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龙镇女人（又名：女汉子）》罗卉

116、第 116 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山坡上。在侧对着中国守军和日军阵地的山坡上，因有临江悬崖，所以草丛中到处是大小石堆。田田、兰兰和朝天椒、秀秀、水鱼儿，以及杨巍山、文孝信、文孝忠、文孝智、田翠翠、郑喜儿等双花别动队男女青壮火速赶到了，在石堆后埋伏了下来。
　　田田居高临下观察形势，看向右前方的王定远阵地，又扭头看左前方被押解的妇孺队伍和野尻佑二队伍——守军不时从掩体后狙击日军后方，但显然因为顾忌百姓，被日军的猛烈炮火压制着，阵地出现一个缺口。而日军趁机把枪火集中攻击那个缺口，大队人马也开始往那个方向移动……
　　兰兰着急地：“姐，我们是不是来晚了？定远的阵地已经被撕开一个口子，要是鬼子从那里冲进去就糟了！”
　　田田想了想：“不，还来得及。王教官他们现在只是顾忌百姓，又没法冲出去救人。正好我们可以试一下，只要把百姓救走，王教官就可以放开打鬼子。”
　　朝天椒：“当家的，你讲吧，我们咋个办？”
　　田田快速思索，果断地：“大伙儿听好了，现在我们从侧面袭击鬼子，斩断敌军的头部，把鬼子的火力吸引过来，把百姓和后面的鬼子军队分开。一会儿我和兰兰负责狙击混在百姓中的鬼子；水鱼儿、秀秀、孝信、孝忠、孝智，你们趁乱冲过去把百姓带走；其他人用火力阻断后面的鬼子队伍，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领命，纷纷点头：“明白了。”大家各自准备。
　　田田和兰兰默契地一对视，姐妹俩分头向两边跑开，各自选择了一个适合狙击的地点，藏在大石头后。
　　田田举起枪……
　　兰兰也举起了枪……

　　日军阵地。“砰”子弹射来，走在方丈、小寡妇和山娃子后面，端着枪押解他们的一个日本兵被一枪爆头，立刻倒地。
　　“砰”紧接着又一枪，后方的一个日本兵也被击中左胸，倒地死去。
　　同时，“砰砰”连绵的枪声响起，后方的野尻佑二部队也遭到了袭击，队伍顿时乱了。

　　山坡上。杨巍山带着男女青壮们向鬼子后面的部队猛烈射击，并扔出手榴弹。

　　日军阵地。手榴弹爆炸，日军死伤好几人。
　　野尻佑二嚷嚷着（日语）：“混蛋，□□军有埋伏。卧倒！”
　　日军官兵不得不放弃前进，纷纷趴在地上、举起枪戒备，但因为不知道从哪里打来的枪，他们只能盲目地东张西望，举枪“砰砰”乱打一气……
　　走在前方押解妇孺们的日本兵连续被狙击，纷纷卧倒自保，再无暇顾及妇孺。妇孺们在纷乱中熙攘着躲避……
　　小寡妇机灵地向大家使眼色：“快跑！”
　　妇孺们一听，趁机往前方跑去。
　　日本兵发现了妇孺们的举动，立刻端枪瞄准，准备射杀她们……

　　山坡上。田田也发现了日本兵要射杀妇孺，飞快扣动扳机……

　　日军阵地。“砰”，一个日本兵来不及开枪杀妇孺，即被田田的一枪爆头身亡。
　　“砰、砰”又有数枪又快又准打来，混在押解队伍里的日本兵连续被狙杀。
　　水鱼儿、秀秀、文孝信、文孝忠、文孝智借着炮火掩护，冲到逃离的妇孺们前面。文孝信、文孝忠、文孝智端枪对着后方警备，秀秀和水鱼儿挥起大刀砍断了妇孺们腰间的绳子。
　　水鱼儿：“大伙儿快跟我们走，上山顶！”
　　而文孝信他们见后面有日本兵追赶来，立刻“砰砰”向他们射击……
　　秀秀向后方扔出自制的竹筒烟幕弹——烟雾腾起，阻拦了追兵的视线。
　　妇孺们在水鱼儿、秀秀、文孝信、文孝忠、文孝智的保护下，拼命往山坡上跑……

　　王定远阵地。一直端着望远镜在看的王定远此时放下了望远镜，欣喜地向手下官兵一挥手：“兄弟们，双花别动队把百姓们救走了。快，集中全部火力，向鬼子进攻！”
　　原本窝在掩体后的守军官兵们振奋起来，纷纷从地上一跃而起，重新架枪，“哒哒哒”向日军扫射……

　　日军阵地。野尻佑二的部队两头被袭，周围不断有人倒下。
　　日军官甲冒着枪火跑来报告（日语）：“少佐，前方的□□军又开火了，我们好不容易打开的缺口也被堵上了。”
　　野尻佑二恼怒地转身看向侧面山坡上的双花别动队，挥刀一指，发出命令。
　　野尻佑二（日语）：“可恶，山上的□□军破坏了我的计划，把他们统统消灭！”
　　日军官兵向双花别动队猛烈射击……

　　山坡上。朝天椒、杨巍山、田翠翠、郑喜儿等男女青壮勇猛地回击日军……
　　田田和兰兰分别藏身在大石后，继续狙击追赶妇孺们的日军……

　　日军阵地。逃走的妇孺们离日军队伍越来越远。
　　秀秀在前方引路，带着妇孺们往通向山顶的路上跑；中间有文孝忠、文孝智搀扶着老幼，水鱼儿和文孝信断后，不时回身射击追赶在后的日本兵。
　　逃跑中，山娃子被脚下石头绊住，一下跌倒在地。他赶紧爬起来，可是脚却崴伤了，一瘸一拐地落在了队伍最后。
　　水鱼儿一看，马上跑向他，背过身蹲下：“上来，我背你！”
　　山娃子刚扑到水鱼儿的背上，突然从他身后伸来一只大手，拎住了他的衣领，并把水鱼儿踹倒在地。山娃子回头一看，抓住他的是一个日本兵，那人一手举着刺刀正要刺杀水鱼儿。山娃子拼命拖住日本兵的手，并一口咬上去——
　　“啊”日本兵被山娃子咬得一疼，拿刺刀的手放开了枪，去扯山娃子。
　　倒地的水鱼儿马上一个翻身鱼跃而起，猛地飞扑向日本兵，把他扑倒在地，狠狠掐他的脖子。但日本兵的力气比她大，很快就反过来把她压在地上，也掐住她的脖子……
　　水鱼儿费力地挣扎，同时向山娃子喊：“快跑，快跑……！”
　　水鱼儿膝盖一曲，踢中日本兵的要害，日本兵痛得一松懈，又被水鱼儿重新翻上来。

　　悬崖边。水鱼儿与日本兵搏斗扭打着、翻滚着，谁都没注意越来越靠近了悬崖……
　　山娃子看水鱼儿拼不过日本兵，他着急地喊着：“姐姐，我来帮你！”
　　山娃子正要扑上去，跑回来帮忙的方丈一看，连忙将他拉住：“小心！”
　　而就在此时，随着“啊”一声惊呼，滚到悬崖边的水鱼儿和日本兵一起摔下悬崖……
　　山娃子哭着扑向悬崖：“姐姐——”
　　方丈死死拉住山娃子，一看后方有日本兵又追上来，忙抱起山娃子转身就跑。

　　悬崖下。“啊——”和水鱼儿一起摔下悬崖的日本兵张牙舞爪地掉进了江水中，水鱼儿在他附近也落入水中。
　　掉在江中的日本兵浮出水面挥动双手，试图往岸边游。水鱼儿一看，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向他迅速游去。
　　游向岸边的日本兵突然被往下一扯，沉下水。而藏在水下的水鱼儿则蹿出水面，使劲把他的头往水里按。日本兵双手乱舞，一把抓住后面的水鱼儿，拖进水中……
　　片刻，纠缠扭打的水鱼儿和日本兵又扑腾着浮出水面，显然日本兵已被水呛得顾不上反击，而水鱼儿却灵活又精神。水性占了上风的水鱼儿再次把日本兵的头按下水，几番沉浮后，日本兵举着双手终于沉入水下淹死了。
　　水鱼儿展开双臂，快速游向岸边的礁石……
　　礁石有点高，水鱼儿努力地伸手去够，手指终于搭上一处可攀住的地方，可就在她准备从那里爬上礁石的时候，两个日本兵的脚出现她眼前。
　　水鱼儿抬头一看，不觉一惊，两个日本兵正得意洋洋地站在礁石上俯视着她。
　　日本兵举起枪，对准了水鱼儿……
　　水鱼儿心知自己逃不掉了，她咬着牙，一手攀着礁石，一手从身后抽出大刀。
　　水鱼儿大喊：“去死吧鬼子！”她手中的刀飞快向日本兵扔了出去——
　　“噗”刀刺入一个日本兵的身体，“啊”日本兵痛叫着，从礁石上一头栽落水中。
　　可同时，“砰”一声枪响，另外一个日本兵射出的子弹打中了水鱼儿的胸口。
　　水鱼儿瞪大了眼，再无力支撑，手从攀住的礁石慢慢下滑……她最后望向太阳的方向，眼中有着恋恋不舍，终于手一松，缓缓落入江水……
　　江水微波起伏，托起安息的水鱼儿在水面摇晃……

　　日军阵地上。烟雾渐渐散去，日军官兵还在驱赶着烟雾，野尻佑二见老百姓几乎已经消失得就剩个小尾巴了。
　　野尻佑二下令（日语）：“追，追上那些老百姓……”他率先跑出隐蔽处，准备追赶老百姓。
　　这时，来自王定远阵地方向的子弹不断射击过来，日军只好又退回到隐蔽处、还击。

　　山坡上。大石后，田田的枪瞄准锁定了野尻佑二，手指稳稳搭上扳机，“砰”一枪射出——

　　日军阵地。子弹正中野尻佑二的眼睛。——“啊”他惨叫着捂住了伤眼、跌倒在地，血从指缝中汩汩流下，他的另一只眼睛却狠狠盯着远处的田田……
　　野尻佑二（日语）：“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我要杀了她！”
　　日军官甲立刻带人涌过来，一边向山坡上射击，一边手忙脚乱地把他拖走了。
　　日军停火了。

　　山坡上。田田满意地“哼”了一声，收起了枪。
　　田田对其他人一扬头：“撤！”
　　众人跟她离去。

　　小寡妇抱着孤儿，妇人甲抱着自己的孩子，秀秀背着山娃子跟在方丈的身后，文孝忠、文孝智还是在队伍中搀扶着老幼，文孝信继续断后。妇孺们在秀秀和文孝信的保护和带领下，终于逃到了山顶。
　　文孝信不时往后看，见再无追兵，松了口气：“好了，鬼子没追来了。”
　　众人一听，顿时安心不少，已跑得疲惫的她们脚步慢了下来，边走边喘息。
　　秀秀和背上的山娃子二人的脸上都挂着泪痕，片刻，山娃子：“姐姐，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秀秀默默地把山娃子放下来，摸了摸他的头，牵起他的手，慢慢向前走。
　　山娃子一瘸一拐走在秀秀身边，他低着头默不作声，不时抬手擦眼泪。
　　山娃子停下了脚步：“姐姐，你带我打鬼子吧。”
　　秀秀擦了擦眼泪，勉强对山娃子笑笑：“你还小。”
　　山娃子：“鬼子炸死我爹妈，又杀了村子里的叔伯和乡亲，还杀了救我的小姐姐，我要给他们报仇！”
　　秀秀蹲下来，扶山娃子坐下，自己坐在他身边。
　　秀秀替山娃子擦去泪水：“山娃子，你爹妈、乡亲们，还有救你的水鱼儿，他们都希望你好好活着，快快乐乐地活着。你要平安无事，才不会辜负他们。”
　　山娃子：“那姐姐你为什么要打鬼子呢？”
　　秀秀：“我的亲人、我的好姐妹都死在鬼子手里。鬼子还想把我们所有人的家都抢了去。只有把这些强盗都消灭了，我们回到罗龙镇才会过上好日子。姐姐的祖辈就是打鬼子的英雄，所以姐姐也要向他们学。山娃子的心愿，就交给姐姐吧，好吗？”
　　山娃子想了想，点头。然后，他从怀里掏出用土布包裹着一个尺子大小的东西，递给秀秀。
　　山娃子：“姐姐，给，还给你。”
　　秀秀接过，揭开土布，见里面正是她送给山娃子的飞去来兮。
　　秀秀问：“你还随身带着呢。山娃子，这个东西，你不是很喜欢吗，为啥要还给我？”
　　山娃子认真地：“姐姐，你说过这是最厉害的兵器，这么好的东西，可惜我不会用。但是你会，我把它还给你，你拿它打鬼子吧！”
　　秀秀被山娃子的郑重触动了，她紧握着飞去来兮，看着山娃子，重重一点头。
　　秀秀：“好。”

　　王定远阵地。由于日军暂时停火了，王定远和士兵们都在工事里原地休息。
　　兰兰走向王定远。
　　王定远一回抬头，惊喜地：“兰兰，你来了？”
　　兰兰：“不光是我，你看。”她头一撇。
　　王定远顺势看去，不远处，田田、朝天椒、秀秀、文孝信、文孝忠、文孝智、田翠翠、郑喜儿、杨巍山等双花队员都往这边来了。
　　杨巍山把虎战旗插在了阵地后方。
　　王定远很高兴，跃身出了战壕，迎向众人。
　　王定远：“大家辛苦了，多亏了你们双花别动队的配合，我们才有效阻止了鬼子的进攻。”
　　田田：“都是为了打鬼子，莫再提啥子你们我们的。”
　　大家纷纷点头。
　　王定远：“好，我不提了。”他转问秀秀：“怎么样，老百姓都转移了？”
　　秀秀点头：“我把他们送到了去往石牌的小路，老村长和老方丈会带他们藏在石牌山顶的防空洞里。除非我们的阵地全都丢了，不然鬼子到不了那里。”
　　王定远：“好。我们决不让鬼子突破阵地！”
　　众人纷纷点头：“对。”
　　秀秀：“水鱼儿和赛凤仙都牺牲了，还不晓得……不晓得咋样跟水上飞讲呢。”
　　王定远一愣，向众人望去。众人显然已经知道了，都低头沉默。
　　王定远：“这笔血债，我们一定要像鬼子讨回来！”
　　片刻，田田：“王团长，有冉队长和水上飞他们的消息吗？”
　　王定远摇头：“暂时联系不上，不过鬼子还在攻这里，就说明他们那边还在坚守，你放心吧。等这边打退鬼子，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田田点点头，但心里还是禁不住担心。