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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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亚被一阵敲门的声音拽出了梦的领域，又被突然袭来的凉意弄醒了，那是温暖之物离去带起的空荡感，她听见一个女声在喊“雅克，该去工厂了”，接着是身边木箱上发出的嘎吱声。
雅克在边上？领悟到这点的索菲亚定住了，后背还留有雅克紧贴着她的触感。他似乎是抱着她睡的，索菲亚看着雅克走向正试图被打开的门，心里相信他是睡迷糊了，毕竟他们只是互相信赖的伙伴关系。
雅克站在抵住门的桌子后头说：“知道了。”
他向瞪着眼的索菲亚指了指窗子。
“你为什么总是自己睡？”门后的女声委委屈屈地问，“你还拿桌子抵着门，连你的小丽莎要放防着吗？”
“防耗子。”
“臭东西！”
大概是六点的光景，天蒙蒙亮，微弱洒落的晨光把整条街截成两半，屋顶和树丛在光里，人和猫狗在黑暗中。她耳边是一片云雀的叫声，它们在半明半暗的天空下高啭歌喉，无忧无虑。
索菲亚打了个激灵，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酒精的事还没和雅克说，酒厂那边是以索邦的身份和工人相处的，也许警察会查到那儿去……暂时搁置酒精令她有些不快，但索菲亚也明白，她只要维持女装就没事，雅克的体型和索邦差别很大，他们两人暂时都是安全的。
天光大亮，一个穿条纹马甲的人走入警署，径直来到沙威侦查员的办公室，将一张画纸递给他。
画纸上是三个正在热烈讨论的青年，若李、公白飞与安灼拉，边上还有两张安灼拉头像的勾线小稿——这是五月十六日，国王查理十世解散了众议院的那天，索菲亚在公白飞房里趁他们辩论时画下的。
“你认为安灼拉是个好模特？”公白飞还曾这么问。
“干得漂亮，杜辛，我原以为你不愿意和我合作。”沙威用手杖的顶端扣着下巴。
“怎么会呢，”穿着便装的杜辛意味深长地低头说，“虽然警署把与你平级的我调到你的手下，但是抓到罪犯是警察的职责，我没理由不合作。”
他们早已把柯林斯酒馆后厅所有有嫌疑的物品都带回了警署检查，其中就包括索菲亚遗留在那的画板，除了画着两朵鸢尾外，剩下的都是白纸。
当沙威敏锐地察觉索邦“可能是画家”后，他再次以极端仔细的态度将木板和纸页的每处都检查了一回，这番检查没有白费，他发现了蘸水笔的印痕，那是前一张画拿走后，垫着的白纸自然而然带上的痕迹。
沙威安排杜辛找人将印痕用蘸水笔描出来，后者很快完成了任务。
“很好，”沙威的目光是一把钢锥，钉入杜辛的表象中搜索任何伪装用的淤泥，他没发现什么，杜辛的态度已经与前几天的抵触与推脱截然不同，“那么去调查这三个人。”
“这人是安灼拉·弗朗索瓦，法学院二年级学生，来自里昂的大家族，”杜辛立刻说，“昨晚他们在柯林斯，我跟着他回了富人区的公寓，确认了身份。”
沙威粗大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他陷入沉思。
杜辛知道他在揣测安灼拉与索邦为何会在一起，便将已经调查完成的事宜说了出来：“很早就有情报，他反对众议院的《亵渎圣物治罪法》，为一个偷窃圣杯被判死刑的老人争取重审，还在先贤祠广场上针对此事发表露天讨论会，给了检察官很大的压力。你懂的，他这么做惹到了神权，前不久还在学校公开发表反对教士侵占讲坛的演讲，那之后失踪了一段时间，有人说看到教士跟上了他，可能遭遇了暗杀。”
“很好，”沙威第二次这么说，“继续调查剩下的两个。”
杜辛扯掉了外套上的一个线头，慢慢地开口：“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传言，要不要听一听？”
“说！”沙威的语气因为急切而显得凶恶。
“索邦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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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医科学生考完试有短暂的假期，可是法学院和哲学院的学生依旧在苦战，沙松教授的实验也继续进行着。公白飞上了圆顶建筑的阁楼，有不少一二年级的学生已经聚集在那了，围着数张铺了白布的桌子各司其职。
沙松正和一个记着笔记的学生聊着：“你一定记得早一个世纪前的发烧排汗疗法，皮肤能排出治病的毒素这点是通行在医学界的，那时医生还会提供酒精和香料，让患者血液沸腾，随即把那些坏东西排出去。
“教授，公白飞来了。”若李说。
公白飞敏锐地发现若李看上去苍白憔悴。
“快过来！”沙松难掩激动地招呼公白飞，快步把小圆筒显微镜下的培养皿拿了出来，递给刚来的人。
公白飞盯着里面一块腐烂的苹果片瞧，除了颜色变深外没有任何的异状。
“这是浸泡在高纯度酒精里的，另外几个……”沙松指了指其他的培养皿，里面的苹果或多或少都发黑变软了，以牛奶作为培养液的苹果还出现了霉点，“涂了白兰地的这片性状还很好，但是你看这块高纯度酒精里的，它看起来还很新鲜！我们发现了很了不得的东西，多给我点时间来验证霉菌的生长，一定能验证出它和酒精有某种联系！”他兴奋地说。
公白飞想起索菲亚的那句话：酒精浓度高达六十五度的白兰地，虽然还不够浓但已经可以消灭让伤口化脓或感染的危险。
“教授，人体会不会与苹果一样，化脓和感染是由像霉菌一样微小的东西导致的？”
“对对，一直以来的观点认为，伤口的化脓和腐烂跟它暴露于空气有关系，如果高纯度的酒精能杜绝这种风险……公白飞，我需要更多的高纯度酒精！”沙松灰色的眼睛紧盯着公白飞：“我试着去找，可是根本没有。”
“教授，我也只有这些。”
“这关系到这个实验的未来，甚至是医学史的！”他郑重地说，“我还需要更高的纯度！”
作者有话说第57章 传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