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砂》扫雪煮茶

7、第七章

　　苏茵啊苏茵，叫我说你什么好。我收拾东西，悄无声息的离开。
　　翌日，苏茵若无其事给我电话：“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想了半天才答道：“当时你很忙。”
　　“哈哈，你是不是被吓坏了？”苏茵笑得有些没肝没肺，“担心不好跟狐狸交待？”
　　“是的，我怕他舍不得对你怎么样，但绝对会砍死我。”我苦口婆心。
　　“姐姐，现在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还有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哪。”苏茵冷笑，“就算有，也要守薛仁贵不是？”
　　我想说狐狸比薛仁贵总要好得多，薛仁贵求的是功名富贵，狐狸只想给你一个家。话还未出口，苏茵有话：“我愿意跟他过一辈子，可是他那么穷，买间房子都要去非洲做苦力。只要我肯点头便有房有车，换了你你怎么选？”
　　我叹气，一文钱还能难倒打得死大老虎的武松，何况是现代社会，恨不能呼吸空气都收你吸入费、呼出费、污染环境费，清洁处理费。
　　“那你要怎么跟他说？”我被她说服，为她打算。
　　“有什么好说的呀，照旧嘛，”她轻笑，“等他回来再说，谁没有一两个备胎。”
　　难道小姑娘们都是那么的现实？我给哥哥打电话求高僧指点迷津，高僧同学请我参观他的新单位，他到慈云寺做主持鸟。哇哇哇，我满天烦恼被这三个字轰得干净，那个地方可是传说中的名胜，一定要去，马上就要放假了。“别飞去四川，其实，我还在九华山附近。”哥哥的声音羞答答的，“你来了我去南京机场接你。”
　　兴高采烈买东西，哥哥喜欢的都要一网打尽。
　　难怪男人都把爱车当小老婆，照我看是恨不得当大老婆。永远陪在你身边，偶尔加个油，你发出指令他坚决执行。背多少东西都不累，从来没有怨言，不需要时绝对不会出现，有这样一个男人我也肯定抢来当老公。
　　我幸福无比的带着我的新宠招摇过市，路过从前的老福记现在的云裳工作室，忽然想，当初我做的似乎有些过份，不知道侯美人过得好不好？
　　侯佩兰依然时尚俏丽，充满活力的忙进忙出，跟侯老头偶尔斗两句嘴。看到我进来时略微一愣，让我进她的小隔间。
　　“你过的还好吧。”我们同时说道。
　　我冲她点头微笑，笑道：“我不该带他来试衣服。”
　　“不不，是我没眼力。”她低头微笑，“现在想起来十分可笑，郑渊洁说的好啊，原来以为是白马王子，走近一看，是个白眼王八。”
　　我目瞪口呆，此女居然和我一样认真学习童话大王，不引为同道实在可惜。“那你是如何打发他家里人的？”好奇么，这样的牛人百年难得见么，一定要学习。
　　“我直接说我没有嫁妆，还要他付彩礼，房子车子一个都不能少。”她冷笑，“从此以后人间蒸发。你妻我妾，他想得倒是十分美满。”
　　我扼腕：“真为他可惜，差一点点就成功。”
　　“放他去祸害别人去吧。”美女略顿一顿，“不如一起购物？”
　　自然非常好，购物这项有益身心的运动若无良伴，就好像鲜花没有绿叶，吃烧饼不夹油条，读好书居然太监。
　　我们两个夹在就快要过年了的购物大军中一点也不显眼，看着侯佩兰提着地下一楼拎过来的超市篮子横扫欧莱雅，见一样扔一样，我问：“都用在您自己脸上？”
　　她理直气壮吼一声“过年送礼用。”还真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啊，气得妆容精致的售货员直翻白眼还要勉强自己露出八颗小白牙。
　　我摇摇头，提着空篮子对她说：“我最近对钻石有兴趣，陪我去称两斤吧。”售货员姑娘像看两个疯子一样瞪着我们，差点冲上来拉下侯美女的篮子。侯美女从善如流，把篮子扔给人姑娘，伸手过来挽着我胳膊，冲我一笑，“你也把篮子扔了吧，要不我们也叫个经理过来推小车后面再带一队售货员捧着我们看中的东西？”
　　“不好不好，”我指着上上下下，“除了活动的人，其它的全给我包起来？”我俩相对而笑，已经逛够四小时，老老实实杀回超市，买水果，称小白菜。脚踏实地过日子多好，装什么大尾巴狼。
　　放假的第一天，我正在整理要带给哥哥的小食品，哥哥居然回家了。看他扔掉帽子脱下大衣，，底下居然是光头缁衣，我笑不出来。
　　哥哥却笑了：“走，去买金锁，买玉牌。我们去送礼。”掐指算算，最近没有什么熟人家有弄璋弄瓦之喜，好像似乎除非林太太。
　　我用狐疑的眼光盯着他，他点头点头再点头：“是，新生命的降生多么可喜可贺，毕竟是我们的弟弟妹妹啊。”
　　我叹口气，美妙的人生总有一两个臭虫，好像没有臭虫就不足以彰显人生之美妙。可是哥哥说的没有错，要去要去，毕竟这个孩子的出生，符合国家法律人情世理。我挽着哥哥的胳膊，亲亲热热去金店买最大的金锁，最贵的玉牌就好。
　　哥哥随手指了一家，我在心里偷笑，什么可喜可贺，还不是随便随喜。高僧就是高僧，眼神瞪过来：再笑，再笑，再笑就要你付钱。我点头会意，您老人家的钱钱都在我手里捉着哪，当然我付。
　　“最重的金锁，最贵的玉牌。”我装大尾巴狼，看售货员喜滋滋滴把货物排出来给我们看，指点其中的妙处，哥哥道：“一式两份，包一下，越华丽越好，再找两张卡，写长子次女恭贺。”
　　我笑，伸出信用卡问：“哪里付款？”立刻有专人引我去收银台。收银台后告示有活动，消费若干送小钻戒一枚，让顾客凭票去挑选。吃力不一定讨好的劳动总算有劳务费可赚，我欢天喜地要去领，被人牵着鼻子走，到处看他们的精品。总算到终点，却发现苏茵正在挑戒子，一脸幸福表情，旁边有西装男陪同。
　　苏茵呀的一声，算是跟我打过招呼，眼神依然和不能吃不能穿的透明铅笔芯死死纠缠。我拍拍她肩膀，指点她，那个最大最亮的最美。苏茵点头，打量全身上下，依依不舍的放下，娇嗔道：“明明不好配衣服，还要人家买这个。”西装男有些紧张，指着一枚小灯泡说这个不错，我扫瞄价钱，估计和他的荷包相称，也点头称是，看小美人温柔无比的把灯泡镶自己手上。
　　此地售货员眼神锐利得可以去做杀手，一眼瞥见我手上的小票金额，快手快脚捧出一盒小钻戒供我欣赏，苏茵的审美观也神奇的不药而愈，指着其中一枚道：“这个切割的好，而且指环样式简单，最适合姐姐这样的人。”抬头看走到我身边拎着两只花里胡哨盒子的圣诞老人，露齿微笑：“姐夫好。”
　　哥哥温和的笑笑，牵我的手离开。坐定车上方才问：“谁？”
　　“狐狸的女友。可能是过去完成时。”我叹一口气，可怜的狐狸啊，万花丛中过，自以为片叶不沾身，结果在小小苏茵这条河里翻了船。
　　“他真的是去非洲了？”哥哥笑。
　　“千真万确，还是去做的小包工头，听说在不知道名小国总统家乡盖体育场。”我再叹气，苏茵啊苏茵，你必会后悔。
　　“小姑娘七窍玲珑，你肯定有什么没跟人家说吧。”哥哥还是笑，“当心她知道跟你拼命。”
　　“不会不会，哪得个个都是林太太。”我指着盒子：“到她还早。”
　　可是这段路比我想像的短得多。进得林公馆，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触目皆是亲朋好友，看到我们手中夸张的礼盒，个个点头微笑。林先生当众拆开，众人赞叹，唯有林太太笑容勉强，天不从人愿，她以为是个儿子，谁知道是我家林妹妹。好在我们没有在卡片上写弄璋之喜，略显有些诚意。
　　挥手送别哥哥，才发现，我居然要一个人过春节。
　　环视四堵老墙，无限萧瑟。拨弄手指上的小戒子，我想，要是有个人肯娶我，还是嫁了罢。可是老天不是听不见，就是被恶狗咬过，果真有电话，陌生电话，是陈云思约我出来聊天，态度一贯的温柔而且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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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什么好，坚持，我一定不要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