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诘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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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隼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们经历了什么事情，剧情已经发展到哪里了——这些她通通不知道。
任务面板已经变成永远无响应的灰色，在重新见到这个意气风发傲娇又青涩的男生时，脑中骤然闪过许多画面，让她一时之间同样心情复杂。远藤千代发觉自己原来做了很多很离谱的事，这种复杂的心情让她在对方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抓住她时没有反抗。
在狱寺隼人看来，这便是她难得的示弱。
因着这份少见的服软，他的动作也于不自知时轻了许多。两个人在人群里横冲直撞，眉头紧蹙的少年明显希望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但即使外貌上稍微做了些掩饰，他和她也引起了一部分人注意。
变弱的远藤千代没把握在这时遇到敌人还能带着对方全身而退，纠结了两秒后，她毫不犹豫地反手握住对方的手，反客为主地带着他朝街巷里钻去。
对于这样反过来掌控他的行为，别扭的少年只在第一秒发出过略微不满的抗议声，之后一路都安安分分地没有再说话。等她到达目的地掏出钥匙开门时借着余光往后一扫——他一只手搭在另一只被松开的手上，目光明显有些怅然若失和不自知的遗憾。
……遗憾没有被她虐？
面无表情的远藤千代第一次开始考虑少年时的狱寺隼人是不是M属性的傲娇。
狱寺隼人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上次他受伤她就是带他来这里治的。他至今都对那种恢复能力一级棒的神秘药品记忆犹新。但不知怎么，从对方在门外放开松开手以后，从进门换鞋到在沙发上落座的一系列动作，他都有点儿束手束脚。
天真的少年转眼就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见远藤千代、以及刚刚看见她还怒发冲冠恨不得扑上来咬杀的心情。
……这绝壁不是害羞！也不是暗搓搓地回忆刚刚牵手的感觉好么！
远藤千代默默地歪过头轻咳一声，截断了某人身上莫名其妙散发出来的微妙气场：“……那个，我以为狱寺是有事想问我。”
“……”
狱寺隼人打赌！她叫十年后的自己绝对不是这个称呼！
他眉毛一下子皱了起来。
“喂，你不告而别这么久，难道一点都不准备解释？”
咄咄逼人的样子显得他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短短的额发胡乱堆在头上，碧色的眸子不依不饶地等着她，看起来真的仿佛“怒发冲冠”一般。远藤千代抿抿唇，目光往别处一飘，没忍住笑了一下：“……抱歉，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也没预料到。后来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总之没有说一声就忽然离开，很抱歉。”
“……”
总觉得有点奇怪？狱寺隼人奇异地感觉到，消失一段时间以后这个人的情绪波动比从前多了好多。以前她虽然也会笑，但是没有这么表情丰富，也不会解释这么多。很多时候尤其喜欢言简意赅地说几个字，剩下的都留给他自己猜。
……说起来这么糟糕的女人他为什么会喜欢啊！
“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沢田那边进行得还顺利么？”
“……有我在当然不会有问题了！”傲娇地仰起脸表示过自己的重要性以后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茶几上极难察觉地犹豫了一瞬，随即抬起头，进门后第一次正面望向她，“喂……十代目说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前几个字还有些含混吞吐，后半句越说越快一气呵成，说完之后目光明亮特别正直特别有说服力特别不心虚地盯着她——但即使银发遮盖着，也不能完全掩饰住他微红的耳根和眼中微微闪避的光。
他在害羞。
可和那时一样，仍旧敢于在她面前敞开自己的心意。
远藤千代在他灼灼逼人的视线下微微挪动一下-身体，往后靠坐在沙发上，端起手中的茶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对方的目光，然后平静地回答：“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去了。”
他一愣，站了起来。身体推着茶几，桌上喝空的杯子砰一声倒了下去，“你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完？为什么不回去？”
居然也休养了脾气没有立刻炸毛。远藤千代望了他一眼，目光微垂，重新回到最初那般平静又疏远的局面，简单地说：“有事。”
“……”
他居然也没有立刻生气。只是沉默了。刚刚还十分融洽的气氛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又和两人之前的每一次相处一样，无尽的沉默、僵持、冲突，还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为什么总没有和平共处的时候呢？
也许是因为，他想要的和她想要的，从最初到现在，自始至终都不在同一个地方。
狱寺隼人已经在这里耽搁很久了。
没了力量，也不准备再插手介入彭格列和白兰之间的矛盾，远藤千代在既然已经不准备在这种时候回去，趁着今天这样的时机，她也决定摊开来说，彻底划清两人的界限。
虽然一想到要跟现任男友的十年前版郑重声明说这些，就觉得真的很奇怪。
“狱寺隼人，你应该知道，结束完这里的战斗以后，你就要回到十年前。虽然你跟十年后的你都是同一个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按照你的心意跟你发展，你回去之后，我应该怎么办？”
“……”他大抵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咄咄逼人地诘问，脸上明显地露出一种茫然。
很显然，这个年轻的男生并没想过这些，或者在他心里，在意的始终是能不能和她在一起，而不是在一起之后，他们两个未来要怎么样。
好吧，十四岁的小男生能要求对方在谈恋爱的最开始就想着未来要怎样么？
不过这也是决定她不会喜欢上这种没成熟的男生的重要因素之一啊。
远藤千代有些无奈。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或者你觉得在你来之前我和十年后的你谈恋爱，你来之后我和你在一起，等你走了我还是回他身边，这没关系，我始终都跟‘狱寺隼人’在一起——但对我而言，你和他是不同的，我没办法接受自己变成这样，也没法在两个男人之间自由转换。等到十年后的你回来，难道你要玩告诉他，对不起，你不在的时候，我和十年前的你谈了一场恋爱，现在他走了，我还是和你一起？”
很早以前对于僵持的局面就想说点什么，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台词也没有调试好心情，这时迎上他错愕又茫然的目光，心里竟然有些释然。
远藤千代一直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判定，从开始到现在。
无法接受十年前的狱寺隼人没有别的原因，最大的一个，就是没法在这样“两个”男人之间周寰。
她觉得很奇怪，也觉得很难受，甚至为了因为对方身上太过熟悉的气味而产生错觉的自己感到羞耻。不愿意回到现在的彭格列，没法解释自己消失的力量是一个理由，另一个理由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狱寺隼人。
任何一丁点动摇都是对从前的自己、从前的狱寺隼人的不尊重。
……
不断的诘问逼退了他，他低下了头。
远藤千代的心情十分复杂，狱寺隼人的心情一样矛盾。
最初听见她说他回去以后她怎么办时，他脑袋里没想别的，只记起在十年前看见的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想说她明明可以回去的，又想问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出现。因着某些奇异的情绪抿着唇没有说，却没想到听到了之后那些。
狱寺隼人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远藤千代就像吊在他面前的胡萝卜，他不断地追逐着，跳着，试图战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抓在手里，但胡萝卜到底适不适合自己的胃口，是不是真的拿到以后就足够了？在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全部摆出来以后，他忽然觉得非常茫然。
……
当有人告诉你，你不断地努力希望够着的目标，从你脚底下借力站着的基石到你努力的方向和手段都是错的——
真的会，不知所措啊。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诘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