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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节 ...

  •   第十六节

      “哼!”

      就是那么清脆的一声嗔,夜里平静的院落起了一阵轻风。

      “我就说庞大哥做的对!”

      “我也没说他做得不对,我的意思是,小蛮姐漂亮也好,不漂亮也好,不都是我们的小蛮姐吗?”展昭酸溜溜的一嘟嘴:“值得你这般夸他吗?”

      “这...”小狸搜索着脑子里不多的汉语,最后一脸非常认真的说:“这可差多了!”

      展昭不明白平时乖巧贴心的小狸,如何在说到庞统时总有那么一点横,难道霸道也会传染?

      嘟哝一句:女人都好骗。

      “我就说,你对庞大哥是有偏见,才不说真话!”

      “我几时说过假话了?他是很会收买人心嘛!”展昭不自觉中声调高了几度:“再说他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谁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我不跟你说话了!”小狸一瘪嘴,转身就走,走了一步,又转回来,将盘子里的干果抓了一把,揣在怀里。

      展昭讨好的想拉她衣袖,小狸一甩,在地上一蹬,轻功一展,轻飘飘的就跃到了九曲桥上。

      展昭无奈摇头:又生气了。

      想罢,紧着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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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你回来了吗?”莫逸轻轻的叩响自己房间的门。

      房里亮着灯,却半晌不见有人应,莫逸心中莫名的慌了,正要发力劈门,忽然肩上有人在轻轻一拍,就听有人笑道:“门坏了,可是要赔的!”

      转过身来,见柳依依满脸调皮的笑负手站在自己身后:“怎么还叫我依依呢?现在你应该叫我娘子。”

      莫逸徒的就红了脸,低声唤了一句:“娘子....”

      柳依依看莫逸那一脸的别扭,不忍再打趣他,便正色道:“逸哥,方才你可是没发现我站在你身后哦!”

      莫逸心中也是一惊,还真的是一点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若是对敌之时,便是有九条命也是不够用的。

      “成婚之后,你总是不时分心。”柳依依敛眉道:“是我的责任吗?”

      莫逸见她声色带了些黯然,便慌乱的将她拥入怀里:“不,不,你没有错,我莫逸能娶到你,已然三生有幸,怎能怪你?”

      柳依依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那如果真的是我做错了呢?”

      “那我也不会怪你。”

      月光下,佳人笑颜如花,唇上点着的胭脂透着点樱桃的甜香,诱人品尝,莫逸已然情难自禁的埋下头去...

      柳依依便含着笑,闭了眼,等待着...

      头顶的瓦片“哧溜”一声响,落下一线尘土,莫逸慌忙带着柳依依侧身避开,只听有人喊道:“才吃过东西,你别跑那么快!”

      一时之间,心中热情冷了一半,莫逸不免尴尬。

      他抬眼看两条人影大咧咧的踏着瓦,心中无名火起,大喝一声:“大胆小贼,将军的地方也敢乱闯?”

      感觉紧实的怀抱一松,柳依依失神的“咦”了一声,睁眼看时,已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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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家院敞屋多,专门隔了一间供着桑老爷子长生牌位,桑矜春捻了一柱香,拜了三拜,插在香鼎里,退了两步,复跪在蒲团上磕头。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我才明白其中苦涩。白日里,娘问起爹爹遗愿,女儿才发现对爹爹关心实在太少,竟无半点头绪。若爹爹泉下有知,有何愿望就请爹爹给不孝女儿一点示意。”

      桑矜春思及父亲音容,从小到大的记忆似潮水涌出,心中说不出的悲切感慨,又带了自责,不禁垂泪,湿了衣襟,眼前火光一花,烛火就扭舞起来,几欲熄灭。桑矜春连忙用手去捂,心中自然是砰砰乱跳。

      难道爹真的听到了女儿的心声?

      待那火燃的稳了,桑矜春才左右一看,瞧见那只不过是当口的窗户被风吹开了半格。

      恍惚间,却见一团白影冲着门面扑来,看不清是何物,却是疾风逼人,桑矜春心中大骇,却又想起了父亲,非不避让,还迎了上去。

      “爹?...”

      这一声爹还未喊老,那团白影已然撞到胸前,带着一股子清寒之气,却感觉不到形骸,续而有什么在胸前一拂,诧异的凉,没有生气。

      桑矜春被这“轻轻”一拂带着脚步大乱,跌跌撞撞摔倒在地,额头正好吻在案角之上,顿时鲜血如注。

      桑矜春强忍痛楚捂住受伤的地方,定睛一看,那白影却无影无踪了,心跳如雷鸣,沙哑着嗓子喊道:“来...来人啊!”

      侧耳听得细碎的瓦响,只听到屋顶有女孩子喝道:“什么人!”

      小狸与展昭在人家屋顶捉迷藏,却无意捕获到一袭白影,不知从何出,却极快得在夜空中消退。

      小狸心念一闪,徒得止了脚步,那...那不是包大哥口中的“白女鬼”吧?

      展昭却没有止步的意思,嗖的一声便与小狸擦身而过。方才还追着这两人跑的莫逸,显然也看见了白影,对这两小孩再没兴趣,暗暗加快了脚步。

      “诶!!”小狸见展昭过去了,心中有了依凭,又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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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噼!”“啪!”

      屋顶上连着又是几声踩瓦的脆响,终于把庞统的耐性消磨殆尽,大晚上的,在别人屋顶上飞来飞去,他将手中的物件一扔,开门一看,刚巧见着小狸的背影,眼微微一眯,也纵身跳上房顶,寻着那几人背影追去。

      那白影飘的极迅速,展昭轻功全展,也被祂渐渐拉开了距离。眼见入已至密林,耳边渐渐响起异样的歌声,说是歌声却又没有高低起伏,说是长啸,却又轻柔得紧,长长短短一声一声的叹息。

      那白影愈行愈速,好似方才只是信步走来,而现在才真个发力,展昭心中疑惑不定,卯足了劲,却依然只追出了二十多丈,便再没了目标。

      展昭跃上枝头四下张望,听树下有人道:“追丢了吗?”低头见庞统站在树下,展昭纵身跳下,拍拍身上尘土,“嗯”了一声。

      远远见着莫逸与小狸一前一后的也跟了过来,便朝他们招手:“夜里雾重,咱们回去再说。”

      四人回到桑府,府里却已经炸开了锅,都说小姐伤了。

      庞统心中大惑,怎生如此凑巧?几人便赶过去,大小丫头都端着各式物件候在一旁,换下的外衣上触目惊心的一片血渍,公孙策早已在房内为桑矜春处理伤口。几层白纱裹上头,看上去说不出的虚弱可怜。一旁的元德,扼着手腕,眼神关切,若隐若现的心痛,脸上表情变化不定。

      “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公孙策包扎完毕,在铜盆里净手,见元德一脸痛惜的表情,便道:“元大人也不用担心,好好调理不会有什么问题,头部血管密布,自然出血会比较多。”

      元德作揖谢过,便坐在床边握着桑矜春的手。

      跟随公孙策一起过来的包拯附耳悄声道:“夫人的伤肯定不是她自己说的撞上桌角的吧?”

      公孙策闻言,心中又惊又喜,却不知包拯所说,刚刚正是公孙策心中所想,若说她不小心撞上的,这伤也未免也太过严重,若是有人蓄意,又是谁对这温婉贤淑的女人下毒手?

      “包拯?”公孙策眼睛发亮,悄声道:“你也看出来了?”

      “流那么多血,好痛的,我才不会自己撞!”包拯却一边捂着自己的额角使劲搓,仿佛他也受伤了一般。

      公孙策面色一沉,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沉了下去,刚才他的表情好似从前的包拯又回来了,还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只得轻咳一声,掩饰心中所想。

      要说可疑,确实可疑,但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插嘴,正思量怎生说话,听庞统道:“桑夫人,夜里你可曾见过一个白影子?”

      桑矜春猛得睁开眼睛,连忙否认:“不,不,我从未见过!”

      只是这从不会撒谎的女子,却表现得过于激烈,连小狸都看出假来。

      元德紧紧手中的柔夷,皱眉道:“夫人,你怎么了?”桑矜春复闭上眼睛,弱弱的回答:“没什么,头好晕,好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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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德引着众人到了花厅,四围都开满了红杜鹃,更能远远看见汉白玉的九曲桥静卧月光之下。

      展昭两臂横抱与胸,道:“最初祂的速度还能勉强跟上,到了后来却是越来越快,快得...不可思议。”

      庞统道:“二十丈!”

      展昭点头:“这不是人可以达到的速度...难道真是...”

      “鬼!”包拯大叫一声,一展双臂,就把公孙策抱了个满怀,还将头顺势埋在了他背后。公孙策不及防备,被他带得一个趔趄,习惯性的想喝一句:哪里来的什么鬼。又觉得展昭与庞统异口同声,定不是假话,也许是什么野兽也说不定,一时贪想,便由包拯抱着。

      突而又听包拯叫一声,手抱手连连呼痛,公孙策都是一愕:“怎么了?”上前一步要看包拯的手,包拯却后退一步,道:“公孙策,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叮得我好痛!”

      当事人或许莫名其妙,却有人心知肚明,莫逸站在庞统身后,清清楚楚看见自家将军,手腕微翻,便有细如针孔的一物无声飞出,竟然连展昭都未知觉。

      庞统依然无事人一般的低头喝茶,面上忧喜不显。莫逸疑惑的看一眼公孙策,心中隐隐一个想法,让他有点气紧。

      公孙策白了包拯一眼,对元德道:“在下本不信鬼怪一说,不过今晚众人所见却也不是假的,还请元大人把闹鬼一事原原本本的说一说。”

      元德道:“温泉别院也不是桑家私产,平日有些富庶的人家也驾车到哪里去泡温泉,就在一年多以前,有人说见到了女鬼,更多的人只是听到森林夜里的传出的歌声,百姓便叫了那地方做夜歌森林,温泉别院也再没人敢去。”

      “那就是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那就是一只‘鬼’?”

      “所以我觉得这只是百姓以讹传讹。”

      展昭道:“那今晚我们见到的又是什么呢?”

      包拯嘟嘴道:“我看见了,祂的脸是青蓝色的!”

      公孙策又白他一眼,指着庞统道:“你还说他是‘黑男鬼’呢!”看了庞统一眼,又立刻移开了视线。

      莫逸喝道:“放肆!”庞统却朝他摆摆手,脸上不见丝毫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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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公孙策正要出门,被急忙跑来的元德叫住。

      “元大人,夫人没事吧?”

      “哦,人还有点迷糊,醒了又睡过去了。”元德边说边从袖中抽出一纸公文。

      公孙策还以为元德一早叫住他是桑夫人有什么问题,不想却是为了公事,边展开公文,边笑道:“大人勤勉。”

      只是公文的内容让公孙策有点莫名其妙:“修葺温泉别院?这是为什么?”

      元德抓抓头,只好从实说道:“这...这是庞公子的意思。”

      “他?”公孙策呆了一呆,顺口溜出一个字。

      元德又道:“那晚别院的木窗塌了,差点伤到人,庞公子便要我立刻着人修理,这两天忙没赶上这事,今日得把事情办了。”

      公孙策随即将公文拍还元德手里:“是他的意思又怎样!你我是这地方的知州通判,百姓的父母官,修葺别院未免劳民伤财,这公文我不签。”

      元德听出公孙策言语中颇有些怒意:“大人别误会,庞公子说了,修葺的费用全都由他出,也不征百姓的徭役,出告示招工,一人一天五十个铜钱。”

      公孙策一瘪嘴:“他要显摆,也不能干涉地方政事吧!”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在盘算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元德笑道:“公孙大人话不能这样说,庞公子如此一来为官府省下一笔建设用款,二来给的工钱比码头多了一倍,三来鬼怪一说若明了,温泉别院依然可对百姓开放,庞公子如此实在是亲善之举啊,你我应感谢他才是!”

      “那他修别院来干嘛?”

      “那天木窗落下差点砸到人,庞公子大为火光,说若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就惟..惟...”元德看一眼公孙策,却也没把那“惟你是问”几个字说出口。公孙策却有些失神的站着,似乎并未将他的话听进耳里。

      “庞公子如此,也是怕人受伤,实在是一片赤诚之心。”

      怕?

      他庞统可是像怕什么的人?

      怕人受伤?

      怕谁受伤?

      公孙策第一次觉得晨间的太阳也会炫目,脚下有些轻浮,仿佛置身旖旎梦中,青松翠竹,有人却不输半点风华,他仗剑扬眉,朝自己深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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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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