫尺。这多少有些出乎凤舞预料,抬手勉强挡下,后退几步。
      “没想到你轻功居然如此了得!平日里原来是在伴猪吃老虎呀!”
      轩辕锦听着怒气更盛,出手又快了几分。凤舞抬脚以一个无比刁钻的角度磕向轩辕锦的下巴,后者变拳为刀劈了过去,却被凤舞躲过。凤舞知道若硬碰,吃亏的绝对是自己。

      如此一来而去,居然打了大半夜。幸好这宫殿早年就已废弃,一来平日是没人向着这来,二来两人手脚也轻,故虽过了上百招,却未惊动守卫。
      只是越后,凤舞越就觉得体力有些跟不上。向后退了退,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砖瓦,一时不稳,只得借力点向另一块瓦片。哪知这一排的瓦片都因年久失修而松动,踩那块都是不稳。
      轩辕锦一时停下了攻击,饶有兴趣的看着凤舞踩一块落一块,样子着实滑稽,没忍住笑了起来。
      “白痴!打爽了?乐了?还不快拉我一把。啊……”凤舞向后倒去,正心中暗道不好,一只手牢牢的搭在了腰间。月夜的银辉,一黑一红的衣裾飞扬在如水的月光下,一时美得虚幻。
      刚站稳凤舞就推开了轩辕锦,退出几步去。
      轩辕锦站在原地,看了看手,露出了平时难见的微笑。“很细,却很有力!手感不错。”
      “你!”原本因为觉得自己反应有点的过想说些什么的凤舞,此刻只想给眼前这人一拳,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就在这里惆怅到死好了!”愤愤丢下一句,凤舞拂袖而去,轩辕锦望着凤舞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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