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枪走若奔雷》斩雨无痕.

23、贰叁

　　不管朱佑樘怎么努力，他都没办法迈过心里的那道坎。就像是家养的宠物突然露出獠牙择人而噬一样，即使它吞噬的是敌人，即使它在主人面前依旧是温顺无害的，即使它颈上仍旧套着锁链，主人仍旧会担心是否有一天那野兽是否会反噬，在睡梦中咬断主人的脖子。
　　何况这一次沈渊为了杀鸡儆猴，虽然是下手迅速，敌人不一定感觉有多痛苦，但是他是将那些眼球都从眼眶里滚落，面容血肉模糊得连牙床都被露出来的尸体摔得七零八落就有点故意恶心人的意思了。

　　沈渊对暗卫交代完了那些注意事项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等第二天天亮去火器营点兵。不过在此之前，他打算先去找一下花满晨。
　　花满晨是花家老六，挺温文尔雅的一个人。他喜欢舞文弄墨，现任翰林院编修。花家七子里面只有他一人是一点武功都没有的，但是他并没因此觉得怎么样。
　　沈渊找到他时，他刚放下毛笔欣赏自己的画作。一见是沈渊，他立即把沈渊拉到书案前：“来来，鱼潜兄。你看我这幅松柏图怎么样？”
　　多少懂一点品鉴的沈渊仔细打量着那幅松柏图，陪花满晨就那幅图品评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切入正题。
　　“寿礼？……最近家父偏好玉石，以羊脂玉为佳。”

　　距花如令的寿辰还有几日的时候，沈渊和花满叶就到了桃花堡。花满叶被花如令留下商量事情，而沈渊在见过花如令之后就有一人上前带沈渊去客房。
　　在花家的仆人花忠带沈渊前去客房的路上，他看见老大花满园以及花满庭站在庭院里正在争执着什么。花满园一脸无奈的表情，花满庭则看上去有点激动。
　　沈渊本不想参与进他们作为一家人的内部矛盾里，不过正好花满庭注意到了沈渊，还招手叫他过去：“喂，鱼潜，跟在花忠后面干什么去啊？”
　　花忠对花满园和花满庭行了一礼：“大少爷，五少爷。老爷吩咐我要将客人带到客房。”
　　花满庭脸上的怒容还未消去，他对花忠道：“花忠你下去吧，我等会儿带鱼潜去他住的地方。”
　　花忠又行了一礼，退下了。

　　等花忠的身影消失后，花满庭就迫不及待地一把将沈渊拉到身旁道：“鱼潜你来的正好，快来评评理，大哥说爹想要在这次过寿的时候找陆小凤扮演铁鞋大盗，让七弟追杀他，让七弟觉得铁鞋大盗被杀死了。这太胡闹了！这种计划制定得也太过粗糙了！”
　　花满园已近不惑之年，他无奈地看着这个还像个孩子一样冲动的五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七弟他在……在出事之后的那几年一直都在说铁鞋大盗在桃花堡附近活动，当时爹已经把铁鞋抓住了，是老三他亲自动手看着铁鞋大盗咽气的。何况在后来四弟坚持将铁鞋倒挂着暴尸三日才让人烧了，还把骨灰撒在门槛那让人每天踩来踩去。你说这样铁鞋大盗还怎么可能活着？”
　　“……老七他就算感觉错了，那也不能这样欺骗他！”花满庭也想不出来在这种情况下铁鞋大盗怎么能活下去，但是他还是不赞同花如令想出来的计划。
　　“那你说怎么办？咱们不止一次地告诉他铁鞋已经死了，虽然现在七弟已经不再提起那事，但是咱们都知道他始终相信铁鞋现在还活在这个世上。与其让他因为‘铁鞋大盗还活着’这件事魔障，倒不如让他以为铁鞋大盗死在他的手里。”
　　花满庭也想不出来什么好主意，他愁眉苦脸地站在那不说话。
　　“反正我就是不赞成，七弟知道了会生气的。”
　　花满园叹了口气，伸手拍拍花满庭的肩膀：“如果有别的方法，我也不希望骗老七。”
　　他看向沈渊：“鱼潜，还麻烦你劝一劝五弟了。”
　　沈渊和花满园的接触并不多，毕竟花满园是嫡子，又是长子，花家的产业有大半都将在花如令百年后归到他的名下，再加上花如令有意让花满园提前接管花家，花满园几乎每天都埋首在一堆账本和报告里，连阳光都晒不到。若不是他有练武，那么就连花满晨都要比他看上去像个武夫了。
　　“我带鱼潜去客房。”
　　花满庭也知道他的大哥最近因为快到下面的铺子交账的时候而忙得不可开交，他便不多做纠缠，低声说了一句后就打算拉着沈渊离开。
　　沈渊并没甩开那只握住了他脉门的手，等花满庭带他来到他的房间门口后他疑惑地问花满庭：“铁鞋大盗……是谁？”

　　此言一出，花满庭顿时一愣。他没想到沈渊并不知铁鞋大盗是谁。
　　当初铁鞋大盗活跃的时候，沈渊还没出现在这个时代，而在花满楼七岁的时候，沈渊也还呆在宫里哪里都没得去，而且当时也没有人手能把宫外的消息传递进去。等到朱佑樘掌权之后，铁鞋大盗已经销声匿迹，情报人员自然也不会把过时的消息呈上去自己找死。花家也不可能把让花满楼痛苦的罪魁祸首整天挂在嘴边见人就说。
　　于是各种因素合在一起，导致沈渊只是听过几次铁鞋大盗这个名字，但他对铁鞋的事迹一点概念都没有。
　　“铁鞋大盗是……”
　　因为仇人已死，花满庭并不会因为这个话题而变得情绪激动，只是在他提到铁鞋将花满楼的眼睛弄瞎的时候才略显得激动了些。

　　是夜，沈渊一边雕着已成型的玉麒麟，一边沉思：“花满楼说铁鞋大盗还活着，但是其他人因为逮到铁鞋大盗所以就认为铁鞋大盗不可能再出现在世间了……但是又说一夜之间犯下数件大案……”
　　突然他想起原来在隐元会里流传出的一种说法——天璇影和不灭烟经常互换身份，既可为恶人，也可为浩气。可在一处，也可同时以一人身份出现在两地。
　　原本沈渊与那两人接触就不多，无意中听过这个消息也就一笑而过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
　　“也许……”

　　不管沈渊是怎么想的，第二天的时候他就巧遇了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
　　“叔叔你是谁啊？是客人吗？”虽然她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但是那滴溜溜转的黑眼睛显得她鬼精鬼灵的。
　　“嗯，我是沈渊，来这里做客的。你是谁的孩子？花满天还是花满叶？”
　　“我爹叫花满川。”她笑嘻嘻地道。
　　沈渊蹲下来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撒谎可不好，花满川他一直都没成亲。……你父亲应该是花满叶吧？那你就是花月阳？”
　　花月阳捂着被弹到的地方嘟着嘴问：“为什么这么确定？怎么不说我是大伯的孩子呢？”
　　“你大伯家里的是两个儿子；花满天虽然有两个女儿，但是依他的个性大概教不出来你这种性格的孩子；花满川长期独身游走江湖，甚至连红颜知己都没有；而花满庭……依照你五叔的个性，如果有孩子的话早就跟我炫耀着要出生的贺礼或者干脆就把孩子整天抱着不撒手了。花满晨的话，他只有一个定亲对象，还没成亲。”
　　“哼……算你赢了。”花月阳不再捂着额头，两手背着像个老学究一样。也许是皮肤太嫩了，额头上有一小块区域微红。
　　自觉并没用力的沈渊看着那点红色，两手伸出来摊开给花月阳看了眼道：“我来变个戏法，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但是看好了啊——”
　　他将双手背到身后：“三、二、一……看！”
　　沈渊再一次把手伸出来的时候，左手握着一支糖葫芦。
　　“虽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这个，不过我现在有的东西里只有这个最适合送给你了。”沈渊伸手想要摸摸花月阳的头，不过被花月阳避开了。

　　其实如果沈渊一定要摸的话，花月阳是躲不开的，但是沈渊并不想强迫花月阳低头让他摸脑袋，于是他手顿了一下就收回去了。只不过眼睛里隐约闪过一点失落。
　　花月阳虽然不让摸脑袋，但是她接过了那个糖葫芦：“沈渊叔叔谢啦！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变出来的吗？”
　　“这是个秘密。”沈渊扯出一抹微小的笑意。

　　“月阳，月阳你在哪？”一柔美的女声越来越近。
　　虽然像花家这种半武林家族的礼教并不像那些只要女人被看了一眼手指就要断臂那么夸张，甚至女子和外男稍微说那么两句话也没关系，但是沈渊还是觉得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有人来找你，那么我就先离开这里了。”沈渊站起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就在沈渊走过了一个拐角后，花月阳就叫道：“娘亲，我在这里！”
　　“你是女孩子，不要这样没形象地叫喊……你手上的糖葫芦是谁给你的？”
　　“一个叔叔，好像是五叔的朋友，而且他也认识爹。”
　　“有向叔叔说谢谢吗？”
　　“嗯，有说。”
　　……
　　那母女俩的谈话声渐渐远去，沈渊跃上一棵树，然后跳到自己房间的屋顶上。

　　“孩子啊……有点羡慕呢……”

作者有话说

　　鱼潜……榆钱儿……→＿→突然想到的
现在更完了这章，滚去试着更一更死卡着的HP，嗯……希望这一次能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