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失足坠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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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去彩排了么，怎么在家？”陈洛洛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她一睁眼就看到赫明月守在身旁，安心之余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身上哪儿还不舒服么？”赫明月不回答她的问题，给她测了一□□温，36.5度，已经恢复正常。虽说是隐藏人格出现的后遗症，但频繁发烧总归是伤身体。赫明月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再休息一会儿。
“我想起来了！辰秀树那混蛋，他——我真想现在就掐死他……”
陈洛洛声音渐渐虚弱，语气却恨极了。她以为不过是手背上轻吻一下，这种程度算不了什么。可嘴居然被那家伙碰到——那好歹是她第一次被人亲啊！
哎，赫明月知道她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虽然生气，也没法责备她。“听说是剧情需要，就像这样——”他俯下身，轻吻了陈洛洛的嘴唇一下。
赫明月等了片刻，发现陈洛洛除了脸红没什么其他变化。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只有被辰秀树吻过，这孩子体内的奈恩人格才会被唤醒。
赫明月有点儿失望，却很好地隐藏起来。他没想到剧本会被改动，甚至引出这么大的乱子。如果事情按预期发展，应该是辰秀树亲吻雨妃，遂了韩采儿的心意——结果大家都被辰秀树摆了一道，区区一个落魄的前贵族之子。
“现在也想掐死我么？”
“唔……”陈洛洛抿了下嘴唇，扭过头小声地嘟囔，“你和他又不一样……”
声音虽小，赫明月却听得再清楚不过。他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儿，伸手把被子往上拽拽，给她盖严实些。
他接下来要处理麻烦的兼职工作，而那之后，他还在酒吧约了人。所以，虽然不放心陈洛洛，还是得让她一个人呆一晚上。
晚十点，城郊地下酒吧。
“抱歉，最近记者跟的紧，只能让你来这种地方见面。”
“哪儿的话，是我想请高董事您帮忙。”
和赫明月约好见面的，正是M广告公司的高层。此人年过半百还绯闻不断，几年前被赫明月救过一命，一直想找机会表示感谢。
“高董事时间宝贵，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赫明月举杯示意，礼貌地喝了一口。“我希望贵公司最近的眼妆case，演员韩采儿可以和陈洛洛互换角色。”
“就这？好说好说，明天就办。话说，这陈洛洛是何方神圣？前几天你还特意关心过她彩排的事儿……哈哈哈瞧我这记性，说好不问，不问了。举手之劳，跟你当年救我一命根本没法比。”高董事答应得爽快，话音没落下又跟赫明月碰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赫明月回家时，陈洛洛已经睡了。他给她盖好被子，关上壁灯，转身要走时手腕却被抓住。陈洛洛半睁眼看着他，样子看起来很困，却怎么都不肯放手。她说她最近总做同一个恶梦，梦到什么却死活不说。
“听话，睡吧。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如果害怕，就开着灯。”赫明月重新按下壁灯开关，卧室里瞬间多了几许柔和的光亮。
他从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服出去，回来时身上散发着浴液的香气。淡淡的薄荷味道让呓语的陈洛洛安静下来，呼吸也逐渐变得均匀。
虽然陈洛洛不愿意开口，赫明月却知道，她的噩梦无外乎两种可能。如果不是暗世那场大火里死掉的奈恩，就是当初那个被生母抱着跳海身亡的陈乃恩。无论哪一个，真相都是她承受不起的。
结果往往事与愿违，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晚上，赫明月回家时发现陈洛洛不在房间里，附近的公园、便利店都找遍也没看到人，她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此时此刻，陈洛洛已经打车到了D市南郊素有“天涯海角”之称的望海楼。她的梦里出现过类似的海景，还有带着海水咸味的窒息和绝望。它们真实得可怕，迫使她一秒钟也等不了，以至于赫明月白天一出门，她就上网查到了这个地方。
这儿是内海港，岸边一艘挨一艘的，停满了货船和有钱人的私人游艇。陈洛洛付了车钱，沿着唯一一条上坡路一路小跑。路的尽头就是望海楼，她觉得那儿或许有她在找的东西，即使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出租车司机对着她的侧影咔嚓咔嚓按了几下快门，随手编了一条图文抛到微博上。内容无非是“开车遇到个神经病，大晚上去望海楼，见鬼”之类的牢骚。
有网友说，可能是小姑娘想不开，要自杀，劝他去救。有人出来反对，嫌一些人小题大做。两边一起争执，这条微博迅速被大量转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广告彩排现场，女配强吻辰秀树的事儿早在粉丝团里不胫而走，眼尖的人认出来，那照片里的侧影很可能就是那个成人杂志模特，陈洛洛。三个铁杆儿粉丝私下一联系，很快就集结在一起，一同赶到了D市南郊的望海楼。
夜里十一点，望海楼山崖边。
“卖肉出位，强吻男主角，还有什么你干不了？脸皮那么厚的人会自杀？吓唬谁啊？”
“喂，你跳啊，跳下去我就信你还要脸。”
“你要不真跳，我们不会给你拍照的，不就是想炒新闻么？当大家瞎啊！”
三个女孩儿年龄都不大，一人一句，边说边堵着陈洛洛，把她別到了山崖边上。她脑袋里越来越嘈杂，即使三个人没再开口，却像有三十、三百人正在耳边咒骂她一样。
“私生女”，“小三的孽种”，“快去死”……
“不要，我不想死，走开，你们走开！我不想死……”陈洛洛嘴里念着，仿佛被什么东西逼迫，又连续后退两步，一脚险些踩空。落石窸窸窣窣地掉下山崖，眨眼间就被上涨的浪潮吞没。
三个女孩儿明明没再说话，却见陈洛洛发了疯似地自言自语、胡说八道。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再也看不下去了，伸手推了她一下：“你倒是跳啊。你——不是我!我没使劲，是她自己跳的！”
女孩儿觉得自己只是随便推了一下，却没想到陈洛洛一点儿反抗都没有，瞬间就失去重心，仰身坠下山崖！
后面的女孩儿急忙跨一步伸手，却没来得及拽到陈洛洛。她分明看到陈洛洛在坠下的同时对自己笑，那表情令她浑身发毛，当场就无力虚脱。另外两个人见真出了事儿，一时间手脚慌乱，驾着腿软的同伴赶忙逃下了山。
三个人被吓得丢了魂儿，以至于谁也没注意到，就在她们身后冲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划破了漆黑的夜空。陈洛洛在白色光团的环绕中缓缓坠落，在离海面不到一米时，被及时赶到的赫明月抱在怀中。
看陈洛洛还醒着，在自己怀里却脸不红、气息平稳，赫明月笃定道：“是奈恩吧。”
奈恩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有本事还打晕我啊！”
闻言，赫明月笑而不语。啪，直接把她打晕。
看着怀里的这张脸，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往事……
十一年前，有个过气女明星在渔港村跳海自尽。这女人是未婚妈妈，传说因为让男人骗了，想不开寻了短见。也有人说她家里遭了强盗，是被坏人害死的。
目击者称亲眼看见她连夜带女儿上了山，可第二天，附近渔民却只发现了她的浮尸，并没看见什么小女孩儿。这事儿一度传得很邪乎，尤其在“白色海鬼”的传闻出现之后。
赫明月当年追着那团白光，亲眼目睹了“海鬼”的真面目。母女一同坠河，疾飞而来的光团突然绽放，在空中燃起凄美的白色火焰。
刺眼的光线中，溺水的小女孩儿浮出水面，凭空地走在海上。她眼神空洞，像个活死人。赫明月没来得及赶到她身边，小女孩儿却突然消失了。
他当时一下就明白过来，那不是什么坠落星体，而是有人擅自使用了血域禁术——魂穿。这种转生术据说失传已久，要想成功则需要两个处境极其相似的载体，一个负责传递魂魄，一个用来接收。
他立即派人在明世和暗世同时展开调查，不久后心里就有了答案。原来就在当晚，血域未来的女主人奈恩死在大火里，而人类的孩子陈乃恩则同一时刻溺死在汪洋中……
看赫明月抱着陈洛洛回来，何瑞安赶紧下车打开后车门，让他俩坐了进去。她清楚看到了冲到天际的白光，却知道这时候不能多嘴乱问。
“坐好，山路难走。”
话音还没落，何瑞安就一脚把油门踩下去，直奔D市仁爱医院的精神科。
何瑞安虽然不知道陈洛洛到底得了什么病，却知道这孩子的精神有问题。赫明月最近时不时就跟精神科的权威刘医师通电话，因此用不着谁告诉她，长眼睛的都已经看出来了。
身体检查很快结束，陈洛洛全身上下连个擦伤都没有，这种完好无缺度，让人无法相信这孩子刚刚才坠崖。之后的脑部检查由权威刘医师亲自进行，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后，他支开何瑞安，心事重重地看着赫明月。
刘医师：“病人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虽然我目前为止仍属于推测阶段，但根据现有的表象显示——”
赫明月点了根烟儿：“跟我不用来这套，直说。”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失足坠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