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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谁是谁的梦魇 ...

  •   木秀顺着那血腥味找到了那条巷子,淡淡的月光下,木秀那异于常人的视力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漆黑的巷子里,正躺着一个少年。
      少年身下是大片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却是出乎意料的凄美,苍白纤细的身体,躺在一片血色之中,好像一幅色彩浓重的画。
      木秀蹲在那少年身边打量,精致秀气的眉眼,苍白的肤色,修长的四肢……如果除去他凌乱的衣衫,赤luo的,一片狼藉的□□,这还真是个漂亮的人儿。
      不过即使是这样,木秀还是觉得这人很漂亮,像是被玷污的天使一样。瞧这少年的模样,木秀不难猜出他经历了什么,这世界上,长得漂亮又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儿,被人觊觎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只是很显然,眼前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年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所以用一块并不锋利的玻璃碎片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那深可见骨的伤痕足以证明,这少年有多么的绝望。
      木秀觉得有些可惜,照这少年的出血量,他根本不可能活着,他甚至都不用去探他的脉搏就足以断定。
      木秀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报警之类的事情他当然更加不会做,所以他只是站起来,转身准备接着回家,只希望这少年能被别的路人发现,不至于曝尸荒野。
      只是,身后突然传来的嘤咛声,让木秀生生的停住了脚。不会吧……这样都没死?
      转过身去,就见刚刚还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无力的躺在地上的少年,有些费力的坐了起来,略带迷茫的看着木秀。
      “你是谁……”
      木秀怔怔的看着他,突然,嘴角微微勾了起来,露出个兴味的笑容。
      微微捏了捏自己的眉间,木秀脑海中的疑问从来就没有打消过,这个被自己捡回家的少年,似乎完全忘记了曾经发生的事情,一双眼睛虽然总是懒洋洋的,木秀却莫名觉得,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绝不会脆弱到想去自杀。
      木秀曾经问过他,是不是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祁飞却只是略带好奇的看着他,“你是指什么?”
      “就是……那个……你被……”被人强上,木秀感觉有些说不出口,作为一个男人,这实在不是什么能说出口的经历。
      祁飞却只是眨眨眼,“你是说被人□□?”
      “呃……”
      “没什么啦,又不是女人,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而已啦!难道要贞烈的去死不成?”当事人倒是满不在乎。
      “……”木秀无语,视线落在他手上那刚刚好的疤痕上面,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之后木秀就懒得再问了,他是看出来了,这家伙的神经简直比钢筋还粗,问也白问!
      “秀儿,你做饭了没?我快饿死了……”洗完澡的某人窝在沙发上哀嚎。
      厨房里正在切黄瓜的少年眉头挑了挑,咬牙切齿的用力的剁黄瓜,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老妈子了?!
      饭桌上,狼吞虎咽的扒饭的某人像是饿死鬼投胎,木秀皱着眉看他,“我觉得你有必要找个有钱的饲主把你包养起来。”他才不要一直带着这个拖油瓶嘞!
      闻言正在努力扒饭的某人顿时泪眼汪汪的抬起头看着少年,活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秀儿,你不要我了?”
      “……”
      西林别墅
      某栋豪华别墅里,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金边眼镜,一脸精英像的医生正在毫无形象的怒吼,“谁让他跑去吹风淋雨的?!谁让他拿咖啡当早餐的?!谁让他滥用止痛药的?!”
      门口穿着黑西装的助理保镖被吼得脑袋一缩一缩的,可怜兮兮的恨不得隐身进墙壁里,呜呜呜……左医生好可怕……
      房内,KINGSIZE的大床上躺着的男人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微微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投在眼眶下的阴影显得有些脆弱,他似乎睡得极不安稳,眉头一直紧紧的蹙着,脸色绷得很紧。
      左医生神色复杂的一边给他注射营养剂,一边打量他的神色,这人,根本就是在变相的折磨自己,作为和他一起长大的好友,左伊凡不仅仅是他袭氏的首席御用医生,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了解这个男人。
      他一直都是那么的骄傲,光彩照人,用天之骄子来形容他也是不为过的。这样一个人,此时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眉眼间是拂不开的痛苦忧郁,还有那隐隐的绝望。左伊凡很不解,究竟是因为什么,能让一个强势的男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好像马上就要撒手人寰,静静离去。
      床上的人,眉头蹙的更紧了,脸上还露出一丝不安,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噩梦之中。
      梦里,那人依旧是那熟悉的模样,漫不经心的神色,上挑的眼尾带着一丝风流妩媚,仿佛看你一眼,就能让你心甘情愿的沉沦。
      “阿九,我最喜欢最喜欢你了。”那人低低的嗓音婉转多情,明明说着让人如此心醉的话语,怀里却抱着一个温软漂亮的少年,修长的食指挑起那少年的下颌,轻轻吻上去,辗转缠绵,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眼中那滔天的嫉妒神色。
      二十五岁生日,袭氏集团刚刚稳定下来,他忙得不可开交,自然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生日。那人却没忘,他一身皮衣,骑着一辆造型嚣张的哈雷冲到自己公司楼下大喊,“阿九,生日快乐!”整栋楼都回荡着他的声音,还记得自己跌跌撞撞的冲下楼去,惊呆了自己那一群下属,大概是从没见过自己冰山一样的老板这么狼狈失态的样子吧。可是当他看到门口那笑弯了腰的人,心里却只剩下淡淡的喜悦。然后就是被他拐上了车,嚣张的在城市中穿梭,他紧紧抱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纤细腰肢,心如擂鼓。那人戴着安全帽骑着机车疾驰在环山的公路上,突然大吼起来,“阿九,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那随风飘散的声音,一丝丝的侵入他心里,既甜蜜,又忧伤。
      画面一转,袭氏大厦顶楼,那人约他到顶楼见面。是了,那人每次来都喜欢约他去顶楼,他说在那里看风景是整个S市最美的。
      他是犹豫的,但还是去了,怕什么?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自己,眼里也只能剩下自己,再不能去那些酒吧之地流连挥霍,再不能一掷千金只为博一个素不相识的美人一笑,他属于自己了!想到这里,他心中忍不住的欢喜,就连上楼的步伐都轻快了些。
      再然后……脑海中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淋漓而下。
      坐在床边的左伊凡一惊,连忙开始检查,却发现他突然开始高烧,浑身似乎出现痉挛现象!“该死!”左伊凡低咒一声,顾不得这许多,打开自己的医药箱子开始有条不紊的急救。
      直到天黑下来的时候,左伊凡才松了口气,暂时将他高烧退下来了。
      袭九临的贴身助手李勤一直守在门外,直到左伊凡出来,才急忙迎了上来,“左医生,总裁怎么样了?”
      左伊凡叹了口气,眉眼间淡淡的倦怠,“暂时稳住了,不过他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能松懈,如果再一次出现高烧状况就必须去医院。”
      李勤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左伊凡靠在墙壁上,点了根烟,有些不解的看着李勤,“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才多久不见?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而且似乎还有点忧郁症的倾向。”
      李勤无奈苦笑,却说不出话来,让他该怎么说呢?总裁的事情他是知道一点的,他却完全帮不上忙。
      左伊凡吸了口烟,取下金边眼镜,有些难过道,“前段时间才听到小飞的死讯,现在九临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才不过出国进修半年而已,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
      李勤却只能默然无语。
      半夜,KINGSIZE大床上的男人紧闭的双眼微微颤了颤,睁开了眼,眼前似乎还带着微微的晕眩,男人花了半天才清醒过来。
      这是……自己的房间。
      身上出了一身的汗,睡衣黏腻腻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浑身乏力的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袭九临撑起身,微微甩了甩头,感觉似乎轻松了不少,只是嗓子烧得快要冒烟了。
      掀开被子下床,在桌边倒了一大杯水灌下去之后,袭九临才感觉好了一些,脚步虚浮的走进浴室冲澡。
      水汽蒸腾间,令人血脉喷张的完美身材若隐若现,男人微微仰起头,任由水珠打在自己的脸上,感受那麻痒的痛感。
      水珠,顺着那线条匀称的肌肉缓缓滑下,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定会鼻血直流。
      洗完澡穿着浴袍的男人端着一杯红酒,站在卧室里那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夜晚的城市景色发呆。
      头发还带着微微的水汽,发尾的水珠顺着脖子流进了浴衣里,说不出的诱惑媚人。
      头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了……男人微微蹙眉,下意识的走到床边,从抽屉里拿出白色的药瓶,倒出两颗,就着红酒吞下。
      “你再这样滥用止痛药,下次就算你病得要死了,也别叫我来救你。”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白衣男人,冷冷的开口。
      袭九临揉了揉眉头,并未转身,只是将水晶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淡淡开口,“我没让你来救我。”
      门口的男人气笑了,大步走过来一把拉过男人,“你若真的想自杀,不必用这种方式,既痛苦又缓慢,不如直接给自己一刀来的痛快!”
      袭九临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好友,“谁说……我要死的?”
      左伊凡一愣,微微皱眉。
      袭九临却淡淡的转开眼,看着窗外,神色空洞而茫然,“我不敢去死的……因为我没脸去见他。”
      明明是那么平静的语调,左伊凡却能清楚的听出那字里行间蕴含着的淡淡的悲伤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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