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征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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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承伏在案前，一张张翻看着，两条眉毛却是纠结的拧在一起，他拿起一张反复看着，似乎怎么也不愿意承认。
“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甚至没有看到等在门口的秦要。
“少爷，发生了什么事了么？”秦要也难得的一概以往的调皮模样，把糕点放在一边，凑上去顺着秦子承的目光看去：
“哎？这是什么意思？”
秦子承扶额，深深叹了一口气，答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十分确定，但这次的百花节可能是办不成了。”
折子上千篇一律都是那些做百花生意的商人的不满，而理由是因为原本在前一天还通行无阻的南诏国，现在却被一群身着便装武功了得的人给拦住了，连接四方的四座城门只许出不许进，哪怕是那些上山砍柴的商人也必须交上身份文谍，不然一样不给放行。
虽说身份文谍并不是很难弄到，但也不是平民百姓会随身带着的东西。这样的意思，就很显然是不许任何外人进入南诏国了。而百花谷据说也被团团围住，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出没。
秦子承心中直打鼓，他作为城官却对这事一无所知，没有任何头绪实在说不过去，思索了一番，秦子承起身，一拍书案，厉声道：
“走，本大人倒要瞧一瞧究竟是谁！”
秦子承不知多久没有出过府门了，他并不是喜欢太过喧闹的环境，所以也不允许摊贩什么的开在自家门口，走了好一段路，街边的摊子也越来越多，吆喝声此起彼伏。就算没有出过门，秦子承依然还是能看出，以往的节日前夕明显比这次要热闹上太多，现在人群依旧熙熙攘攘，看上去却少了那么几分生气。
秦子承让秦要先四处去打听打听，自己找了一处茶馆坐下，叫了一杯茶不急不缓地品着，一双晶亮的眸子四处转悠，还真有那么点等待猎物的样子。
果然，过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几个穿着粗布衣，头上还绑着布巾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问店家要了些小吃，叫了一壶茶，也不言语，各自沉默的样子也全然不像茶馆中其他人一样高谈阔论。与其说是低调行事倒不如说他们为防走漏风声做得太过头，反而显得异常。
秦子承等的就是他们，从脚步他已经看出这伙人不是等闲之辈，普通的布衣也遮掩不住他们孔武有力的身材，而最主要的是——
借着举起的茶杯的掩护，他的目光下移，在一个男人的腰间赫然缀着一块腰牌！虽然被衣服的下摆挡着，但秦子承一眼便认出了那腰牌就是秦郡君候府御卫队的象征，而且...
握着茶杯的双手猛地收紧，杯盏发出“咔咔“的响声。
——还是只奉命于君候本人的钦赐御卫队...
腰牌上清清楚楚的印着那半个“钦”字，秦子承还记得，那腰牌的模板是秦侯亲手刻制的，每个有幸进入钦赐御卫队的人都是曾经帮助秦侯平定战乱的忠诚将领，他们也将这腰牌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所以是断然不可能送人的。
——这么说，他真的要来这儿？
秦子承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喊来小二匆匆付了酒钱，便向后街走去。他和秦要约好在各自打探完消息后就在后街一处偏僻的巷子中会合，因为地处两座城门的拐角处，所以也没什么铺子，行人也只是星星了了，在那里谈论的话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或许是因为秦子承看到那腰牌已经有些慌了神，所以连身后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没有发现，等到觉得不对头的时候，那几个御卫队的人已经将他围堵在一处巷口，他四处张望了一番，竟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心想真是连老天都不愿帮他。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做什么？”秦子承一边后撤一边不动声色地解下绑在腰间的布袋，那几人也并没有做声，只是紧紧盯着秦子承，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得罪了。”为首的一人没有给与秦子承逃跑的机会，抬手点了他的穴道，秦子承只觉得双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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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以清眯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桌上摆着自己研究出的几种药方，最佳的配方可以通过试药来判定其效果，但其中一味草药却令他无比苦恼。
那草药名唤仙凰草，据说是神界的仙鸟遗落凡间时，以自己的落羽灌溉出的种子，在每日朝阳的照射下生长千年才开出一朵宛若火焰般的花朵。它并不能包治百病，但却能祛除沉淀在身体中的痛苦枷锁。医书上将它传颂的神乎其神，千年开出的花朵也只有有缘人才会遇见，没有关于任何生长习性的介绍，天大地大，杨以清甚至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仙凰草...仙凰草...
百花朝凤！？
脑海中忽地灵光一闪，刚到南诏国的时候，杨以清还觉得这名字太过奇怪，凤明明是万鸟之神，为何要让百花朝拜它呢。若那“凤”便是仙凰草的话，一切也都说得通了。“凤”与“凰”为双生，而仙凰草又是受仙鸟的庇护，理应为百花中的王。
这仙凰草应该就在南诏国！
想到这里，杨以清的眼前一阵清明，他迫不及待地来到书房，一翻城志，果不其然，在百年前就曾有商人看到那一株仙凰草，地点不在别处，就在拥有无数传说的百花之谷中！没想到这么巧，杨以清喜笑颜开，连忙用笔抄下关于仙凰草所在位置的记载，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腰间，眼光微微上抬，却觉得有些奇怪。
书案上的状子杂乱地堆在一起，原本除了城官之外他人不可随意翻看，但心头涌上的一股不祥的预感还是让杨以清违反了规定。
“糟了..”聪明如他，杨以清又怎能不知这现象的预兆着什么，他在府中转悠了一圈也没发现人影，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稳。
秦子承现在极有可能单枪匹马就去试探消息，而他从小便住深宫之中，侍卫官吏都鲜少见过他的面目，要是被捉住，当一般百姓也便罢了，要是被推断为居心不轨之人的话...杨以清不敢想，这究竟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他快步上了街，眼神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扫来扫去，随着人流的减少，心也更加慌张的跳动着，脑海轰轰乱响，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杨以清步伐过快，竟没有注意到前面停驻的一伙人，等回过神时却差一点撞上了他的背。
杨以清慌忙停住，却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光，他抬手欲遮，目光扫到了大汉腰间别着的一块物件。物件上的金漆与龙飞凤舞的繁复花纹令他很疑惑，待大汉稍稍走远后，便跟了上去，也算赌一把。
杨以清的跟随并没有引起大汉们的怀疑，但他还是十分谨慎。几个大汉来到一间不起眼的民房前，几人在门外看守，一人打开上面的两道锁进了去。杨以清躲在窗边，从缝隙中往里看去，那大汉拿出一个小瓷瓶不知干了些什么，等他的背影后退了一些后，床上躺着的人不就是秦子承么！
杨以清欣喜之余，又听见门口传来声音，他顾不得多想，趁那大汉转身关门之际一溜烟地钻了进去，他紧贴着墙皮站着，大气也不敢出，生怕那人再开门检查一番，等到门外脚步声渐远，他近乎于虚脱地倒在地上，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摸了摸秦子承的手，还有温度，呼吸也十分平缓均匀。但杨以清还是丝毫不敢放松下来，他推了推秦子承，没有反应，轻声地喊了喊他的名字，还是没有反应。长长叹了口气，杨以清靠在床边，静静地开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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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承先是被人点了穴，而在快转醒之际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后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他不喜欢黑暗，双眼像是睁开着却看不到一丝光亮，喉咙也像是被人扼住般的难受，他想抬起手撑开自己的眼皮，却连手的知觉都不复存在，这种想苏醒却又怎么也醒不了的感觉让他开始慌张起来。
“秦大人..”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柔软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是他？
秦子承万万没想到会听到他的声音，在那种情况下，他更是不知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他真的来了。
——这怎么可能。
即使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秦子承还是不自觉的平静下来。等适应了黑暗之后，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又酸又麻的让他十分难受。
“大人..”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掌心，轻轻摩挲着又紧紧握住：“有哪里..不舒服吗？”
秦子承转了转眼珠，发现眼皮好像黏在了一块儿，怎么都无法睁开。
“眼睛？”
另一只手贴上秦子承的额头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又用宽大的袖口擦去眼角的秽物，秦子承舒适的几乎想呻吟出声，又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熟悉到...让他禁不住的流泪。
几行清泪滑过，酸涩的眼睛总算能够睁开了。
“秦大人！您终于醒了！”有些狼狈的面容上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被秦子承才刚刚清晰起来的目光捉个正着。恍若白莲绽放的那一瞬惊艳，秦子承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掉了几拍，脸颊也红了起来。
“大人..？”
“咳咳..”哑着嗓子撇过头，秦子承收回目光，开口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我很担心你..”听见这话，秦子承讶异地回头，正好对上杨以清的双眼，透露的真挚与担忧令他无法直视。
“..什么话..我大小也算个官..”原本还想说的那些嘲笑般的话一股脑全吞回了肚里，秦子承对书生的直白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最后只能撇撇嘴，继续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能找到...也只是偶然而已。”杨以清低下眉，声音又变小了些。
“那现在找到了..先生可以放手了么？”
面露尴尬的放开手，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大人——”
“你——”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又面面相觑，杨以清率先低下头，道：“大人，先请说吧。”
“在找我的时候，先生有遇到秦要吗？”见杨以清摇头，又问道：“那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人吗？”
杨以清迟疑了一会儿，点头。
“罢了，我们先出去吧。”秦子承也笃定杨以清不会知道太多的消息，刚起身，杨以清依旧坐在床沿没有动。
“怎么了，那么不想和本大人分开么？”
杨以清听到这句调笑的话语，表情也难看起来，叹道：“出不去了，大人，他们把大门锁上了。”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杨以清抿了抿嘴唇，思考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开口：“大人...其实..”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征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