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若梦》萧紫竹

9、第九章 麻烦来临

　　那天，婉然慢慢拖着受了伤的脚回家。膝盖上青了一大块，脚腕处也有点微微肿起。
　　恐怕是扭伤了。
　　回家的路上正好经过一家药店。考虑了片刻，婉然还是觉得应该进去买点擦伤的药膏。
　　店里十分冷清，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看报纸。
　　“阿姨，请问有没有擦伤的药膏？”
　　那人看上去已经四十出头，叫阿姨显得有点勉强。

　　但婉然牢牢记住了敏儿以前教她的话：“凡是见到女的就叫阿姨，男的就叫叔叔，嘴巴甜点准不会吃亏。”
　　当时，婉然就笑着问她：“那如果是老奶奶老爷爷级的，也这么叫吗？”
　　“厄……我想你没有笨到这种程度吧？自己瞧着情况，随机应变啊。”敏儿一脸窘样。

　　那位“阿姨”恋恋不舍地从报纸中抬起头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语气冷冰冰地问：“买什么？”
　　“阿姨，我要买擦伤的药膏。”婉然又重复了一遍。
　　那人显然对“阿姨”这个称呼十分的满意，忙扔下手中的报纸站起来，原本扑克牌似的脸转眼间变得笑眯眯，语气也温柔了不少：“小姑娘，是哪伤着了吗？”
　　见她的表情转变速度如此的快，婉然不得不打心眼里开始佩服敏儿传授的“绝招”。
　　“脚腕不小心扭伤了。”
　　如果婉然知道接下去会引出她这么多的“激情发言”，打死她也不再说刚才那八个字，就直接地、迅速地买了药马上走人。
　　“阿姨”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脸上乐开了花：“哎呀，这虽然是小伤，可是一点都马虎不得。你知道吗，大病往往都是因为小病而起的。想当年啊，我这个颈椎，因为……”
　　“恩恩……阿姨，我知道我知道。”婉然嘴角抽搐着制止住她即将开始的漫长回忆。
　　“呵呵……不好意思。”“阿姨”作害羞状捂了捂嘴。
　　婉然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阵地开始发冷。
　　“要说这治伤啊，属‘云南白药’最好了。”说着，从柜台里拿出一瓶红色的东西放在她面前，“广告应该看过吧？‘伤痛的第一时间，有云南白药在身边’，它迅速止痛，持续疗伤……”
　　婉然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买了走人。
　　用一双略微近视的眼睛努力地瞟着这瓶药的价格，厄……26元……就擦这么点小伤，好象没必要买这么贵的药吧……
　　转过眼球又看了看柜台上的那瓶小东西，再抬头硬着头皮对着笑得一脸亲切地“阿姨”说道：“阿姨，我……我买这个就行了……”她指着标价5元的正红花油说道。
　　“阿姨”顿时黑了脸，没好气地把云南白药放了回去，扯过发票本一声不吭地写着。
　　婉然松了口气，突然一丝忧虑浮上来：好象那个……例假已经推迟了将近两个月，不会……不会是……
　　“阿姨……再给我一盒这个东西。”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那女的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抬头再看她时，眼中多了点鄙夷。
　　也难怪，虽然婉然实际年龄已经23岁了，但她的外表看上去仍旧是一副十八九岁的样子。任谁看到她买这种东西，都会把她想成是不良少女。
　　碍着“顾客第一”的宗旨，“阿姨”还是很“耐心”地将药装好递给了她。
　　当婉然跨出店门的那一瞬间，清楚地听到了那女人不冷不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哎呦，现在的高中生啊，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刚推开家门，一股浓浓的饭香就扑鼻而来。
　　“然然，累不累？快来吃饭了。妈妈今天烧了你最爱吃的酥香玉米。”林妈妈迎上来，爱怜地摸着女儿有点儿消瘦的脸，满眼的心疼。
　　“妈妈……”刚喊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流了下来。
　　“好好的，哭什么。来，吃饭。”林妈妈擦掉她的泪水，拉着她的手向餐厅走去，“她爸，女儿回来了，快盛饭。”
　　“早准备好了。”林爸爸用大勺子舀好一碗汤，放在婉然的面前。
　　“然然，有什么难处，告诉爸，啊？”林爸爸看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珠，柔声道。
　　“恩……”婉然哽咽着点头，强忍眼泪喝着妈妈亲手熬的汤。

　　待父母房中的灯光熄灭，婉然偷偷来到洗手间，从里面反锁了，颤抖着双手将刚才买的“怀孕试纸”从口袋中掏出来。
　　薄薄的一张东西拿在手上，她却感到好象铅一般的重。她轻轻合上眼，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设想过好多种可能，也许是最近求职压力太重，所以延期了。
　　也许是夏天多吃了冷饮，所以推迟了。
　　也许……也许……
　　再多的也许，都不如手上的这张纸来得铁定如山。
　　看着检测区及对照区各出现的一条红色反应线，她惨然一笑，全身虚脱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上天待她还真是“不薄”……
　　真的是，最害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你，逃也逃不掉。
　　婉然多么希望，那一晚的相遇，只是一场梦而已。当梦醒来，一切……都没有改变。

作者有话说

　　关于那个“纸”的问题，偶专门去百度查了查。（冒汗……）结果说： 检测区及对照区各出现一条红色反应线就表明怀孕，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大家只要明白情节发展的意思就好~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