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other》小千千

11、沉重的抉择

　　公开解决办法的事情就这样被拖延了起来。

　　只是佳美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直到赤泽金和她恋爱了的消息传来，佳美才又恢复了兴高采烈的样子。

　　只是七月份依旧死人了。

　　名为乃纳子的女孩，平日里像是一个流里流气的街头女郎，即使被分到了三班，也完全不把三班的传说当成回事，整日里几乎不来上课。

　　听说这次乃纳子死于嗑药过量，而她唯一的奶奶死于悲恸过度。

　　为了这件事，泽田老师又特别召开了班会。

　　要求我们回家叮嘱亲人注意身体健康，小心安全隐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泽田老师说出这句话时，佳美的脸色有些奇怪的苍白。

　　然而江户川同学的调查依旧没有进展的样子，而且，即使是有了进展那么要杀掉一个人，就是值得高兴地事情吗？

　　我不知道……可能谁都不知道。

　　父亲也许是看出来和姐姐的压抑，父亲决定让母亲暑假里带我们回到母亲老家的旧宅度假。

　　那是位于夜见山里山的古老宅邸，传说里这个宅邸，原本母亲的家族，是一个巫族，只是现在人丁稀薄到只剩下母亲这一个嫡系。

　　“竟然是巫族啊！”我有些惊讶的感叹道，母亲似乎从来没有带我们来到过这个地方，“那，姐姐，你说我们要是真的会那些法术，是不是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巫术没有任何作用，以前的前辈们已经试过了。”姐姐在一边打消我的希望。

　　“那也有可能那些人根本是骗子啊！”我在宅子里躲躲藏藏，逃避老姐的攻击，却不小心踩空被木板卡住了腿。

　　我看见姐姐的脸色几乎一下子就变得苍白了起来。

　　“灵泽，我们还是回去住吧。”

　　“这里总之很不安全的样子……”

　　很不安全……我拉着姐姐的手从踩空的地方上来，神奇的是，腿上连破皮都没有。

　　“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我冲着姐姐笑，“而且我们晚上就回去了，让爸爸妈妈以为我们不领情的话，就太不好了。”

　　“咦！说起来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冲着空洞里看，却发现了一本小册子一样的东西。

　　“不会是家传法术吧！苍山传家宝之类的”我好奇的把那本小册子捞起来，却发现上面写的是“夜见山术法录”。

　　有是夜见山，看到那三个字的一瞬间我近乎把那本书扔出去。

　　“似乎第一个死去的同学就叫做夜见山……”

　　我和姐姐对视一眼，各自心惊。

　　却又心里安慰，说不定因为苍山一族是夜见山的大族，所以，才会直接叫做夜见山术法实录。

　　那一天就在我和姐姐的魂不守舍中度过了。

　　回到家里，我和姐姐把那本小册子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看或者不看？

　　这个问题在我们心中纠结，这里面又会不会有什么看了就死的诅咒。

　　“我们去找柯南君吧。”我说，感觉嗓子莫名的干哑，“他既然一直在三班解决这件事情，那么把这种事情交给他比较好……他比我们知道的多很多。”

　　“你完全相信他吗？”姐姐问我。

　　“不知道。”我同样一片茫然。

　　该不该相信那个人呢？明明是恐惧着他的。

　　最终我还是拨出了那个早就知道了的号码，因为，那个人没什么可怕的，我对自己说，他还救过我……

　　那次病史调查，顺带的统计了全班同学的手机号。

　　江户川柯南的手机号同样在那上面，十六号的后面的，一个不存在于正常人记忆中人的电话号码。

　　“嘟……嘟……”没有什么停顿的，电话响过两声之后就响了，那边是一片笑闹着的背景音。

　　还有着类似于“柯南哥哥”的叫喊声。

　　“喂，这里是江户川柯南，请问你是哪位。”电话里传来少年温和的嗓音，完全让人联想不到会以那样残暴的方式杀掉一个人的存在。

　　我闭上眼睛似乎就能见到那些流淌在我身边的鲜血，那种暗色的深红。

　　“我是池田灵泽，关于夜见山我有了点新发现，有时间聊聊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并且礼貌。

　　“那么小爱咖啡店见吧。”听筒里传来这样的声音，然后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姐姐凑过来问我。

　　“是在小爱咖啡店呢。”我眉头紧皱着回答。

　　“有什么问题吗？”凌之不解的问。

　　“没什么……”我咬了咬嘴唇，希望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小爱咖啡店，是在夜见山唯一的一所幼儿园旁边，虽说是咖啡店，但是因为紧邻夜见山幼儿园，所以最最出名的还是甜品，甜饮料和冰淇淋。

　　“那，凌之。”在进去之前我还是不由得拉住了凌之的手，叫了她的名字。

　　“？”凌之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我，“你害怕了吗？可是这个人当初不是还救过你吗？”

　　“不，”我咬紧下唇，直直的看着她，“我是说——幸子老师的孩子似乎是在这里上学吧。”

　　“请问，有位叫做江户川的先生在这里定下位子了吗？”

　　我们来的时间很不巧，正好是夏令营结束父母们来接孩子回家的时候，整个小爱咖啡店里坐满了人。

　　“啊，你们就是江户川先生说的人啊，很不好意思！”忙碌的店长很抱歉的鞠躬，“那位先生定下了座位，说是让你们在哪里等他。但是，因为店里太过繁忙所以把位子让给其他人了。”

　　店长的手指着靠窗户的一处位置不好意思的说道。

　　“真的十分抱歉！”

　　“那江户川先生有没有到？”我问，放在衣摆下的手攥的紧紧的，里面满是冷汗。

　　“这个啊~”女店长点了点下巴，“好像是说会在七点半的时候过来，现在大概还差十几分钟吧。”

　　还差十几分钟……

　　“那，凌之，我们去外面等吧。”我攥着姐姐的手，把她拉到咖啡店外面，手心里的冷汗腻在她冰凉的手掌上，两人的脸色都很苍白。

　　“灵泽……你说该不会是……”

　　“会没事的……”

　　我止住了姐姐还没说完的话，江户川同学他是认为性子老师有是死者的嫌疑了吗？

　　可是幸子老师她……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对不起……”听筒里传来的忙音让人心浮气躁。

　　“凌之，你在这里等我，要不停的和他打电话！记住不要停。”

　　我把手机塞到姐姐怀里，立刻飞奔了出去……

　　应该去哪里………

　　大脑在飞速的转动着，现在是夏令营刚刚结束的时候，大多数家长会带着孩子去临街的小店面……

　　“对不起！”

　　飞速扫视着周围的店面，甚至来不及躲开前面的行人。

　　快餐店——没有……

　　泥塑馆——没有……

　　儿童娱乐中心——依旧没有……

　　“啪嗒——”

　　“对不起！”我赶忙站起来，想要扶起对面被我撞翻了的人，却发现竟然是——

　　“柯南君……？”

　　“池田同学，看到我很惊讶吗？”

　　我飞快的扫视对面人的表情，不很高兴，但同样不很难过……

　　那么这样的话，性子老师应该没有……我终于放下心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内心稍微松散下来这才发现刚刚的奔跑是怎样超过极限的运动。

　　“拿去……”江户川同学出乎意料体贴的递过来一瓶水，“怎么？很惊讶？”

　　内心松散下来之后，就连礼貌的表情都无法控制得体，我脸上惊异的表情把自己的内心暴漏无疑。

　　“也不是了。”我缓过气来解释道，“江户川同学看起来就是很温柔的人，但是和别人相处的时候总是像隔着什么的样子。”

　　话说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的措辞是多么的愚蠢，江户川的脸色果然阴郁了起来。

　　这种事情！我在心中唾骂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周围的人可能会是被自己杀死的下一个，怀着这种心情又怎么能够没有隔阂的的相处呢……

　　更何况，就算不会死去，那人对他的记忆也仅仅只有一年吧，明明是那么亲密的曾经，一年后必定形如陌路。那种事情，又怎么会值得追求呢？

　　“对不起……”

　　对此我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

　　“柯南君要相信灵泽的记忆力哦！不管别人怎样，灵泽是一定会记得柯南君的！”

　　听到这里，对面那个人脸上总归有了一丝笑意。

　　“我们快走吧，你们不是说有了新发现吗？”

　　“这么说，你们是以为我认准了幸子老师是死者，所以要杀掉她吗？”

　　咖啡店里，我和姐姐正咬着吸管吃着江户川同学请客的百乐冰，那本名为夜见山法术实录的小册子被放在桌子中间，但是江户川同学却把话题引导了幸子小姐身上。

　　“难道不是很可疑吗？暑假里跑到幼稚园附近……”我把杯子里的冰吸得嘎吱作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路上伏击什么的……”

　　“那倒不是……”坐在对面的江户川的表情很严肃，“我只是去幸子老师那里了解一下假期的情况，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个暑假，会死很多人……”

　　“为什么？！”姐姐和我异口同声。

　　“因为一个学期过去，大家的神经早就紧绷到了极点，必须放松一下。而且，上学期死去了总共只有三个人，而且都是和班级大群体没有什么交集的，想来造成的印象不会太深。”

　　没有交集？我眨着眼睛等着姐姐给我解释，在三班的这三个月里，我几乎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是这样的。”姐姐习惯性的做了发言前的清嗓，“池藤同学和奈奈子是很亲密的朋友，但是他们两人都是稍微有些自闭的性格，所以接触的人并不多。并且奈奈子开学一个月就因为肺病住院，而池藤君则是被选为扮演死者的存在，所以班里和他们有交情的根本没有几个。”

　　“那乃纳子呢？那个女生看起来很吃得开的样子，我刚刚开学的时候看到校园里好多人和她打招呼呢。”

　　“乃纳子是个例外，她的人缘的确不错，但却不是三班。本来按照乃纳子的成绩应该被分往同类人比较多的四班，但是听说因为乃纳子奶奶来学校恳求，说是这个孩子在这样下去就会毁掉了，所以才会被破格录取到了三班。”

　　“就是这样。”江户川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看得我嘴里发苦，这家店的黑咖啡被称为无人能够挑战的存在，没想到……他竟然能够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那么现在我先通报一些事情。”江户川眼底是很浓重的青黑色。

　　“关于这个假期死亡人数的。”

　　“暑假截止到现在，死亡二人，和别是7月19号的相原，死因是鼻窦炎梦中窒息。8月1号的玲奈，死因是触电。这就是我从幸子老师那里得到的消息。”柯江户川合上了随身的小笔记本，看向我和姐姐。

　　“而你们，得到了从苍山旧宅里发现的夜见山法术实录，那么这本小册子你们曾经看过吗？”江户川问道。

　　我和姐姐各自摇头，那本小册子不论是到手方法还是名字都诡异的恐怖，而且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还被不知名的诅咒包围着，随时可能被意外事件夺取性命，而这本小册子却在这种恰到好处的时间出现，总让人感觉心里发虚。

　　“言灵守一】慎……”在我们摇头的那会儿，江户川已经把册子翻开，开始读第一页，“言灵守二】信……言灵守三】众？！ ”

　　江户川微微扬高了音调，把册子翻得哗啦啦响，“御爱术】有度，有意？”

　　“这就是你们的发现？”

　　“……”我和姐姐尴尬的低着头，感觉这本册子上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没有任何意义……要是我们提早看看就好了。

　　江户川同学不愧为温柔的人，一点也没有追究的样子，“我还是复印一下拿回去看看吧，虽然感觉这种东西像是至理名言之类。”

　　“啊~那个，江户川同学你关于死者的调查有没有什么进展？”我赶忙转移了话题。

　　果然不出意料的回答，“没有，就算是有，大概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地事情。”

　　江户川习惯性的凝视着窗外的蓝天，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不过你们的话倒是给了我一点提醒，如果是否为有的一年是根据刚刚分班时的桌椅数于人数相对照的话，那么今年的情况就有些特别。开学的时候，桌子数是正好的。”

　　“可为什么要计算分班的时后呢？如果算上开学，桌椅是刚刚好多出来一个，不是更符合诅咒的情况吗？”

　　“你还记得诅咒的内容吧，因为班里掺进了一个死者所以才使得桌椅少了一副。所以说，这里存在的前因是有死者，后果是少桌椅。而你，不但有我曾经见过你的两次记忆，并且同样有你姐姐和他的同学惠美的记忆一共三份作证，所以你是死者的可能性很小。因为死者只有一人，而死者只能模糊接触过的人的记忆，确不会自动创造合理的解释。”

　　江户川再次打开了那个本子写写画画，“所以说，你不是死者成立。那么，按照开学时间进行的因果逻辑就被推翻。因为你不是死者，所以，造成缺少桌椅的情况只是正常现象。那么这个学期缺少一幅桌椅只是种表象。死者早在分班的过程中就混在我们之间。”

　　“可是那样也不对啊。分班的时候桌椅数和人数是恰到好处的。”姐姐提出异议，“如果按这样说的话，今年应该是没有的一年才对。”

　　“桌椅少了一副，因为你妹妹的跳级。”

　　“可是……”

　　“根据我们的推测，桌椅是否缺少只是一种表现，一种死者的象征，尤其是大众所认为的班级里的桌椅。但是这样看我们就走入了一个误区，也可能是诅咒先使的死者混入我们之间，然后才按照大众的理解创造了表象或者是通知。”江户川把本子上的一页撕下来揉成一团，“而按照先前的推论，死者加入一定会少一副桌椅。这样看起来我的推论就会自相矛盾。”

　　“事实是我们被学生这个名词限定了思维。”江户川在本子上写下了夜见山岬这个名字，然后在后面跟上了两个箭头，分别写着“死者”和“学生”。

　　“根据历年来的记录因为这个诅咒而死去的人里不仅有学生，而且还存在老师。”江户川在另一边写上“黑羊”再分别画出两个箭头写着“学生”和“老师”。

　　“而每一年新的死者则是以前曾经因为诅咒死掉的学生……”江户川又在另一边写上了“死者”后面跟上“学生”。

　　“我明白了，柯南君是说，这次的死者就在老师之中，而不是学生？那张少掉的桌子也是教师办公室的，而非教室的？”我看着被涂成一片的纸张，脑子有点发晕，“说起来我也是害怕江户川同学把幸子老师当成死者才那么紧张的，这里大概是以江户川同学的角度考虑，才会这样想。”

　　江户川笑了笑，表情疲惫无比，“同一件事情无数次重复，总是会让人误以为抓到了某种规律，但其实是被规律欺骗限制了。”

　　“就像是掷硬币，概率是1/2一样，但是并不代表着一次正面下一次就是反面吗？”姐姐提出了例子。

　　“正是如此。”

　　“那柯南君你准备怎么办？”我紧张的看着他，这个人几乎维系着全班人的性命，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期待什么样的回答。

　　“当然是调查了。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

　　的确没有……只是这种火线上的调查……一面是一定无辜的人的性命，另一面是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鲜活。

　　这种掌握着他人生命的感觉……好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